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我不否認,當然不承認。不論我說了什麼,其實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絕頂出色的心理素質,決定了即便是面對警察的盤問,也依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當然也有所謂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可若是真的入了魔,又豈會在乎鬼的叫門。
“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應該明白什麼叫做,鐵證如山。現如今這麼一個以科技發展的高科技時代,你說採陰補陽的這些,又有幾個人能夠相信。”說實在話,若不是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大着膽子做了一次有效嘗試的話,這樣超越常理的事兒,他自己都不一定願意相信。
“證據?你的眼睛,就是最大的證據!”衛無忌眸色之上,閃過的光芒亮度,或許唯有頭頂之上的太陽,可以媲美。
因爲那是代表着人性的無限正義,也難怪系統會莫名其妙的發佈這個任務了。從人性以及人道,這樣的罪惡,如不懲治,簡直天理難容。
“他的眼睛怎麼了?”袁冰將信將疑的目光,探究而認真的直視着罪惡者的眼眸。
“你盯着他的眼睛,仔細的看,是不是有些區別於常人的綠色閃爍。”一份白色之中,兌入了千分之一的黑色,都不一定能夠清晰到一眼分辨的地步,何況是一份白色之中,摻雜着的,本就是和白色,差不多的淡黃色。
“怎麼?心虛了嗎?”也不知道袁冰充滿了認真的探究目光,還是衛無忌的話,刺激了這個罪惡者,終究在這一刻,做出了一些下意識的抗拒反應。
“我心虛什麼?我有什麼值得心虛的?”雖然嘴角有一瞬間不自覺的抽搐,但在此刻,確實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看出自己的破綻。反正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實證據,警察也不能隨便亂抓人。
哪怕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個人所說的,已經無限接近於現實。
“眼睛出現了這樣的變化,唯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吃了一些本不該是人吃的,僅憑這一點,就該將他千刀萬剮。”衛無忌的咬牙,讓人絲毫不懷疑,如果這個人最終落在衛無忌手上的話,他的痛苦,一定比千刀萬剮,還要可怕萬分。
“你這話的意思,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表達······”袁冰剩下的話語,淹沒在陣陣的神色變化,忍不住的想要嘔吐之中,縱然做了多年的刑事警察,大小案件處理過無數,對於人性的善惡,也有了一個相對清晰的瞭解。
但在此刻,在衛無忌所表達的意思面前,在自己意識到的意思面前,那種本以爲對罪惡,有着充足認識的世界觀,一下子就崩塌了。
她現在最爲直接的感受,那就是吐,彎着腰把自己肚子裡的東西,都吐出來。
把苦膽吐出來又算得了什麼,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把心肝脾肺,全都給吐出來,真的是太噁心,也太過毛骨悚然了。
“看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有待提高,那麼你呢?”平淡而凝聚了無限殺意的眼眸,緊盯着那一雙已經泛着綠色的魔眼。
一隻手,似是不經意間伸出,慢慢拍着袁冰,嘔吐不止的後背。
“任何的事情,都有第一次,那樣的感受,應該可以讓你銘記一輩子吧?”無限誘惑的聲音,足以讓人想起一些刻意遺忘,不太美好的記憶。
若是美好的記憶,留念心中的或許只有回味,又怎麼會選擇遺忘呢?
“夠了,不要再說了。”這一刻,無疑是戳到了最爲敏感之處,暴躁的怒吼之中,一層明顯的青氣,將整個面龐籠罩。
那樣的視覺反應,看起來,無疑更像是個魔,墜入無間,永世不得超生的魔。
“呵呵,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注意着這樣的反應,沒想到還是出現了,還讓你一眼就給看出來了。”這一刻的談話,突然顯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隱藏的心態,一旦徹底暴露,那就真的無所謂了。
或許以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整個世界,但對於一個不過剛剛踏上武道的菜鳥,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你想殺我?”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兒多餘,知道了本不該知道的秘密,可不就是隻有死,最爲保險放心嘛。
“這樣的環境之中,能培養出你這般的武道高手,可真是不容易!”這樣的狀態,對他的生命而言,或許並沒有太長的時間。
但對於這個世界,無疑足以有着絕對清醒的認知。或許確實很強大,也或許確實很弱小,至少就單人力量而言,誰能有這個實力資本,跟他抗衡。
“殺了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踏出這個區域。”袁冰使勁兒按耐嘔吐的感覺,抓着衛無忌的胳膊,咬着牙無比堅定道。
“我就是不想殺他,或許他也不會放過我。”這樣的情況,若是換位而處之,衛無忌的選擇,同樣是將一切知道秘密的知情人,通通滅口。
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保障安全之前,肆意的嘚瑟,那就是利用自己的小命兒開玩笑,玩刺激感,能把心臟病都給玩兒出來。
“這話說的不錯,或許對我而言,更爲合適的說法是,讓你我彼此融爲一體。”這一刻,盯着衛無忌,或者也可以說他充滿了陽剛之氣的軀體,是那種餓了七天七夜的,盯着一塊兒飄散着香氣的肉塊兒,充滿了來自本能的無限貪婪渴望。
“是嗎?看來你的野心足夠大,就不怕把自己給燒死嗎?”衛無忌冷冷笑了,在太極的理論之中,兩種相對立的位置,確實可以達到一種完美平衡的狀態,但這個重點在於,兩者彼此之間的力量,是處在對等狀態之下的。
