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哥果然不愧爲天山月俠,劍法高強,令人好生敬佩。”忽然間,梅清漣清麗悅耳的聲音從衆人背後響起。
“梅掌門過獎了。”連青顏朝她禮數周到地深深一禮。
“連大哥爲何如此生分,你我多年交情,雖然我當了關中劍派的掌門,但是我仍然還是當年那個被你救過性命的女子。”梅清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柔聲道。
聽到她的話,連青顏只感到渾身發麻,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知如何是好。身旁剛剛解決了幾個太行刀客一臉輕鬆的醉含笑聽到這句話有心調侃,一把攬過連青顏的肩膀,用力一拉手臂,嬉皮笑臉地說:“聽到沒有,青顏,梅主事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嘖嘖,多麼標誌啊,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聽到醉含笑露骨的讚美,梅清漣瞪了瞪他,心中卻也是暗暗歡喜,偷偷瞄了連青顏一眼。
“咳咳,梅掌門,現在太行山寨精銳奇出,勢不可當,不如我們先談正事吧。”感到話題越來越曖昧,連青顏連忙用力推開醉含笑,一臉憤憤的瞪了他一眼,正色道。
“好,我直說了吧。這一次太行山寨三十六刀齊臨關中。其勢鋒銳無比。尤其是三十六刀堂堂主柯偃月,一口偃月刀所向無敵,天下無人能擋。若是他含怒出手,這終南山必將被鮮血染紅。”梅清漣收斂神色沉聲道。
“這麼厲害?”衆人下意識地齊聲道。
“現在進攻刑堂的只是太行山的馬前卒,真正的高手還在觀望,默默計算出手的時機。太行三十六刀各懷絕技,每個人的刀法都是在和中原武林不斷血戰中百鍊而成。只要他們一出手,我們必然死傷慘重。”連青顏又道。
“我們該怎麼辦?”洛秋彤沉聲問道。
“天下只有一個人能夠救我們。”梅清漣沉聲道。
“我想提醒主事一句,”聽到她的口氣,鄭東霆無來由地感到一陣涼意,“我師父牧天候已經過世了。”
“是啊,是啊。”一旁祖悲秋連連點頭。
“我想說的是,”梅清漣苦笑着看了看鄭、祖二人,微微搖了搖頭,“天下第一俠‘青虎’彭求醉。”
“彭大俠!”衆人下意識齊聲說道,彷彿這纔想起中原還有這意味寫下無數傳奇的大俠。
“彭大俠……他老人家這二十年來蹤影全無,找起來恐怕並非易事。”洛秋彤皺眉道。
“我想讓鄭捕頭和連大哥還有醉兄出去尋找他老人家。彭大俠乃是青州彭門人士,和長安蕭家主人也曾是八拜之交。這兩地都距離關中甚近,若要打探他的消息,應該先從這兩處開始。彭大俠天生有俠義之心,若是聽到關中有難,必會不遠千里趕來營救。”
連青顏搖了搖頭:“梅掌門……”
“叫我清漣。”梅清漣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
“呃,清漣,此刻關中刑堂危如累卵,我是可觀的戰力,關鍵時刻可以支撐戰局,有我們在,這裡的朋友會安全一些。還是讓我哥和鄭捕頭一起吧。”連青顏說完這番話,朝周圍七派高手看了一眼,溫顏一笑。
“我?貌似我比你能打,還是我們一起留下好了。讓逍遙去吧。”醉含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爲什麼是我?”逍遙撇撇嘴,不滿的說道,“我纔不去,有架打我爲什麼要去跑腿。不去!”
“這……難道讓鄭捕頭一個人從太行山千軍萬馬中突圍?”梅清漣爲難地皺眉道。
“主事不必擔心,我和師弟一同突圍就行。”鄭東霆一拍祖悲秋的肩膀,朗聲道。
“沒錯,師兄,我和你走,這裡這麼危險,我不想再呆了。”祖悲秋反手拉住鄭東霆的手,熱切地說。
就在此時,一陣喧天的喊殺聲突然從刑堂東面圍牆傳來,一片刀光劍影中,一個渾身橘紅的身影三縱兩跳,一個飛身躍上了牆頭。
“‘千里朝雲’哪裡走!”太行羣盜發一聲喊,數十把帶着紅穗的飛刀從四面八方電射而來。玄俠天下 這一把把飛刀不但力道雄渾、嘯聲淒厲,而且角度刁鑽,眼看剛剛躍上牆頭的那個橘紅衣衫的人影就要被射成篩子。梅清漣看在眼裡,頓時清嘯一聲,雙手連揚,上百枚棋子脫手而出,第一批棋子是黑色的,紛紛撞擊在飛刀之上,化爲漫天紛飛的齏粉,第二批棋子乃是白色的,與去勢未衰的飛刀相撞,硬生生將飛刀刀刃撞斷,亮晶晶的刀尖插了一地。
圍牆上的身影似乎已經力窮勢竭,身子一晃,頭朝下墜落下來。
“小心了!”梅清漣、連青顏和鄭東霆同聲大喝,一起撲上前。連青顏離得近,但是醉含笑的動作更快,一把將來人抄在手上,橫抱着放到在地上。衆人定睛一看,卻原來是武林中著名的風媒“千里朝雲”魚邀霞。
“義妹,你到這裡來做什麼?”看到魚邀霞此刻臉色蒼白的模樣,連青顏焦急地問道。看到他關切的表情,跟他一起衝上前的梅清漣臉上一陣黯然。
“義兄,我來關中送信……”魚邀霞喃喃地說道,隨即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傻丫頭,看見這裡刀光劍影,還往裡面死衝幹什麼,什麼信這麼重要?”鄭東霆搖頭嘆息到。
“是……”魚邀霞說到這裡,雙眼一翻白,頓時昏了過去。
連青顏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在她脈門上一探,沉聲道:“她被刀氣傷了經脈,若不及時施救,恐有性命之憂。”
“鄭兄,我的內功不適合療傷,你的小無相功更加溫和,還是你來吧。”醉含笑說着將魚邀霞像鄭東霆的方向挪了挪。
鄭東霆二話不說,一扶魚邀霞的身子,盤膝坐在她的身後,雙掌抵住她的背心,丹田一發力,兩股熱騰騰的小無相真氣彷彿兩道溫泉一瞬間流遍魚邀霞全身。經過一炷香的工夫,魚邀霞的脈搏漸漸變得渾厚有力,人也緩緩甦醒了過來。她的頭軟綿綿地朝後一仰,鄭東霆連忙伸手一託,沉聲道:“魚姑娘,你感覺好一點了嗎?”
“鄭捕頭,你的真氣好暖和,我……感到好多了。”魚邀霞輕聲說道。
“義妹,”連青顏一把抓起她的雙手,柔聲問道,“告訴我,你到關中來做什麼?”
“我……我是爲鄭捕頭遞一件信物。”魚邀霞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不明所以的鄭東霆,接着看了一眼將自己接住的醉含笑俏臉一紅,輕聲道。
“什麼信物?”鄭東霆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