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聽我······”冰兒的冷漠,抗拒,讓北淼極其的不適應。
在他的印象中,小雪還似是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後,無比聽話的小女孩兒。
現實的情況卻是,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兒。
小雪,自然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兒。
“我說夠了!”衛無忌臉色一沉。
並不高昂的嗓音,沉重的威勢,卻猶如一柄鐵錘,重重錘在了所有人的心口。
壓抑的氣氛中,正常狀態下,最平常自然不過的話語,今日這般氣氛下,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死死卡着脖子。
“咱們先坐下吃餃子,有什麼話,以後慢慢說也不遲,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嘛。”坤中趕緊出來勸慰道。
東杉以及聽到動靜兒的析南,也出來拉扯北淼。
由於擔心再次衝突,析南就將幾人,安排在了一個相對僻靜的獨立包間。
“現在可以走了吧?”幾人的身影,隨着那一扇門的關閉,消失在視線中之後,冰兒開口道。
“他都已經看不見了,你還想要躲到哪兒去?”
“需要我給你一把鏟子,在地上挖個洞嗎?”這話的威力,讓冰兒很想甩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進入包廂之後,幾個人都是一陣兒沉默。
不管北淼,還是他們,都需要時間,好好鎮定一下。
“看得出來,這些年,她一個女孩子,孤苦無依,過得必然極其不容易。”過了好一會兒後,東杉嘆了口氣。
這話,說的幾人繼續沉默。
他們都失去了親人,一個人在這世上,掙扎着生活。
對於生活的苦難,自然有着常人難以感受的體會。
他們這些男人都如此艱難,何況冰兒一個女孩子。
她變成現在這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北淼的拳頭,緊緊握着。
指甲深深陷入肌肉,鮮血滴落,都不曾在意。
如果當年,他能緊緊抓着小雪的手······
可惜,這世上,從來不存在所謂的如果。
“不過小雪怎麼會跟他在一起?”東杉有些疑惑的說道。
他們這些人,近些日子來,所經歷的,所遭遇的,都或多或少有這個人的影子。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真的是太過神秘。”做爲最早接觸衛無忌的鎧甲勇士,析南直到現在,也不曾看透,衛無忌籠罩在身上的那份兒神秘。
“我想好了,我要去見小雪。”北淼突然間站了起來。
“我說你暫時就先別折騰了。”析南一把抓住了北淼。
認識他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知道,他也有這麼急切,熱烈,衝動的一面。
“心情我們能夠理解,但是她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見面能說什麼啊?依舊是道歉嗎?”
“還是給你也給她一段時間,慢慢冷靜之後,再說其他吧。”一言一語誠心的勸慰,讓北淼的情緒,平緩了不少。
“東杉······”北淼突然擡頭看着東杉。
“有什麼話,你直接說。”讓北淼那說不出複雜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東杉心裡,禁不住一陣兒膩味。
“在我們這些人中,跟他關係相處的最好的,無疑是美真。所以我想······”
“你想讓美真跟他談談?”東杉明白了北淼的打算。
“這事兒你找美真說就可以,這麼直勾勾的盯着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美真。”東杉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你就是個悶葫蘆。”北淼有些沒好氣的指了指東杉。
他纔不相信,東杉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可既然東杉不願意接茬兒,他也不能這麼直不愣登的挑破。
別看北淼平時冷漠,做事兒有些衝動,實際上,對於人情世故,他還是很懂的。
只是以他的性格,平時實在懶得在意那些。
“那好,我讓美真聯繫。”在那一瞬間,東杉的心裡,莫名不對勁兒。
“其實,我也不多求什麼,只要······”想着冰兒之前的態度,一時間,他竟不敢期望過高。
“你一直都在給我下套?”冰兒於沉默中,突然擡頭,直勾勾盯着衛無忌。
“這話怎麼說起的呢?”在冰兒的眼神注視下,衛無忌不慌不忙,淡定如常。
“若不是你故意的,這天底下,豈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這話說的可就不講道理了。這座城市,那麼多條街道,那麼多家飯館,我怎麼就能夠肯定,他們一定會去那裡吃飯?”
“再一個而言,我費盡心機,這麼百般的折騰,給你下套。你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
“你想讓我帶你進入影界老巢。”冰兒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對於這個答案,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可真是會猜。”能在影界生存下來,冰兒的能力果然非同凡響。
“好,我不否認,確實有這樣的想法。”衛無忌的坦然,倒是讓冰兒,忍不住一抹異色閃爍。
他居然就這麼簡單的承認了?
