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簽好字的離婚協議被律師帶回,放到張啓面前,一式兩份。
“林律師,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樣吧,你就留在鴻運,正好法務部缺個自己人。”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張總。”
“好好幹,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是。”
2月中旬,龐紹婷涉嫌虧空一案正式開庭,此刻的綠洲兒童扶貧基金會早已名存實亡。
捐獻者紛紛聯合,發起聲勢浩大的討伐行動,要求公開內部資金流向。
“誰知道我們捐的錢去了什麼地方?是真正幫助到小朋友,還是被那些黑心爛肺的渣滓揣進口袋,中飽私囊?”
“嚴格說起來,我們都是苦主,難道還沒資格討一個說法?!”
“錢打水漂都還有個響,現在什麼情況?我們每年捐錢捐物,結果就養肥一批蛀蟲?”
“反正我是不信整個基金會就那麼一個人貪了!”
“都有罪,全他媽抓起來浸豬籠!”
羣情沸騰,來勢洶洶。
龐紹婷作爲基金會發起人,自然首當其衝,連帶已經被判定無罪的時玥也再次被牽扯出來,還有一把年紀的老太太。
很快,就有人在網上曝光了時家的信息。
包括老爺子的照片,曾經什麼職位,還有老太太生平履歷,以及時緬和萬佳夫妻二人會議工作照。
時玥早在之前就被網友扒爛了。
只有時璟沒被曝光。
一石激起千層浪,網友紛紛化身大噴子,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這一家人淹死。
“難怪能夠全身而退,原來有大靠山,xx書記,xx委員,妥妥的q二代。”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又或者,湯本來就壞了?”
“有背景了不起哦?老孃還有背影呢!”
“這就是傳說中上流社會的齷蹉吧?真心辣眼睛。”
“特權階級果然不同待遇,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羨慕不來!”
“……”
同時牽扯到“基金會貓膩”和“某二代”兩個敏感話題,造成的轟動可想而知。
時玥現在根本不敢出門。
時緬和萬佳的工作也受到影響,按照官方說法:停職查看。
但誰都清楚,兩人這次恐怕再難翻身了。
衆口鑠金,事情已經不僅僅侷限於基金會虧空,而是上升到了國家公信力的高度。
上面不可能坐視不理。
停職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殘酷的事實需要面對。
時老爺子經常枯坐在沙發上,雙手拄着柺棍,面前放一杯泡好的沱茶。
他一生清明,臨了卻晚節不保,真是莫大的諷刺!
期間,宋白來過一次,被時緬叫進書房,也不知道談了什麼,反正離開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之後,宋青也來過,她跟萬佳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開。
真正舉重若輕的人卻一個沒來,比如,宋老爺子,宋禹,宋子文……
見死不救?
“錯了,”時老爺子搖頭,拍拍孫女手背,眼神平和而慈祥,閃爍着睿智的光:“玥兒,你要記住,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沉住氣,切忌自亂陣腳。”
時、宋兩家,同氣連枝,相輔相成,如果連夥伴都無法相信,最終只會孤立無援。
盛諭27樓,總裁辦公室。
許一山直接推門而入,利落的身影像一道勁風,所過之處,涼意來襲。
“坐,judy去倒杯茶進來。”
“是。”秘書退出去,體貼地帶上門。
談熙目光一肅:“查到什麼了?”
“很明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企圖拉時家下水。而這個局是以龐紹婷爲開端佈下的,經過層層編織,最終形成一張大網,不僅打算網住時家,還可能將矛頭指向宋家。”
“好大的胃口!”談熙抑制不住冷笑。
“所以,我首先對這兩家的政敵進行了……”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許一山接下來的話,談熙:“進來。”
judy端着一杯綠茶入內,送至許一山面前,收手,站定,“談總,樓下有位姓宋的先生想見您一面。”
宋?
談熙和許一山對視一眼,平靜開口:“請他上來。”
很快,身着西服的男人步入室內,氣度沉穩,從容不迫。
談熙以爲會是宋白,沒想到來人竟然——
“宋市,請坐。”
男人視線稍移,落在巋然不動的許一山身上,無形威壓緩緩施放。
談熙:“如果你來是爲了時家,他知道的消息比我多,正在彙報,你不妨也坐下來聽一聽,興許能有點啓發?”
言下之意,許一山自己人,不用避嫌。
宋子文坐下來。
談熙朝許一山微微頷首,“繼續。”
“我查過這兩家共同的政敵,有這個破壞力的不多,一個是馮家,一個是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