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概興奮過度， 雲舒昨天睡得很晚。
直到章斯年上來敲房門，她才迷迷糊糊醒來。
一醒來鼻尖都是章斯年身上的氣息。她眯著睡眼，在被窩裡蹭了蹭， 被章斯年身上氣息包裹， 有種異常的安心感，這感覺實在是太棒， 讓她對這張牀和被窩格外眷戀。
聽見章斯年推開門的動靜，雲舒視線還有些朦朧，微微睜開的眼視線掃過牀頭櫃上擺著的和她房間內成對的公仔和擺件，最終聚焦在逆著光，立在門前的那個頎長的身影上。
「我進來了。」
雲舒迷迷糊糊嗯了聲。
章斯年將她從被子裡撈出來， 擼貓似的擼了幾下她的捲髮。
雲舒睡眼朦朧，輕哼兩聲，將頭埋在章斯年頸窩裡， 蹭了蹭，活像沒睡醒的貓兒。
聲音又軟又綿，氣息噴灑在章斯年頸間，帶的章斯年的呼吸都亂了半拍。
章斯年輕咳一聲：「快些起來。不是還要去挑牀麼。」
聽到「牀」這個關鍵字，昨天章斯年那番話言猶在耳， 雲舒的瞌睡蟲瞬間跑了，剛剛還迷糊著的睡貓毛瞬間炸開， 紅著臉， 推開章斯年，跳下牀， 跑去洗漱。
兩人一塊吃完飯，上車，出發去家居市場。
「我下午還得去公司，牀如果下午送過來，那就你看著組裝一下。」
「你要是忙，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反正都是家居市場送過來組裝。」
「沒事，這點時間還是有的。」章斯年啓動車輛道，「一塊睡的牀，還是兩人一塊挑比較好。」
章斯年上次逛家居市場，大概還是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回國後，家中東西都齊備，就是偶爾需要添些東西，都是助理幫忙採購的。
昨天被雲舒折騰塌了的那張不結實的牀，就是雲舒搬進來前，章斯年的助理買回來的。
不過兩人在一塊了，對於家裡的傢俱，還是有一塊挑選的必要的。
章斯年神色如常，目視前方。雲舒坐在副駕駛座上腦子裡盡是「一塊睡」幾個字一遍一遍飄過，心裡像揣了個小鹿，跳個不停。
章斯年有常用的家居品牌，一個北歐的實木牌子。家中的傢俱大多出自這家。
一到家居市場，停好車，就牽著雲舒直奔門店。
一路走過，門店裡都是各式各樣的牀。雲舒腦子裡總想著「一塊睡」，她只要一看到牀，腦海裡就浮起些有的沒的，明明再正經不過的中式實木牀，在她眼裡，都帶了些不甚分明的旖旎的氣息，讓她有些不敢直視這些牀了。
兩人到了店裡，轉了一圈。
章斯年指著其中一張，問到：「這張喜歡麼。」
雲舒看了一眼，實木的，牀頭做了軟墊，比章斯年房間原本的牀要大些。一看就很……結實的樣子。
雲舒晃了晃腦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呢。
「挺好的。」
「那就這張吧。」章斯年補充道，「又大又結實。」
雲舒環著他手臂，聽他這麼說，連忙擡頭看了一眼隨行的店員。見店員沒有任何反應，低著頭，正替兩人記下牀的貨號。
雲舒低著頭，偷偷在章斯年腰上掐一下。
章斯年擡眼看她，脣輕輕向上勾了勾。
兩人沒過一會兒就將兩張牀定下來，一張二米二的大牀，另一張一米八，小一些。
日頭尚早。纔剛過十點。
「再逛一逛？」章斯年側頭問她。
雲舒本來就覺得和章斯年相處的時間少，此刻自然順杆爬，連忙點頭：「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對面有家宜家。」
章斯年便順著她的意一塊去了宜家。
工作日的上午，宜家人不算多，除了工作人員，只有零散的顧客。不少小女生擺著po色在裡面擺拍。
章斯年推了個手推車，一手推著，一手挽著雲舒，準備往裡面走。
雲舒看見那比平時商場大上不少的購物車，眼睛眨了眨。
「我想坐進去，可以麼？」她停下腳步，拉著章斯年的手，仰頭問到。
「坐哪裡？」章斯年並沒看到有坐的地方，有些疑惑。
雲舒腳在地上不自然的蹭了蹭，白嫩的指尖指向購物車：「這裡。」
「就韓劇還有網上不是經常有的嘛……女朋友坐在購物車裡，男朋友推。」雲舒越說越覺得自己有些幼稚，聲音越來越低。
章斯年到不知現在年輕人裡還流行這個，不過這也不是多爲難的事情，點了點頭：「那就坐進來吧。」
雲舒耶了一聲，臉上揚起大大的笑臉，跳起來。然後抓著購物車的邊沿，準備往裡面爬。
購物車下面四個輪子，就算章斯年給她扶住了，往裡面爬的時候也是晃晃悠悠的。加上她個子不高，腿短，購物車上又沒有合適的落腳點，爬起來很是費勁。
