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到關中劍派去佈置大局,在這裡先行告辭。”黑衣女子說完,朝衆人團團一禮,轉身飄然離去。
看着黑衣女子在地道中消失了蹤影,祖悲秋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喂,祖兄,因何嘆氣?”齊忠澤在他身邊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我只是感覺不太妥當。”祖悲秋猶豫了半晌終於鼓足勇氣說道,“我雖然行走江湖時日甚短,但是也聽說過關中刑堂就是江湖人的閻王殿,危險得很。
如今我們一沒有具體計劃,二不知地牢格局,三不知師兄方位,四不知撤退路線,感覺就好象一羣撲火的飛蛾,凶多吉少。”說到這裡,他環顧了一下密室中的衆人,“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嗎?”
“哈哈,當然不是啦,誰都知道凶多吉少,這纔有意思。”齊忠澤笑了起來。
“哈哈哈!”屋子裡的人都笑了起來。只有羅剎苦笑着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祖悲秋悄悄來到副主事羅剎身邊,輕聲道:“副主事,他們……”
“我能說什麼呢?”羅剎苦笑一聲,“他們都是不甘寂寞的傢伙,又對小姐傾慕的很。這一次行動,是爲了救小姐的心上人,所以大家都很踊躍……”羅剎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似乎感到自己的話太多了。
“主事的心上人?”祖悲秋瞪圓了眼睛。
“嘿嘿,這個我知道,就是梅主事的心上人自然是青顏了,”醉含笑嘿嘿一笑,說道。
“什麼?”羅剎等人大吃一驚,衝口問道,“你怎麼知道?而且,你怎麼知道主事是梅姓?”
“嘿,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和逍遙是異人,知道得多自然不奇怪。”醉含笑淡淡一笑,說道。
“哦?這麼說醉兄你應該也知道此次行動我們是否順利了?”祖悲秋開口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是啊,還有啊,你知不知道主事最後和誰在一起了?”軒轅光接着問道。
“這次行動要是沒有意外的話一定會順利地,至於你們的主事嘛……”醉含笑拖長了聲音,待衆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接着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啊!哈哈~”醉含笑大笑這攬着同樣大笑着的逍遙的肩膀離開了這個地下密室。
“切,搞什麼啊?”軒轅光回過神來,知道被醉含笑刷了,很鬱悶的撇撇嘴,說道。
“哈哈,走吧。”
……
隨着鄭東霆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南宮芸終於將折磨了他數個時辰之久的銀針拔了出來。刺客這位江湖不透已經口吐白沫,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關夫人,負心的乃是牧天侯,鄭捕頭還不到五歲,無論牧天侯對你做過什麼,都不應該算到他的頭上。”連青顏看到鄭東霆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忍不住開口爲他申辯。
“哼!”看着鄭東霆有氣無力的嘴臉,南宮芸仍然怒火未熄,她扭頭狠狠瞪了連青顏一眼,“連公子不愧爲當世月俠,自身已經難保還敢爲不相干的人出頭。”
“鄭兄對我有救命之恩,當日我也多次有負於他,你若是覺得這番刑法還不夠解恨,儘管把酷刑施展在我身上。”連青顏正色道。
“你和我有何關係?”關夫人冷笑道,“我這根銀針刺穴苦練多年,就是爲了施展在牧天侯一脈的身上,用在你身上豈非浪費?”
“我殺了你的丈夫,你不恨我嗎?”連青顏聽到她仍不肯放過鄭東霆,不禁焦躁了起來,口不擇言地說。
“那個窩囊廢,你殺了他,倒省了我不少功夫。”關夫人不以爲然地冷笑道。她轉過頭,一擡手抓住鄭東霆的下巴,將他的頭扳到自己的眼前:“鄭東霆啊鄭東霆,就算對你用遍世間慘烈酷刑,也難消我心頭之恨。無論我對你做什麼,也難抵銷你對我作的孽。”
“你這婆娘失心瘋了!”鄭東霆看着南宮芸不滿血絲的深邃眼睛,嚇得肝膽俱裂,失聲道,“我對你作過什麼孽,只有你對我作孽!你不是昏了頭把我當成師父了吧?”
“住口!”南宮芸抖手一掌砸在鄭東霆的臉上,令他一口鮮血噴到了三丈之外的牆上,“當年我和天候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已經決定雙雙歸隱江湖,用餘生的時間共同鑽研新創立的點穴定身術,做一對改變中原武學歷史的傳奇眷侶。
我們約好在關中長安城外的周至縣南門相見,從此歸隱鍾南山。我早早收拾好行裝從長安來到周至,徘徊等待他的到來。一整夜過去了,沒有他的蹤影。我不相信他會爽約,死心塌地在周至苦苦等待,直到月餘之後才從風媒手中接到他的書信。
他說從沙洲感到周至的路中,偶遇一個根骨奇佳、天賦異秉的神童,若是善加指教,十年後必成不世出的奇才。爲了全心教導這位優異弟子,他必須全神貫注,不雜他念。相約歸隱終南之事,只能作罷。
當年我已經有孕在身,正需有人陪伴,他對我撒手不理,只剩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在關中游蕩,最後不得已只能嫁進關家,和關思羽做了貌合神離的夫妻。我的一聲幸福,就這樣被生生毀掉。”
聽到南宮芸講述的故事,鄭東霆和連青顏都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你說的那個天賦異秉的神童難道就是……”一旁的連青顏忍不住問道。
“不錯!”南宮芸惡狠狠地瞪着鄭東霆,“就是這位牧天侯的好徒弟!”說到這裡,她一擡手,狠狠一掌拍在鄭東霆的胸前,令他慘呼一聲吐出一口烏血,“想我南宮芸當年豔絕羣倫、秀色冠天下,和天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誰知道他卻爲了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孩子將我棄之不顧。此仇此恨,蕩盡東海、亦難洗清。
鄭東霆目瞪口呆地瞪視這南宮芸雪白的面孔。儘管此刻她已屆徐娘半老之齡,而且咬牙切齒,面孔扭曲,但是她的相貌仍然柔媚入骨,傾國傾城,放佛雙十年華的佳麗一般動人心魄。可以想象當年的南宮芸是怎樣一位超羣脫俗的美女。
他實在難以相信師父爲了收自己爲徒而將如此嬌妻美眷隨手拋棄。一時之間,他心中自責、感激、溫暖、尷尬諸般感情紛至沓來,亂作一團。”
“師父……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半晌之後,鄭東霆忍無可忍地在心中痛罵了一聲,“醉含笑,都怪你,讓我惹上了這麼個破事,等我出去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