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見兩人衣着襤褸,身上還有不少鞭痕血跡,自知二人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待她看睛那高個兒相貌,心中大震,這個人……是黃陵將軍之子黃逸!她再迅速看向黃逸有意無意護着的矮個兒,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如今髒污不堪,可神似那人的長相昭告了他的身份,東聿衡的孩子……皇長子東明奕!
黃逸即便雙手雙腳都戴着鐐銬,依舊如猛獸般渾身豎起防備的警惕打算伺機而動。東明奕強忍着身上從未有過的痛楚,努力擡頭挺直腰桿,他是父皇的長子,他絕不能辱沒了東氏皇族的尊嚴。
原來此處是景朝白州邊境境外。克蒙與景朝的交壤中間隔了一片內陸海,因此惟二的交壤處便是雲州與白州。白州不比雲州,向來有重兵把守,努兒瓴以毒牽制黃陵,大膽帶領五千精兵南下偷襲白州邊境駐軍,在這戰中擄獲了此行目的——大意輕敵中了對方奸計的東明奕,連帶抓住保護於他的黃逸。
很快兩人也發現了帳篷裡穿着一襲景服格格不入的女子,黃逸與東明奕同時大吃一驚。
“****,把二位貴客安置到你的地方去。”努兒瓴的命令中透着陰邪寒氣。
曹榮一聽,竟猶豫地擡起了頭。
“快去!”努兒瓴拿了椅旁的皮鞭便抽了過去。
曹榮悶哼一聲,快步上前拉了兩人鐐銬。
“你分明是我景朝之人,爲何背棄王土與這克蒙賊人蛇鼠一窩?”東明奕瞪着眼前垂頭委瑣的男子,忘了自己腳上鐵鏈,擡腿就往曹榮身上踢去。
曹榮按下他的腿,將他往後推了一把,黃逸忙以身子穩住了他。
“小的是主人的一條狗。”曹榮望向努兒瓴的目光帶着世人難解的癡迷,說完後他便將二人的鐵鏈掛到了角落懸掛的鐵勾之上,這是他的主人平日疼愛他的地方。
努兒瓴哈哈大笑,拿了一條細鞭走了下來,“說得好!”他大步走到黃逸與東明奕面前。
“你想幹什麼!”黃逸立刻擋在東明奕面前。
努兒瓴扭過黃逸的臉,上下打量了一番,驀地在他身上抽了一鞭。
黃逸隱忍悶哼。
努兒瓴再抽一鞭。
黃逸依舊硬挺着背不曾發出懦弱之聲。
“本王就是喜愛看這種大義凜然的表情,”努兒瓴的氣息加粗,大手用力撫過黃逸背上的鞭痕,“讓本王,非常想將它撕成肉片踩在腳底。”他粗糙的拇指猛地一按黃逸的傷口,讓黝黑的少年再忍不住大叫出聲。
“黃逸!”東明奕用力掙着粗大的鐵鏈,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努兒瓴!你只會欺負老弱婦孺麼,你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的在戰場上見真章!”沈寧大喊。
努兒瓴卻對一切置若罔聞,他貼近黃逸,大力嗅了嗅自他身上傳來的血腥味,閉了閉眼顯得無比享受。
黃逸背後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他用力往努兒瓴身上一撞,“滾開!畜牲!”
努兒瓴輕易地鉗制了他,陰陰地笑了兩聲,讓人把沈寧帶了過來。
“你認識他麼?”努兒瓴如摸情人一般摸着黃逸的身軀,“他就是你們景朝將軍黃陵的孽子,本王還記得你與黃陵曾在雲州並肩作戰……”他射向黃陵的那一箭就是被她化解的。
“努兒瓴,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