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修真者來講,長生不老藥的誘惑是無法抵擋的,修真的最終目的無非是長生,如今卻有人告訴他們,不用辛苦修煉了,只要吃一片藥就能長生不老,他們怎麼能不瘋狂,於是西方沼澤,天帝寶庫成了十年以來整個修真界最大的盛會,各路牛鬼蛇神,魔教四派,正道兩派,江湖散修齊聚一堂,都想從中分一杯羹。
他們都有自己的幻想,如果長生不老藥真的落在自己的頭上了呢?
不過有那麼幾方勢力並沒有那麼單純。
正所謂亂世出梟雄,萬人往在這十年裡生生把鬼王宗運作成了天下第一大勢力,魔教其餘三派不打不抱團仰其鼻息才能苟且生存。這一次他是爲黃鳥而來,當然也準備順勢統一魔教。
“找到黃鳥所在之處了嗎?”看到靜靜推開院門入內的幽姬,鬼王仰望着伏龍鼎輕聲問道。
幽姬眼神複雜,她越發感覺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宗主了,鬼王身上日益濃重的威嚴和暴戾使她時常感到害怕,她低頭恭敬的回道:“是,黃鳥正在天帝寶庫門前駐守,其餘各派虎視眈眈,我等未敢輕舉妄動。”
“你聽說了嗎?”鬼王突然問道。
幽姬一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鬼王不等幽姬回答自顧自的說:“那樣的人爲什麼還活着呢?爲什麼又一次阻攔在我的面前呢?”聲音依然輕緩,但幽姬卻從中聽出了無盡的暴虐殺意。
“誒,玉陽子死了,毒神死了,金鈴夫人死了,道玄也死了,這天下的故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鬼王轉身看着幽姬,眼神空洞,“你爲什麼不去死呢?”
幽姬只覺得不寒而慄,完全不知道鬼王再說什麼:“宗...宗主,您說的是?”
鬼王恍惚了一下,眼神重新有了焦點:“才十年你就把他忘了嗎?”
幽姬悚然而驚,失聲道:“您是說聶遠?他還活着?”
鬼王嘆了口氣:“通知長生堂,合歡派,萬毒門,最後一天時間,不想被滅門就臣服吧。”
幽姬渾身顫抖的退下,她永遠也忘不掉十年前在青雲山腳下看到的驚天之戰,十年裡她每每從噩夢中驚醒時都會捫心自問,那樣強大的人,如果還活着,這個世間還有人是他的對手嗎?
......
死澤密佈的瘴氣之中人影重重,人們只能看見身前幾米的範圍,耳邊不時傳來法寶對轟之聲,臨死慘叫之聲,在這陰森詭秘的環境當中尤爲恐怖,於是來湊熱鬧撿便宜的大家對話都是這樣的:
“不知是哪位道友當面,在下..門..有禮了。”
“原來是..,在下..,久仰久仰。”
“哈哈哈,幸會幸會,相逢即是有緣,不如結伴潛行?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你我相互照應,到時各憑本事如何?”
“此言大善,道兄,請。”
理所當然的,身爲僅有的正道大派的青雲門成爲此行的標杆,大批大批江湖散修小門小派聚集在青雲門周圍,馬首是瞻。
“陸仙子,幾位道兄,前方有數目衆多的魔教妖人聚集,我等該如何是好?”一個青年御劍倉惶飛回,滿臉的餘悸。
衆人聽聞表情各異,紛紛面露躊躇之色,唯有青雲門林驚羽爲首的主戰派興奮起來:“好一羣膽大包天的狂徒,居然真敢露面,青雲門弟子聽令,隨我斬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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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趕到戰場時魔教內戰已經接近結束,鬼王宗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了所有抵抗,唯有幾個從十年前倖存至今的前輩高人依然負隅頑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正道二話不說就加入了戰團。
搏殺慘烈至極,正魔之爭從沒有留手一說,大戰正酣,殺紅眼的衆人已經忘記了本來目的,沉浸在殺戮之中。張小凡和噬魂大放異彩,手下魔道死狀悽慘,不多時就在無人敢出現在他面前,張小凡冷靜之後環顧四周連連嘆息,這就是修士嗎,真的很無趣。
就在這時死澤深處,高聳入雲的巨木頂端忽然傳來一聲猶如天崩地裂的巨響,所有人心神爲之所奪,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敵我之爭,紛紛仰頭觀看。
在那遠方最黑暗之處忽地騰起一道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輝,逐漸粗大升起,最後化爲一道光柱倒灌入天空,霎那之間驅散漫天瘴氣烏雲,天地之間到處都是金光,就連那巨木都被染成金色。
金光越來越亮,最後彷彿太陽一般讓人無法直視,璀璨金雲圍繞光柱旋轉形成漩渦,中心正是那天帝寶庫。
好久之後金光才緩緩消散,比剛纔更深邃的暗黑在一起降臨。
所有人都無心爭鬥,金光爲他們指示了目標所在,他們不約而同的飛身而起,朝着天帝寶庫狂飆。
在他們穿過迷宮一般的樹枝樹杈之後,入眼的是巨大的廣場和輝煌的宮殿,以及宮殿前一死一傷的巨獸和渺小的兩人。
“沒想到這黑水玄蛇居然沒有死,而且再次出現在你我面前,呵呵,不知它若是有了靈智,該有多悔恨。”白淺啼笑皆非的看着腳下巨大屍體說道。
聶遠可不在乎一個畜生悔不悔恨,也完全不把剛剛來到樹頂的人羣放在眼中,他只關心天帝寶庫什麼時候打開。
不過別人不這樣想,林驚羽意氣風發,無視張小凡和陸雪琪瑟瑟發抖的模樣,提劍朗聲問道:“在下青雲門林驚羽,敢問二位道友何門何派高姓大名?”
白淺綻放出比陽光更耀眼的笑容,轉身問道:“青雲門?”
張小凡和陸雪琪倒退三步,林驚羽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他只覺得這個美麗的女人有些面熟,可是卻沒想起到底在哪裡見過:“正是,不知這位...”
咔嚓。
刺骨的寒氣轟然暴發,幾人站立的樹枝瞬間被凍成冰塊碎裂,青雲門弟子慌忙騰空,林驚羽驚怒交加,還來不及說話,白淺比寒氣更寒冷的話語就傳到了他們耳邊:“還不是你們該死的時候,現在,要麼滾要麼死。”
與白淺的憤怒不同,聶遠見到仇人心湖沒有泛起一點漣漪,只是瞪了一眼白淺,居然學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