「你別瞎折騰，先下來。」章斯年看著她扒著購物車邊沿，努力將自己的小短腿跨進購物車內的動作，皺眉道。
雲舒聞言，收回了小短腿，收回來是腿還被拌了一下，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穩，章斯年一手扶住她。
接著感覺章斯年握住了她的腰，手臂用力，她整個人一下子就騰空起來。
她輕輕驚呼一聲。
章斯年像抱小孩子一樣，抱著她的腰，將她放進了購物車裡。
雲舒還沒回過神來，自己就站在了購物車裡。章斯年的手還扶著她的腰。
她一向都是仰頭看章斯年，這樣沾著俯視她，還是第一次。她饒有興致的重新的角度打量章斯年。眼眸漆黑，鼻樑很挺，即使是這種普通人看起來會很醜的角度依舊是英俊的。
「快坐好，別亂動。」章斯年用手扶著購物車的邊沿。
雲舒盤著腿，坐在購物車裡，章斯年後面推著他。開心的快要冒泡泡，忍不住哼出歌兒來。
入口處就是玩具區，還沒走近，雲舒就看中了掛在牆上的兩個玩偶。
「那個花椰菜和胡蘿蔔好可愛！」
兩個玩偶而已，章斯年自然不會拒絕她。從牆上一排排的玩偶裡，拿了兩個給她。放進她懷裡。
雲舒看著周圍無人，在章斯年低頭將玩偶放在她懷裡的瞬間，飛快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接著接過玩偶，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做的樣子，摸了摸上面柔軟的毛，臉在玩具上蹭了蹭：「好軟好舒服啊。」
章斯年脣角彎了彎，推著她繼續往前走。
章斯年算不上極簡主義者，但在家裡一向也沒有什麼多餘的物件，整個房間簡潔明瞭，每一個東西放在那都是有用處的。直到雲舒住進來，家中才多了些沒太大用處的小東西。
章斯年推著車，雲舒坐在推車裡，手抓著購物車的邊緣往外看，看到喜歡的就伸手拿進來，手夠不到時，就擡頭，眼睛眨呀眨，看著章斯年。
章斯年無奈搖搖頭，任命替她做苦力。
「這個杯子好看，正好我們兩一人一個，湊一對。」
「花瓶也挺好看的，買一個吧。可以和家裡那個換著用，□□送給我的花。」
「這個靠枕看起來好舒服啊啊啊，拿兩個好不好。」
「這個毯子也好漂亮啊，毛茸茸的。」
……
兩人進來時，明明沒有任何購買東西的計劃，但轉了一圈，購物車裡就堆滿了東西，差點連雲舒坐的地方都沒有了。東西大多是雲舒挑的。
快走到結帳處，雲舒向章仰著頭，向斯年伸出手：「我爬不出來，章爸爸抱我出來好不好。」
章斯年無奈一笑，揉了揉她頭，將人將人從購物車裡抱出來，兩人一塊推著車，走向結帳處。
兩人結好賬，一塊吃個飯。章斯年將她送回屋內，然後去上班。
下午，傢俱店的人將買的兩張牀安裝好。雲舒在家裡樓上樓下跑來跑去，把上午買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歸置好。
客廳靠窗處鋪上新買的地毯，靠枕，再將自己的移動書櫃搬下來做茶几，懶人沙發也搬下來，兩人平時可以坐在這喝喝茶，看看書。
桌子上擺上兩人的情侶杯。
臥室裡插上成對的小夜燈。
……
章斯年這套房是裝修好，，整體風格也是章斯年喜歡的簡潔風格。住了許久，雲舒才搬進來了。客廳裡大多數都是章斯年的東西，雲舒的東西大部分放在自己屋內。
此刻加上不少零零碎碎的東西，多了些生活氣息，開始真正像兩個人的家來。
雲舒看著屋內，滿意的在沙發上打個滾兒。
雲嵐的電話打過來時，章斯年正坐在兩人新買的地毯上看書，背後靠著新靠墊。
小書櫃上放著他剛剛給雲舒榨好的水蜜桃汁和他的普洱茶。
雲舒躺在他大腿上，玩手機，章斯年一邊翻書頁，指尖一邊無意識的繞著她的捲髮。
看著書還不忘說她：「不要躺著看，對眼睛不好。」
雲舒懶洋洋的接起電話：「喂。」
「小舒。」電流穿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雲舒卻莫名的覺得脖子一涼。
「嗯，姐。」雲舒不自覺從章斯年腿上坐直起來。
「你之前說你後天回來？」
「嗯。怎麼了？」
雲嵐看著自己手裡的另一個手機，冷笑一聲：「其他事情回來再說都可以，但我覺得現在你是不是該和我解釋下你和章斯年的事情。」
雲嵐一邊滑動看網上雲舒和章斯年逛家居市場的照片，一邊問到。
照片裡章斯年脣角勾著一絲微笑，將雲舒夠不到的小杯子拿著遞給她。雲舒坐在車內，仰頭對著章斯年笑。
一副沉浸在愛情中的傻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