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骷髏總是在給了對方一個希望之後,用那雙詭異的眼睛狠狠地把希望的泡沫擊碎,一次又一次,沒有盡頭。
而那個騎士隊長——領飛,現在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着急,說的救兵怎麼還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雖然在森林裡面行進的速度不快,但是也不至於用這麼久的時間啊。
在過幾個時辰天就亮了,可是除了不時閃現的盔甲骷髏的隱藏在森林裡面的眼睛之外,根本就見不到救兵的影子,每次給小黑髮消息,這個傢伙就回復藥耐心等待,救兵正在路上。
“隊長,要不我們分開衝出去吧,一直被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畢竟對方只有一個人。”
“森林這麼大,衝出去能怎麼樣,還不是被一點點的蠶食掉。”
“可是隊長,法師帶來的藍藥已經使用的差不多了,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
每次盔甲骷髏顯現出身影的時候,攻擊最猛烈的就是那些法師了,藍藥消耗的快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來之前根本就沒有經過準備——這是輕敵了。
情敵的後果則是血的代價。
“沒有藍藥的法師脫離隊伍,一會不準進攻,等着冷卻時間到了之後下線,至於什麼時候上線會通知你們的。”
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幫會都會從虛擬的遊戲涉足到現實之中,因爲他們已經成爲了一個組織,不僅爲了兄弟情義,還有利益,個人和集體的利益。
很快領飛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可是沒想到絕大多數的法師退出了隊伍,脫離戰鬥的冷卻時間只需要五分鐘,五分鐘之後他們就可以下線了。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期間盔甲骷髏並沒有出現,他一直躲在一支高大的樹枝上,看着下面的人羣。
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領飛想到了自己私自帶出這麼多人的隊伍原本就違反了幫規,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減少傷亡了,下線時一個不錯的主意。
領飛已經想好了對策,顯示想那些容易掉落的裝備——尤其是罪惡值比較高的玩家身上的裝備集中了起來,這也是減少損失的辦法。
玩家推出隊伍的消息一直傳來,領飛的心裡希望的當然是自己手下的人都可以安全的下線,但肯定是不肯能的事情了,因爲漆黑的森林裡面,再次閃出了一雙眼睛,再也沒有法師那麼猛烈的攻擊,甚至弩箭也變得零星起來。
盔甲骷髏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的人數正在減少呢?這也是他顯出身形的原因。
弩箭襲來,可是刺破的不過是他的殘影。
領飛看着兩團火焰幽幽的就飄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是身體卻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他的眼光掃過周圍,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全都靜止了身形,甚至那橫飛的弩箭也停滯在了空中。
領域!
領飛之前已經經歷過如此的情景,這一次卻更恐怖。
黑夜裡長劍反射出並不耀眼的寒光,這寒光卻再一次當着領飛的面划向了身後的同伴。
看不見慘景,聽不見慘叫,甚至連一絲的血腥也沒有聞到,但是屠殺就這麼發生了。
領飛的內心裡面,從來沒有向現在如此的憤怒過,明知在自己的身後,同伴正在遭受殺戮,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領域的時間終於過了,領飛轉過身子,看到的卻是已經被收割的生命,幾分鐘之前還鮮活的生命,現在卻流血躺在了地上,餘溫正在散去,屍首變得冰冷。
“我要殺了你!”
領飛帶着憤怒轉身,這一刻所有的技能都忘記了,只是單純的拿着長槍刺向了盔甲骷髏,可是盔甲骷髏手裡的長劍輕挑,就把領飛擋道了一邊。
領飛的衝勁過大,沒有收住腳,被自己同伴的身體絆倒,身子倒在了地上,沾染了鮮血,而長槍也脫手而出摔到了很遠的地方。
盔甲骷髏每走一步都會濺起鮮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領飛的面前,拄着長劍蹲下,一雙眼睛盯住了領飛。
“感覺到憤怒了麼?”
盔甲骷髏的聲音響起在領飛的耳邊,領飛帶着恨意的眼睛也同樣盯住了盔甲骷髏。
“我從你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憤怒,是因爲你那些死去的同伴麼?他們就慘死在你的眼前,可是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恨自己麼?”
盔甲骷髏說着站了起來,領飛卻是在喃喃自語:“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盔甲骷髏再次蹲下,可是這一次長劍已經插在了領飛的面前。
“你憤怒了,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你殺死的人,他們也是有親人,好好體會你現在的憤怒吧。”
盔甲骷髏的語調,一直很平靜。
拔出了長劍,留下了領飛的姓名。
“他們不過是一段程序罷了,那裡來的生命!”
