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傑撲通一聲就軟倒在地,口中喃喃地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想到三皇子會在……”
侯世傑心裡是真的慌了,不論端木赤燁向上彙報是從頭到尾,還是斷章取義,都對他不利。
從頭到尾,那是因爲他看中人家美色,當衆羞-辱,壞人名節,準備強搶,引起對方的反彈。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民女還好。可是對方的父親是個從二品布政使,外官之女,在京城受到這樣的羞辱,憤而動手,怎麼說都是情理之中。
而砸了端木北曜的是他,不管是有意砸的,還是誤砸的,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若是有別有用心的言官向皇帝進言幾句,說他曹國公府其實早就對皇室不滿,從這怒砸皇子事件可以看出端倪,他曹國公府,他爹,他爺爺,就全都被扯進來,被這渾水吞下去,連塊骨頭都沒有了。
“你的意思就是說,三皇子擋了你的路唄?”他這裡還喃喃的下意識地反駁,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一切,一個聲音透着滿滿的惡意,清清幽幽地開口。
侯世傑心中大怒,他根本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惡意扭曲他的話意,而且,這個惡意扭曲的人,竟然還是那個可惡的女子?他怒目:“是你,是你故意把我引到這裡來,故意引我向三皇子動手的吧?”
駱清心輕嗤一聲:“我又不是未卜先知,我哪裡知道三皇子什麼時候出現在什麼地方,我要有這個本事,今天我壓根就不會來,那就不會碰見你這樣的混蛋!”
這當面罵人,罵得還順溜舒暢,可侯世傑卻無言反駁,是啊,剛纔的場面這麼混亂,這個臭丫頭差一點就被他砸中,好幾次都是堪堪避開。
誰都沒想到這個病秧子王爺會上來,特麼的他怎麼就這麼倒黴?
端木北曜還暈迷着,元寒左皓滿面焦急擔憂,元寒更是聲音狠厲,冷冷盯着侯世傑,好像隨時準備拔劍而上,他聲音如冰:“侯小公爺,你最好祈禱我家王爺沒事,不然,後果你清楚!”
侯世傑滿腦門的汗,長到二十四歲,他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他顧不得抹一把臉,連臉上沮喪的神色也顧不得調整一下,當然也更顧不得和駱清心鬥嘴,而是向着端木北曜的方向挪了兩步,急聲道:“王爺……怎麼樣了?”
左皓滿臉憤怒,沒好氣:“你自己不會看?”
換了平時,元寒左皓不過兩個侍衛,雖是王爺的侍衛,也不能這麼對他不客氣,可現在他一點脾氣都沒有,他看一眼,心就沉一分,此刻,怎麼看,這瑞王殿下都是呼氣多吸氣少,隨時可能一命嗚呼啊。
怎麼辦?怎麼辦?
他身爲質子,一個人在京城,府上只有一個老管家,爹爹爺爺都不在京中,他連個找人拿主意的人都找不到。就算爹爹爺爺在京城,知道他闖下這麼大的禍,可能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想到滅門之禍就在眼前,他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