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他們趕到了敖新縣駱景山行轅。
衆軍士看見駱承業竟帶着一個女子匆匆而來,不禁都有些詫異。
駱承業卻是直接帶着駱清心進了中軍大帳。
撩開帳簾,他大步走了進去。
駱景山和駱陽州都在,不過此時兩人臉色沉沉,顯然沒有什麼好消息。
駱景山六十歲左右,面如重棗,頭髮花白。大概是年年戰事,殫精竭慮,神色有些蒼老,但精力尚好。
駱陽州四十餘歲,魁梧威嚴,眸中精光閃現。
看見駱承業到了,父子兩個一起看過來。可很快,他們也看到了他身後跟着一名女子。
駱陽州尚未細看,臉色一沉,喝道:“承業,軍營重地,豈是外人來的地方?你帶着一個女子前來,可知輕重?”
駱承業還沒說話,駱清心冷笑一聲。
這一聲讓駱陽州更加不悅,竟然有如此大膽而且不知規矩的女子。
他嚴厲的目光看過去,正要斥責一番,可是目光落到駱清心心的臉上,不禁呆住了。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眼神之中,一片激動之色。
駱景山皺了皺眉,帶着幾分意外和疑惑,不確定地道:“莫不是……清心?”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搖頭道:“我真是糊塗了!”再看向駱清心心的眼神之中,就帶了幾分冷意。淡淡地道:“承業,軍帳之中,不能有外人,你先把她送出去吧!”
駱承業急道:“不是外人,她就是清心,爺爺,爹,她是妹妹清心啊!”
駱景山不悅地道:“承業,你糊塗了不成,京城到邊疆,千里迢迢。你妹妹在將軍府好好的,怎麼可能到邊境來?再說她只是一個深閨弱女,就算想來也走不到!承業,邊境形勢如今十分嚴峻,你怎的如此沒有警惕心。”
他轉向帳門:“來人,把這奸細拿下!”
駱陽州回過神來,忙道:“爹,還是問清楚再說!她,她好像……”說着,揮手讓進來的兩個親兵出去了。
駱清心冷冷一笑,道:“在京城好好的?如果你們覺得缺衣少食,無人問津是好好的,如果你們覺得被逼代嫁,不能自主是好好的,那我也無話好說!”
如果是原身在這裡,大概更多的是委屈,可駱清心卻只有從心底升起的冷意。
她對親情原本就沒有什麼期待,駱承業當她是妹妹,他便認這個哥哥。
如果駱景山父子只有冷漠,那她就會更加冷漠。
駱清心的話讓駱景山父子都是一怔。
駱陽州沉下臉道:“胡說,我一品軍候府還會缺衣少食?我駱陽州的女兒還會被逼遠走邊疆?一派胡言!”
駱清心只是冷冷一笑,她來這裡的確是來幫忙的。讓原身可以見到父兄爺爺,她對原身的承諾也就算完成了。
至於駱家父子什麼態度,她還真的不在意。
她清冷地嗤笑一聲道:“既然你說我是胡說,就當胡說吧。這兒我還真不想來,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