這一句話是領飛喊出來的,原本準備離開的盔甲骷髏停住了自己的腳步,他的手在顫抖。
一陣凌冽的風颳過,盔甲骷髏的長劍已經頂在了領飛的後脖頸的護頸上,鋒利的長劍只要稍稍用勁就可以讓玲妃的人頭落地。
“這就是人類的劣根,高高在上麼?”盔甲骷髏的強調明顯的在提高:“終有一天人類要爲自己的自大付出代價。”
“我不會殺了你的,我會讓你活着,活着,體會面對同伴死亡的那種心痛。”
盔甲骷髏說完,已經消失在了這一片殺戮場之中,只留下了領飛。
而那些救援,終究也沒有到來,那些已經冰涼的屍體正在慢慢的化成零星的飛光飄散,如果不是地上那大灘的血腥,這一定是一個唯美的畫面。
‘咚咚咚’急促的敲擊聲再次響起,躺在房樑上的小夜立馬就來了精神,自己被困在這個房間裡面已經一整夜了,不就之前小夜已經知道盔甲骷髏已經獨自解決了那隊騎兵,看來這一次那麼急促的敲門聲就是因爲這件事情了。
房門很快被打開,可是隨即一柄長劍就搭在了小黑的肩膀上:“你三番五次驚擾了老孃的美夢,如果在不能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這一次你就真的死定了。”
小黑的眼睛斜視過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心裡一直在打顫,面前這大小姐可是說到做到的。
“昨晚的隊伍被滅掉了。”
“就這麼點小事你就打擾我睡覺?”話音未落那長劍就貼近了肌膚幾分。
“小心,小心,人被滅了沒有關係,可是,對方只有一個人。”
這纔是重磅炸彈,睡意全無,那名叫‘老孃叫靈兒’的女子收回了長劍,一算日期自己的哥哥還有幾天就可以回來了,在此之前,還是安定重要。
“這件事情先暫時壓着,等我哥哥回來再說。”
“可是,”
“可是什麼,難道我的話不管用麼!”
“沒有,沒有,那個”小黑想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領飛還活着。”
“嗯,知道了,讓他一會來找我。”
小黑已經退下,老孃是靈兒回到了房間裡面,房門並沒有關上,這是小夜逃跑的絕好的機會。
從房樑上面悄無聲息的飄落了下來,稍稍轉頭看了一眼背對着自己的老孃是靈兒,小夜擡腳就走。
可是就在小夜左腳邁出門檻的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隻半人多高的獵犬——一身雪白的皮毛,嘴裡還流着哈喇子。
小夜稍稍向前傾了一下身子,那獵犬卻開始低聲嗚咽,這一聲嗚咽卻引來裡面的老孃是靈兒的聲音。
“沫沫,怎麼了?”
當老孃是靈兒轉身的時候,分明看見一個男人正準備從自己的房間裡面出去。
“站住!”身後傳來一聲暴喝,小夜卻是撒腿就跑,可是感覺自己的身子沉重了好多,卻發現那沫沫正咬着自己的左臂——噬魂化成的左臂,並沒有感覺出來疼痛。
用力甩了一下,那沫沫咬的卻是異常的結實,小夜的跟那沫沫來了拉鋸戰,儘管小夜佔了優勢,可是老孃是靈兒已經追了上來。
“讓你跑!”說完藕臂輕揮十幾只比沫沫要大上很多的獵犬已經向着小夜狂奔過來。
小夜要逃走卻是很簡單的,但是突然之間他不想走了,乾脆直接抱頭蹲下。
身邊圍了兩層的獵犬,那老孃是靈兒掐腰向着小夜走來。
“你是誰?”
“子夜變歌。”
“我記得你的聲音,你就是昨晚那個私自闖入房間裡面的人,;老實交代,你來騎靈幫爲了什麼!”
小夜稍稍鬆開抱頭的胳膊,從肢體的縫隙看向了老孃是靈兒,帶着詭異的微笑說了一句:“綁架你。”
老孃是靈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夜的黑暗吞噬已經散發了出去,老孃是靈兒的眼前一黑,就感覺自己的脖頸受到了重重一擊,瞬時昏迷了過去。
將一個活人收入到煉妖壺裡面是意見很輕鬆的事情,黑霧裡面騰出一羣蝙蝠,向着空中飛去,而地面上的黑霧漸漸消散,只有那十幾只的獵犬還在圍在那裡。
可是中央空空如也,沒有了小夜的影子,也沒有了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