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貴妃剛剛還滿面的笑容,在聽見皇后的這句話後頓時就冷了下來,不過到底是因爲皇后這是仗着太后,薇貴妃也不好太過明顯拒絕,而是道:“皇后娘娘既然這麼說,嬪妾自然是要領命的,不過近來嬪妾身邊倒是缺一個磨墨的人。舞小儀懂畫技,定然是知道如何研磨才能讓這畫出來的墨最好,不過皇后娘娘讓舞小儀來幫嬪妾磨墨,也好讓舞小儀來磨練磨練畫技?”
聽了薇貴妃這話,舞小儀緊緊的抓住了自己手裡的帕子,眼睛更是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上頭,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漏掉了皇后的話。
從薇貴妃拿出那暖玉出來,皇后就知道薇貴妃這是針對那日小宴的事情,怕是不會這麼善了,堂堂一個貴妃還卻一個磨墨的人?真是笑話。不過,皇后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下座的舞小儀,近來恆兒傳話說這舞小儀有些瞧不清自己的身份,也是該給她個警告。
沒有理睬舞小儀頭來的目光,皇后慢慢的喝了口茶,這纔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便允了。”
一聽這話,舞小儀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抹的不可置信。
皇后冷眼掃了過去,舞小儀便立即低下了頭,可是那緊攥着帕子的手,卻是不由的有些抖了抖。
雖然是警告,皇后也不過是想敲打敲打罷了,便接着道:“不過這畫要的急,貴妃還是早些畫好纔是。”
薇貴妃倒是絲毫不意外的聽到這話,反而笑着道:“皇后娘娘,這作畫向來都是慢工出細活兒,既然是要獻給太后娘娘的,嬪妾是萬萬不敢馬虎的。”
見薇貴妃這會兒子也來拿太后說事兒,皇后不由的一塞,微微垂下了眼眸道:“重陽節倒是個好日子,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貴妃倒是可以好好的磨練磨練畫技。”
本以爲薇貴妃會答應,卻沒想到薇貴妃卻是盈盈一拜道:“既然皇后娘娘要的這麼急,那嬪妾就先告退了。”也不等皇后開口,便帶着人走了出去。
對於薇貴妃這般的囂張,衆人也都是面面相覷,皇后的臉上雖然沒有出現明顯的怒意,不過從她落下的嘴角來看,皇后的心情並不好。故而蕭婉微微起身道:“嬪妾告退。”
衆人都不願做這解氣的筏子,見蕭婉帶了頭,樑淑儀,芳嬪等也都紛紛起身,行禮告辭了。
舞小儀直到衆人都退了出去,這才戰戰兢兢的上來行了個禮,卻不敢提及剛剛的事情,皇后怎麼會不知道她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微微壓住了怒氣道:“你只要好好替本宮辦事,本宮自然會有法子救你。”
有了皇后這句話,舞小儀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不過窮着皇后眉眼間的一絲怒意,舞小儀也不敢多待,行禮裡便出來了。
外頭,環兒已經等了許久,見這舞小儀在裡頭待了這麼久出來,定是去求了皇后,臉上閃現出一抹嘲諷道:“舞小儀,貴妃娘娘說了,皇后娘娘這兒催的緊,你現在便和我一同去長春宮。”
“啊?”舞小儀有些吃驚
:“現在就要去?”
環兒冷眼瞧了她一眼,口氣不善道:“怎麼,舞小儀難道不想爲太后娘娘的賀禮獻力?”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跟你去便是了。”
環兒聽了這話,這才微微滿意的點了點頭。見環兒走了,舞小儀望了一眼鳳儀宮,這才擡腳跟上,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快些來救自己。
頂着大大的太陽走了一路,環兒又走的快,等到了長春宮,舞小儀早就已經汗流浹背了。不過她卻並沒有見到薇貴妃,而是被環兒帶去了一件又小又悶的屋子,裡頭除了一張桌子便再沒了其他的東西。環兒瞧了一眼舞小儀道:“貴妃娘娘作畫最重墨色,這磨墨要輕重、快慢適中,身體要保持端正,也要保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硯上垂直地打圈兒,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隨意亂磨,想來這些舞小儀都是清楚了,那舞小儀,請吧!”
這麼匆匆交代了一句,環兒便離開了那屋子,只留個兩個膀大粗圓的粗使宮女在屋子裡頭。
舞小儀沒來的歇一口氣,手裡就被塞進了一塊磨塊,只見那穿着紅衣的宮女惡聲惡氣道:“舞小儀,開始吧,貴妃娘娘等着用呢!”
