大雨之下的靈州城顯得更是安靜,天色纔剛剛暗下來,但街面上卻是見不到半個人影,大多的房間都是鐵將軍把門,城內的居民已是離開了大半。李煜和慕容嵐在城中轉了一圈,最後也沒能找到一家依然營業的客棧或是酒樓。低於他們來說,吃飯和睡覺其實早已不是必須的事了,但是有個住的地方總比在外面要方便許多。
正當李煜準備隨手推開一間房門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人招呼的聲音。
“大俠,可算是找到你們了。”來人披着一身蓑衣,斗笠遮面,看不清面容,說話時氣虛喘喘,似乎是一路趕過來似的。
李煜疑惑地看了看,他們在這靈州城中好像沒有熟人。
隔着雨簾看到李煜疑惑地表情,來人將斗笠往上挑了挑,“大俠,我們才見過面的。”
李煜看了看,一張很普通的臉,只是一張堅毅的眼睛很是出彩,看着倒是有點眼熟。
“大俠進城時,將帝國奸細交給了我。”來人解釋道。“大俠想必正在尋找住處吧!若是不嫌棄,可去我家。”李煜的隨意處理,讓他和另一名士兵得了天大的好處,官升一級不說,還得到了五百兩的賞銀。在出了軍營後,便來尋找他們了。
李煜聞言,這才恍然,眼見大雨滂沱依然,瞥了一眼慕容嵐,便點了點頭。
來人見狀很是高興,當即便在前面帶路。
這人其實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士兵,本來就是靈州人,在城內有一棟不錯的居所,但因爲常年戰亂,家人都已被送到南邊去了。只是出門在外多的是用錢的時候,父親昨日便託人帶信說盤纏已無,望發薪水後寄去一點,今天得到五百兩銀子正好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房子就在城牆腳下,沒多久就到了。
等安排李煜他們住下,將那匹馬拴好餵了草料,天色已是徹底暗了下來。因爲現在是戰前特殊時期,士兵不得請假,主人在安頓好他們後就匆匆趕到城牆上執勤去了。
“師兄,下一步該怎麼辦?”慕容嵐問道。
李煜將密探身上找到的那枚令牌拿出來,“去一品堂了。”
慕容嵐遲疑道,“一品堂是西夏皇族招募高手的地方,我們又不會說西夏話,只怕是不好僞裝進去。”
“無妨,任務只是打探一品堂的虛實,並不需要和那些高手過招。”李煜其實也是清楚這任務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只是現在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既然提示是僞裝進入,自然是有成功的可能,到時再隨機應變吧!
“師兄的輕功等級沒我高,我看還是由我進去吧!”其中的兇險不言而喻,輕功的高低便是存活的關鍵。
慕容嵐的想法沒有錯,“你的身段和那名密探相去甚遠,不等進去便被發現了,輕功的事情你無須擔心。”李煜將令牌重新納入懷中。
“那我到時在外面接應你。”
李煜點了點頭,這,畢竟是兩個人一起來做的任務。
許是情報收集尚未完成,西夏並未乘着大雨前來攻城,一夜很是平靜地過去了。
“大俠,這是我們程將軍,將軍,這位便是擒獲西夏密探的大俠。”一大清早的,李煜便被敲門聲驚醒了,等打開門一看,卻是一隊軍武齊整的士兵。
“多謝大俠相助,在下是靈州城統軍大將。”聲音昂揚,很是有些威武的模樣,只是眼角時不時會閃過異樣的目光。
房間的主人通過昨天和李煜的接觸便已知道他是不喜歡多說話的人,便又繼續說道,“將軍,大俠是奉了命令前往西夏國公幹的,靈州城去往興慶府路途遙遠,大俠尚無坐騎,還請大帥能幫一下忙。”其實以他的身份說出這話很有些不妥的,不過昨天那個密探的擒獲對戰局實在是關鍵之至,他一早就得到了將軍即將得到擢升的消息。
那名將軍聞言,很乾脆地說道,“既然都是爲朝廷辦事,此等小事自然該幫,來人,去牽一匹好馬來。”他對李煜這些江湖人全無好感,不過真正說來李煜應該是他的恩人,便也就一切好說了。
李煜聞言,抱拳示意了一下,以表感謝。
那名將軍見李煜神色漠然,對自己的態度也是缺乏尊敬的緊,也就懶得在此停留了,說聲“軍情緊急,公務繁忙”後便走了。
靈州城前往興慶府其實並不遠,只是昨天剛剛下過大雨,道路甚不好走,有了馬匹代步自然會方面上許多。
李煜和慕容嵐在連聲的感激聲中揚鞭拍馬,沒一會兒便將靈州城丟在了身後。
西夏國攻打靈州城的態勢已經是相當的明顯了,只是讓李煜很是困惑的是,他們進入靈州城時,城內便是一支軍隊,經過了奸細詐城和密探事件後,這城裡的軍隊依然沒有增加。城牆上那些士兵的士氣較前天,已經是低落了許多。
出了靈州便是西夏疆域了,不過現在是戰亂時期,這一路走來竟然未遇一人。李煜並不是認識路,慕容嵐也沒有來過,一切完全是憑藉着純色留下的那副地圖。
“前方有軍隊。”慕容嵐忽然說道。
李煜也感受到了,前方正有大羣的部隊在行進,聽馬蹄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人數只怕不下千人。這時已經快到順州了,出現在這裡的軍隊,只可能是西夏的正規軍。他們只能選擇避開了,一人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去和一支軍隊對撼。而且一般正規軍行軍,定時探馬四處,如果他們不繞道的話,被發現只是遲早的事。現在軍隊離得還遠,避開倒還來得及。
李煜將地圖攤開,順州不能走了,那就只能從靜州過去了。這兩個地方離興慶府都很近,即使現在轉道也浪費不了什麼時間。只是西夏的軍隊已經在往靈州城方向集結了,規模定然不止這千餘人的騎兵,如果僅僅只是靈州城那些士兵,即使情報知曉得再多,被攻破當是輕而易舉的事。
沿着地圖上標示的方向,二人很是容易地就找到了去往靜州的路。
“這邊也有。”慕容看了一眼李煜。
好在靜州這邊的軍隊已是趕到前面去了,李煜凝氣於目,遠遠的尚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軍隊。從靜州方向出發的大多是一些步兵,看地面上留下的印跡,這支軍隊似乎還攜帶重型武器,深深的車印一路往前延伸。
靈州城的命運顯然不是他們二人能夠掌控的,在查看了一番後,二人又繼續上路了。靜州只是一個小地方,西夏在這裡的發展並不怎麼樣。爲了擔心被人發現而麻煩,二人選擇繞城而過,直奔興慶府而去。
過靜州之後,李煜他們便經常能遇到一些行人了,不過都是一些普通的民衆。戰爭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但在沒有正式爆發之前,都是和平的。西夏國內少有中原人走動,這些西夏人便以看稀奇的目光望着他們。
在過一刻鐘,就能趕到興慶府了。
“吼”,前方一聲大叫,李煜和慕容嵐覺得坐騎一震,然後便止步不前了。
“你們是何人,可是前往一品堂的。”說話的卻是一個手持一把剪刀,滿面肥肉的大胖子。
看到他下意識地揮舞着手中的金剪,李煜心中一動,一個人名呼之欲出。
“是南海鱷神。”慕容嵐輕聲對李煜說道。
“你嶽爺爺問你們話呢?”見李煜他們渾然不懼自己手中的大剪刀,自顧自地在那裡低聲細語,運氣於聲說道,巨大的聲音似乎將地面也震了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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