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祖悲秋聽到心上人的聲音,竟是一切都顧不得了,抱起頭上的盾牌就朝着聲音響起的地方跑去。
在一處廂房的拐角,祖悲秋一個趔趄,被地上一具屍體絆倒。他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身,卻看見這句屍體正是天山派弟子廣錚。他嚇得立時就要張口大叫,好在響起洛秋彤就在附近,如此慘叫不但分了她的心神,而且過於丟臉,終於忍住。她用手緊緊捂住嘴朝房屋角落裡一看,只見洛秋彤手舞長劍力戰兩名太行神刀。在她身後,天山派的女弟子容可盈靠着牆角,軟綿綿坐倒在地,肩膀上鮮血長流,顯然受了極重的外傷。兩個太行刀客中一個人手舞着一把厚背大砍刀,大砍刀的刀背上鑄造着七個大小不同的孔洞,每次刀刃披風,就會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怪響,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心驚膽戰。他的刀法簡潔兇猛、狠辣無情的刀路勢不可擋。
另一個太行刀客施展的是一對足有五尺的長刀,他的胳膊奇長無比,縱躍靈敏如猿,雙手一展之下,長刀所及之處足有兩丈,便是一座山丘都會被這對長刀削平。祖悲秋的眼光敏銳,一眼就看出這兩人就是第一批自報姓名殺入刑堂圍牆的太行高手“夜鬼哭”計笑癡和“雙斷月”祁生。
這兩人一看上去就知道久經沙場,配合默契到了極點,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七孔大砍刀和五尺雙長刀此起彼落,前後掩映,從來沒有互相碰撞過一次,就如經過千百次練習一般。
相比之下,洛秋彤乃是初經大戰,雖然劍法凌厲奇幻,劍路已臻於頂尖高手之境,但是經驗不夠老到,出手不夠狠絕,往往抓不住轉瞬即逝的戰機,被這兩個太行刀客節節進逼,屢遭險境。
“着!”酣鬥之際,祁生冷喝一聲,雙刀一絞,夾住洛秋彤的長劍,往外一拖。洛秋彤抵擋不住雙刀上的勁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個踉蹌。
洛秋彤此刻已經到了勢突力竭的窘境,再也無力躲開這致命的一擊,只得無奈地閉上眼睛。
“莫傷了娘子!”看到計笑癡的刀勢,祖悲秋急得七竅生煙,雙手一抖將抱在手中的盾牌飛了出去,罩在洛秋彤的頭頂,同時雙腳一使勁,身彷彿點了火的爆竹哧溜一聲衝到了子計笑癡的身前,雙手食指疾伸,對準
他背後的大稚、神道、靈臺、至陽穴猛點。
計笑癡的“夜鬼哭魂刀”是祖悲秋從來沒有見過的刀法,他只是隱約覺得這路刀法和師父所收集的“。。。。。”有相似之處,所以下意識對準了這四處地颶風刀法揮擊之時的血脈涌動處點去。他的腦海中根本來不及想如果這四指不奏效,計笑癡只要回刀一斬,他就要被砍成兩片肉餅。計笑癡呵洛秋彤激戰多時,知道這位天山女劍客雖然初經沙場,但是以她此刻的功力劍法,假以時日必將成爲一代名俠,到時候自己和祁生是否仍是她的對手都不好說,此刻抓到殺死她的機會,計笑癡豈會錯過。因此他也不管身後衝過來的敵人的攻勢,只想先一刀見功。誰知道祖悲秋的出手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他的刀剛剛砸在祖悲秋拋到洛秋彤頭頂的盾牌之上時,祖悲秋的手指已經在他的脊背上連點了四下。
只聽得“轟隆”一聲,盾牌碎作八九塊四下飛散,計笑癡的刀只差毫釐就砍在了洛秋彤的脖頸上,但是他整個人就彷彿中了定身法一般,無法再挪動分毫,猶如一座石像。
洛秋彤此刻已經不抱生還之想,一雙秀目緊閉,只等人頭落地,魂歸九幽。誰知過得半刻,卻毫無動靜。她睜眼一看,卻發現計笑癡瞠目擰眉,齜牙咧嘴,一隻手握刀狠劈,另一隻手按住刀背,當真是恨不得一刀就將自己的人頭斬落。但是這手起刀落的瞬間彷彿永遠凝在那一刻,再也無法進行下去,猶如這個世界突然沉入了冰海,一切都在瞬間凍結。
“難道這就是佛陀所說的寒冰地獄?”洛秋彤心中微微一怔。就在這時,洛秋彤看到了祖悲秋站在自己身前,頓時驚訝的問道:“悲秋,是你救了我?”
祖悲秋一張胖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一個雪白的身影從祖悲秋身後閃了出來,“祖兄,小心。洛姑娘,你的劍法還有待改善。”
“逍遙……”
突然間,一陣“哇呀呀”怒吼從半空中響起,只見“雙斷嶽”祈生的身子高高跳起,雙刀交錯着對準逍遙和祖悲秋狠狠劈了下來,“混蛋,還我兄弟命來。”原來逍遙已經在祖悲秋點穴之前就已經一劍刺中了計笑癡的後心,一劍斃命。
洛秋彤一擡手,才發現自己的長劍已失,連忙已橫手擋在身前。
“嗡~”一聲長長地劍鳴,逍遙奪命第二劍已經出手,隨着“叮”的一聲,已經正正的擋住了“雙斷嶽”祈生的狠辣一刀,刀劍相交,逍遙劍一豎,順勢下滑狠狠地向着祈生的右手斬去,這一劍要是斬實,就算祈生的手是鐵打的也要被這一劍斬下。
祈生見事不可爲也不強求,馬上收刀,緊接着第二道繼續發出,兩人纏鬥在一起,一時難分高下。
眼看着祈生的雙刀就要砍在祖悲秋的身上,一聲霹靂一般的弓弦聲響起,炸得衆人耳邊一陣生疼。一道電光穿過祈生的雙刀直貫入他的胸膛,緊接着他的背後爆出一道血口,那點光拖着長長的血線,釘在了數丈之外的圍牆根處。
衆人此刻才聽到淒厲的利劍破風聲和兩聲脆響。他們同時擡頭看去,之間空中的祈生已經一個倒栽蔥,頭朝下摔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他的兩把長刀則在空中斷成了四節,散了一地。
“哇哈哈哈!”半空中一陣得意洋洋的大笑聲傳來,鄭東霆抱着一副亮銀色的長弓,從廂房樓頂一躍而下,來到衆人面前。
“鄭捕頭,是你救了我們?”容可盈一看到他就興奮地想要站起身,但是因爲失血過多,身子一軟,重新倒在地上。
“哈哈,小試身手。哎呀,真是的,換了副裝備就是不一樣,咱們鄭家銀弓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弓。”鄭東霆將銀弓背在身上,朝祖悲秋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