舞小儀被她這麼大嗓門一吼,不由的紅了眼眶,不過想到這事長春宮,自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是咬了咬牙將眼淚給嚥了回去,一聲不吭的站在屋子裡磨墨。
那兩個宮女因爲有了環兒的吩咐,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動作,更是時時強調這磨墨要身正體直,舞小儀磨了一會兒見差不多了,便準備休息一下,卻見那紅衣宮女惡狠狠道:“貴妃娘娘的墨可是要不間斷的墨,一旦停下來便要從新開始研磨,舞小儀,奴婢勸您還是接着磨下去,要知道您一天得把這一整塊磨石都給磨完。”
瞧着那磨了半天都沒減少一丁半點兒的磨石,舞小儀便覺得甚是委屈,不過還是沒敢將那磨石給放下來,而是接着磨了起來。那兩個宮女則是一直盯着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懈怠。
環兒從那間小屋子出去之後,便去了薇貴妃那兒。直到薇貴妃用完早膳,環兒這纔將剛剛的情況稟了上來,薇貴妃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花茶,這才道:“就按你說的這麼辦。”
“是,娘娘。”
舞小儀受挫,芳嬪可謂是覺得大快人心。趙常在跟着芳嬪一同回了毓慶宮,見沁陽正準備上茶,便親自端了一盞到芳嬪的面前:“娘娘,今日那舞小儀怕是有的受了。”
瞧着趙常在恭恭敬敬端給自己的茶,芳嬪接了那茶,有些意味不明道:“以爲跟了皇后又如何,還不是一條狗?”
趙常在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笑容,隨即便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以掩飾了臉上的那麼不自然。
趙常在這幾日和這舞小儀走的近,她怎麼會不知道,故而瞧着趙常在那樣子,芳嬪倒是有些諷刺道:“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惜呀,這舞小儀怕是這麼個福氣咯!”
“娘娘說的是。”趙常在微微附和道。
她宮裡的一個小小常在,芳嬪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瞧着趙常在那心生忐忑的樣子,芳嬪覺着倒是不急在這麼一時了。
趙常在見芳嬪半響都不說話,心裡有些沒底,突然聽見“砰”地一聲,趙常在換渾身一顫,心頭更是猛然一跳,連手裡的茶盞都有些端不穩了,更別說這杯子裡的水有一部分都給灑出來了。趙常在此時也顧不得擦那些被茶水沾溼的衣裳,反而往上頭瞧了一眼,卻見芳嬪這個笑着望着她道:“剛剛本宮手滑,嚇着趙常在了?”
“沒,沒有。”趙常在連連擺手。
芳嬪笑着望了一眼趙常在那沾了茶水的衣裳,並不點破,只道:“行了,這麼一大早的,本宮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是,娘娘,妾告退。”
出了毓慶宮,趙常在這纔敢舒口氣,而心裡則是打定主意對這舞小儀退避三舍纔是。剛剛芳嬪娘娘的眼神倒是讓她有些無所遁形了。
自從三皇子被包養到鳳儀宮後,剛開始那段時間總是哭鬧不止,可是漸漸的卻是逐漸安靜了下來,可是卻安靜的有些過了頭。平常的孩子不過三個月就會翻身了,可是這三皇子直到六個月才能堪堪翻身,更別提會坐,會滾了,而且奶嬤嬤也發現這三皇子好似比其他的嬰孩反應更慢些,平日裡拿些好玩的東西來逗弄,三皇子也是要好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雖然這平常看診的太醫都說這三皇子身體健康,可是這奶嬤嬤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故而便尋了個三皇子睡着了的功夫,想要將這事兒稟報給皇后娘娘。
還沒出院子多久,那奶嬤嬤就瞧見李嬤嬤往這邊來。李嬤嬤瞧着這奶嬤嬤行色匆匆的樣子,不由的冷了臉道:“不是讓你好好伺候三皇子嗎?你在外頭做什麼?”
李嬤嬤是皇后身邊的老嬤嬤,在鳳儀宮的地位雖然比不過碧藍,但是對於下頭的人卻還是餘威猶在,故而這麼一問,那奶嬤嬤便一股腦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李嬤嬤也是跟着皇后見過不少事情的人,當下便讓那奶嬤嬤待自己去瞧了三皇子,更是將平日裡給三皇子看診的太醫給請了過來。那太醫雖然納悶前不久纔給三皇子診過脈,怎麼今日又喚自己去,不過還是收拾好了醫箱,跟着太監去了鳳儀宮。
診了半天,這太醫也沒診出這三皇子身上有什麼不好,便微微皺了皺眉道:“三皇子的身子很好,並無大病。”
那奶嬤嬤有些遲疑的問道:“可三皇子六個月了還不會坐。”
被一個嬤嬤質疑自己的能力,太醫自然有些生氣,不過還是一旁的李嬤嬤道:“若是皇后娘娘不信的話,可以另找其他的太醫一同會診。”
李嬤嬤瞧着那太醫面上已有怒氣,微微瞪了那多嘴的奶嬤嬤一眼,隨即笑着道:“怎麼會不相信太醫呢!”隨即,遞給了一旁一個宮女一個眼神道:“還不快送送太醫。”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