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蕭婉神色淡淡的樣子,當下就有些不悅的下了臉色,不過到底是還顧着些顏面,不過言語裡還是帶着一絲僵硬道:“不是,嬪妾聽聞前幾日蕭夫人進宮,嬪妾已經有好些時日沒見到蕭夫人了!”
“芷貴嬪有心了。”蕭婉瞧了她一眼,淡聲道。
瞧得蕭婉這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芷貴嬪只覺得心裡窩的那口氣有些難以嚥下,因此聲音微微提高了道:“難道蕭夫人是瞧不起嬪妾?”
瞧着這芷貴嬪沒事找事兒,蕭婉微微帶着絲不悅道:“芷貴嬪多慮了。”
“貴妃娘娘這話倒是讓嬪妾不愛聽了,嬪妾雖然只是個貴嬪,比不得貴妃娘娘,可是蕭夫人這麼做,倒是有些傷了嬪妾的顏面,畢竟嬪妾可是在景仁宮盼了一整日。”
瞧着芷貴嬪這咄咄逼人的樣子,蕭婉知道她今日來怕是不是爲了程氏的事情,這才擡了眼正視道:“既然如此,那下次蕭夫人進宮的時候,本宮讓她去瞧瞧芷貴嬪。”
這如施捨一般的語氣,讓孫青芷不由的黑了臉,不過她倒是沒有忘記今日來的目的,當下若是再繼續下去,怕是要耽誤了正事兒,故而芷貴嬪微微揚了揚嘴,綻放出一抹笑意道:“瞧貴妃娘娘說的,嬪妾也是許久不見,念着了嗎!”
蕭婉並未答話,這樣子讓芷貴嬪微微有些尷尬和氣悶,這宮裡頭誰人見了她不恭恭敬敬的,至少在臉面上也這麼下過她的面子,不過因是今日有求於蕭婉,孫青芷強壓心中的情緒,很快的恢復了剛剛的笑臉,接着道:“嬪妾聽聞娘娘這兒有一張調理的方子,很是有效,娘娘也知道,嬪妾進來身子不好,這不就想着瞧瞧娘娘的方子好好調養這身子。”
蕭婉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緩了臉色道:“本宮這兒能有什麼方子,不過都是太醫開的尋常的東西罷了。”
一聽蕭婉不願意拿出來,芷貴嬪倒是有些沒耐心了道:“不過是一張方子罷了,娘娘何必藏私呢!而且娘娘和嬪妾都是自家人,那方子也不是什麼當緊的東西。”
蕭婉瞧得她臉上有些不快的神色,倒是並不着急,反而道:“本宮不知道芷貴嬪是從哪兒聽到這個消息,不過本宮這兒倒是真的沒有芷貴嬪所說的那張方子。”
“貴妃娘娘,你……”瞧着蕭婉這毫不留情的話語,芷貴嬪當下就有些怒了,只是話音未落,就聽得蕭婉似笑非笑的瞧着她道:“芷貴嬪若是有這麼閒情逸致,倒不如多多的去想想其他的法子纔是。”說完便出了屋子。
蕭婉這是明晃晃的決絕了,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反而還要受氣,故而芷貴嬪冷哼一聲,邊帶着人走了。
蕭婉到了內室時,宮人回稟說芷貴嬪已經離開了,彩夏聽得這消息後,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娘娘,這芷貴嬪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誰知道呢!”蕭婉淡淡的開了口:“她口中所言的怕是不是什麼調養的方子,而是得子的方子。”
“啊?”彩夏不由的有些驚訝道:“怎麼會!”
蕭婉瞧了眼不可置信的彩夏道:“她瞧得分明,覺得既然
是本宮送她進宮,那麼本宮的利益便和她息息相關,若是她生出兒子來,對本宮是件好事罷了。”
彩夏倒是沒想到這麼多,不過當初娘娘派人給芷貴嬪下了藥,就是不打算讓她生出子嗣來,故而道:“那奴婢是不是要去打探一下這個消息的來源?”
蕭婉知道彩夏說的是芷貴嬪是從哪裡聽來蕭婉這兒有得子的方子消息,不過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她還沒那麼傻,將這件事兒到處宣揚,既然她自己要折騰,就由着她去吧。”蕭婉漫不經心的吩咐道。不過心裡卻越發的肯定當初給她下了藥是正確的,若是他日真的讓她生出個孩子來,這芷貴嬪怕就越難控制了。
不過無子到底是蕭婉的一塊心病,好在如今這宮裡頭倒是有幾位宮妃有孕,她瞧着是不是能夠在名下養一個。
前些日子五公主倒是有時候來,不過這段日子,蕭婉聽聞她倒是時常去皇貴妃的宮中,和木芽一臉的不喜相比,彩夏倒是顯得要淡定得多,這宮裡頭不都是趨利避害,如今宮裡頭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說着這皇貴妃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封后,討好一個未來的皇后可比討好其他的人得利的多。
六月一眨眼就過去了,轉眼間又到了最熱的日子,屋子雖然擺着冰盆,可是天氣悶熱,到底讓人生出了幾分躁意。
“娘娘,來信了。”彩夏急匆匆的捏着一個小紙條進來。
蕭婉斜靠在美人榻上,旁邊的宮人們在給她扇風。接過彩夏手裡的紙條掃了一眼後,蕭婉低聲問了一句道:“皇貴妃那兒怎樣了?”