一拳,更爲暴烈,力量幾乎達到了巔峰狀態的暴烈一拳,包含着體內的陽剛氣血,仿若太陽一般的力量,狠狠的砸了過去,衝着那張滿是青氣的面容,以及那雙充滿了變態貪婪的眼。
“你的實力······”初次見面的一記拳頭,對於這個武道高手的實力,已經有了相對清晰的認識,所以有着絕對的自信。可現在這一拳,確實已經超出了本身,輕鬆的承受底線。尤其是那種陽剛的力量,更是有一種天然的敵視,厭惡,或許更爲準確的說是懼怕,仿若剋星一般。
“剛剛我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你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而已。”衛無忌的話,平靜而沉穩,實難看出,究竟是真還是假。
其實這些本身已經並不重要,更爲值得關注的是,這樣的拳,他究竟還能發出幾次。
“這樣的環境之中,有我們這樣的存在,實屬不易,可有情面而已?”如果可以活着,不會有人選擇死亡,如果可以安穩,也沒有會選擇危險,這是生命體對於自我的一種下意識保護。
對這個摸不清楚底線的武道者,實在沒有選擇拼命的必要。
“如果你的選擇不是這麼的極端,或許確實有情面可言。”末法時代,修行艱難,能遇到一同道中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難得的幸運。
修行之道的四元素無外乎——財侶法地。所謂侶,其實不僅是道侶雙修,更大程度上指的是朋友,同道之間的交流。
然而對於現在的衛無忌而言,修行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不僅是因爲他有龐大的資源,更因爲他現在還是個人。
“極端?確實極端,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有些瘋狂的質問中,其實也是有一番心酸無奈的。
若是有其他的選擇,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也不會選擇這樣出格的變態。
可是沒辦法,現實世界的環境限定,只有這種沒有人性的魔道,方纔能顯示出一些更爲真實的效果。
“你沒有別的選擇,我也沒有別的選擇。這次放過了你,不僅還要有人遭殃,再次相見之時,恐怕你就要成魔了。”魔也是存在着絕對嚴格的制度等級的,有那種能讓如來世尊,都無可奈何的大自在天魔,亦有這種本質還沒有徹底完成轉變的魔。
“我不過是是想恢復我本來的自己,這有什麼錯,在我的眼中,她們本來就不是同類。”面容之上的無邊青氣,已經有了轉爲黑色的趨勢。
“所以我說你是魔。”衛無忌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今日既然遇上了,那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見到明天太陽的升起。
天地萬道之間的修行,雖各種各樣,因人而異,不過卻也可以大致的分爲以下四類——仙神妖魔。
仙道超升,以氣爲食。神則可爲先天后天之分。先天之道,無邊廣大,後天之道,則以香火願力爲食。
至於妖,則是異類得道,吞吐靈氣,本質和仙,並不存在什麼差異。
魔本無形,亦是無相。無形無相之間,則可以天地衆生的情緒爲食,怨恨,離別,愁苦,三千紅塵,盡都是魔的實力根源。
這個世上無論如何的轉變,沒有了靈氣願力,可以沒有神佛。但只要有人在,就有三千紅塵,亦有魔的生存發展之地。
“我確實是魔,即便你有超然的手段,又能奈我何。”瘋狂的嘶吼聲中,有着難以掩飾的痛苦。
天地間任何一種物體的誕生成長,都是存在其特定的規律,任何的生命,都不可能在一夜間成長。如果有,那一定是通過某種秘法,消耗本源,提前拔苗助長。
“既然你是魔,那我便要除魔衛道,這是天地間長存,最古老不過的真理。”不知是否錯覺,來自心靈的力量感知,讓衛無忌清晰的感覺到了,野獸般的瘋狂嘶吼聲,出現了一絲與衆不同的力量氣息。
“能否對他的本質進行掃描?”隨着衛無忌心念間的轉動,一段信息,出現在了意識當中。
“你醒了,我就知道是你醒了,一個在人世間飄蕩了十世的罪惡亡魂,本就是一頭絲毫沒有人性的魔。”系統給出的答案,讓衛無忌恍然的同時,也是拳頭緊握,神色之中盡是無比的凝重。
或許這將他遇到的最大危機,百分之百一不留神既要丟命的那種。
可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確實也沒有別的選擇餘地了。
一頭本應該輪迴或者消散的亡魂,憑着吸取他人精氣,以及奪舍寄生之法,硬生生挺了十世之久,無邊的罪惡,這樣的存在,也確實稱得上是魔了。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樣的存在是有一定的熟悉感的。就比如那位如來世尊的二弟子。
金蟬子不僅是菩提樹上一隻得道的金蟬,更是十世轉生,一點兒元陽爲泄的大好人,於是他可以成佛。與之相同的,若是一個飄蕩於人世間,已然十世的罪惡亡魂,在某種特定的條件下,未必不可以成魔。
即便不是最高等的魔,對這個世界而言,亦有着無邊的危害。
“他這是怎麼了?神經病發作了?”袁冰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雞皮疙瘩直冒。
“你先離開再說吧,今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活着了。”這樣的時刻,想要這個被刺激了的魔,他必須得全心全意。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他死了無所謂,你一定要活着。”袁冰毫不猶豫的脫身,似乎是一種不講情義的賣隊友行爲,應該狠狠的釘在恥辱柱上批判。
不過袁冰也不是沒有腦子,那樣的戰局,明顯不是她這樣的,能夠摻和的。若是講情義,怕是會對衛無忌造成影響,最後兩個人,都得死。
“沒了她,你我之間,可以放開手腳,好好打一場。掙扎求生了十世的邪惡亡魂,是否還有當初的力量。”天地規則的限制,衛無忌怕是比誰都清楚。
他每一次試煉之後的實力,都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壓制,雖然這種狀態,從長遠而言,對衛無忌是很有好處的,是替他鑄造無上根基,一個絕對必要的過程。
但其世界規則抑制的本身力量,卻是絕不應該無視,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