“但我想要達到這個目的,有的是手段,實在不必要這麼複雜的去算計你。”冰兒又不說話了。
她知道,衛無忌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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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秘的傢伙,確實有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能力。
何況,讓她說實話,本身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
只要心腸,稍微狠那麼一點兒而已。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活得那麼有壓力,這一片光明的天地,跟影界終究有所不同,沒那麼多的人心算計。”極致的缺乏安全感,對這世上充滿了警惕,也是冰兒心理層面,比較嚴重的問題之一。
“真沒那麼多人心算計嗎?”冰兒有些失神的低低自語着。
“最起碼,要比你所經歷的要美好。這份兒美好,便是我跟他們,要守護的東西。”不可否認,這一方被陽光照耀的世界,也有許多的爾虞我詐,蠅營狗苟。
但更多的還是一份平平淡淡中的平安喜樂。
爲了這份平安喜樂,一代又一代鎧甲勇士,於暗中無怨無悔的默默守護。
“那好吧!算是我錯怪你了。”道歉,活了這麼大,冰兒這是第一次道歉。
影界是個實力的地方,有了實力,便擁有了一切,可以爲所欲爲,自然不需要道歉。
至於惹怒了界王······
那叫請罪,而不是道歉。
“就這麼一句話啊?”冰兒生平的第一次道歉,換來的便是衛無忌的這句話。
說實話,是有那麼一點兒傷人的。
按照正常的套路演繹,不都是道歉之後,很快便能迎來大方的三個字——沒關係嗎?
“你想怎麼樣?”冰兒深吸了一口氣,按耐着情緒。
“本來也沒想怎麼樣,可你剛剛那話,無疑有點兒提醒我了。”
“把你知道關於影界的一切,都說出來吧。”不管怎麼說,冰兒也在影界生活了這麼多年。
對於影界真實情況的瞭解,怎麼着都要比他多得多。
腦海中已知的劇情歸劇情,可他現在所經歷的,對他而言,畢竟是現實。
這個世界的運轉,絕對不會脫離原本的劇情。
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無疑是劇情裡所不具備的。
“我看起來,就那麼像是叛徒嗎?”冰兒看着衛無忌,只怕眸中只有一瞬間的變化,也休想逃得過這樣的注視。
“叛徒不叛徒的,這得看怎麼說。即便你不做叛徒,你以爲界王還能再次信任你嗎?”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不必多浪費腦細胞。
“我知道,自你將我留在身邊的那一刻,想要獲取信任,就基本沒可能了。”真實暗影界的殘酷,遠比想象中的,可怕得多。
沒有直接派出殺手,將冰兒也清理掉。
一個是忌憚衛無忌的存在,不想憑白的折損。
再一個,或許多少還有一絲,對冰兒的感情。
界王那傢伙,雖說遭遇了那麼一場變故,已經徹底變態。
可他始終還是人,他可以狠,可以惡,唯獨不可能真正沒有感情。
即便在界王眼中,冰兒和西釗,不過是他培養出來的棋子打手。
那麼多年的心血,卻也不是說扔就能扔的。
“但我還是不能跟你說,除非,你能保證西釗的生命安全。”多年培養出來的棋子,自然不捨得扔。
可如果這顆棋子,有一天突然跑到對方的陣營中,由黑變成了白。
那麼就以界王那般病態的心性來說,能放的過西釗,就見鬼了。
“原來是爲了西釗。”衛無忌暗暗點頭。
冰兒雖成了一名機器,但終沒能成爲魔鬼。
也跟西釗,有着一定的關係。
“在影界這麼多年,沒有崩潰,除了我自己的努力之外,還少不了西釗的相助。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只顧自己,不顧西釗的死活。”這是第一次,冰兒較爲明顯直白的,將自己內心最爲真實的想法,坦露在了衛無忌面前。
“好吧。關於這件事兒,我不再逼你。”衛無忌也不希望西釗真正出事兒。
畢竟西釗乃是五行鎧甲中,不可或缺的雪獒鎧甲召喚人。
雖說這世上,並不只有一個西釗有資格,召喚雪獒鎧甲。
但相對於他人,還得花時間心思的瞭解磨合,衛無忌寧願乾脆的選擇西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