“皇貴妃倒是同意了,不過瞧着像是被氣到了。”彩夏恭敬的低頭回話。
這側封皇后的事情當初倒是沸沸揚揚的傳了好幾個月,不過這一年多來,皇上愣是沒有提及這個事情,不用猜,皇貴妃的心裡肯定是不痛快的。
前段時日蔣家在西南對抗寇賊可是立了大功,皇上沒提封后之事,但是卻將五公主賜婚給了皇后的侄子。這可是聖上賜婚,瞧得是風光無限,可是成了駙馬後,這就不能夠再帶兵打仗,如今蔣家嫡系成了駙馬,對於以軍功立府的蔣家,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
“聖上賜婚,準備一份厚禮,送去皇貴妃那兒。”蕭婉微微一笑,神情間帶了一絲鬆意。這段日子她過得也是有些忐忑,若是皇上真的讓皇貴妃成了皇后,那她這協理後宮貴妃,怕是這位新皇后第一個要對付的,到時候無子無權,豈不是成了笑話,到頭來一場空的結果絕不是她蕭婉要的。
既是如此,那她自然不能夠這麼坐以待斃,後宮前朝息息相關,而她能用的便只有這蔣家手握兵權這一點,都說功高蓋主,聖上猜忌,這可是歷朝歷代都有的事情。而蔣家正好就可以從這兒做文章。
“娘娘,你瞧這事兒是不是要和外頭說一聲?”彩夏低聲問道。
“不用了。”蕭婉笑着道:“另外你親自送一份東西去趙修儀那兒恭賀。”
聞言,彩夏點頭退了下去。
趙修儀原是想要巴結蕭婉,可是因爲這皇貴妃的要封后的事情,她雖然沒有拘着
五公主去蕭婉那兒,可是去皇貴妃那兒的次數可是比去蕭婉這兒要多得多。只是這封后的事情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而五公主也覺得去皇貴妃那兒受到的待遇倒是比蕭婉這兒差多了,想着當初二公主單靠婉貴妃也能得一門不錯的親事,故而倒是來蕭婉這兒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不過長春宮那邊卻也沒閒着。
和當初的二公主相比,五公主更懂得長袖善舞,籠絡人心,而且深諳後宮生存之道,若不是因爲趙修儀的身份不高,怕是這五公主也是個才情不錯的女子,不過對於這種人,蕭婉並沒有像對待二公主那般親暱,反而只是稍稍給些甜頭罷了,與皇貴妃那兒的不聞不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相比,五公主倒是更願意來重華宮。
也虧得五公主不像趙修儀那般小心的性子,此次這賜婚若不是五公主在裡頭周旋,怕是也不會這麼輕易。
彩夏去趙修儀那兒的時候,五公主正好也在,趙修儀也隱約知道這事兒是婉貴妃在背後使力,否則的話,五公主也不會嫁到蔣家去,不過趙修儀素來性子弱,又小心,當初爲了五公主以後能夠有門好婚事,舔着臉帶着五公主去重華宮和長春宮走動,如今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趙修儀的心裡也不由的鬆了口氣。
五公主聽聞賜婚的消息,當下便紅了眼喚了一句:“母妃。”
趙修儀深知她們兩母女能夠走到今日不易,當下將抱着五公主道:“你總算是熬出了頭,母妃也能夠放心了。”
五公主點了點頭,趙修儀的性子小,不過都說爲母則強,爲了能夠讓她有門好親事,母妃曾低聲下氣的帶着她去重華宮和長春宮,每每瞧見母妃對那些個宮人畢恭畢敬的樣子,她心裡就難受,可是母妃卻與她說:“忍旁人之不能忍,方能爲旁人之不能爲。”
彩夏回來的時候,趙修儀和五公主也跟了過來,趙修儀還是那個性子,說了一會兒子話就離開了,倒是五公主還留在重華宮。
蕭婉瞧得比四公主小不了幾個月的五公主,神色和悅的笑着道:“本宮倒是要恭喜五公主了。”
卻見五公主卻是神色恭敬,不過眼裡也是掩不住的喜意:“謝過婉貴妃娘娘。”
“本宮倒也不留你了,離成親也沒幾個月了,這要準備的東西也多,本宮就不多留你了。”
五公主的神情明顯有些失望,不過卻很快就調節了過來,當下起身福禮後,便離開了。
“娘娘,這五公主的婚事,皇貴妃會不會?”從中作梗這四個字彩夏沒有說出來,不過言語裡卻是有些擔心。
“皇貴妃還沒那麼傻,若是五公主真的出了什麼事兒,那也只能算是她命不好。不過這五公主嫁過去會如何,倒是難說。”
“那娘娘的意思是這五公主……”
“這宮裡的人不過都是按照自己的生存之道過活罷了,誰對誰錯哪裡又那麼容易說得清楚?”蕭婉擺了擺手,不願多談。
如今宮裡頭除了還年幼的和尚在襁褓的,這還未婚配的公主也就只有四公主了,而皇子裡頭,倒還剩下四皇子和遠被髮配的五皇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