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可樂首席執行官英德拉-盧伊專程前往西雅圖觀看國聯決賽的消息,當晚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北美大陸。
剎那間,所有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陸恪身上——人人都可以猜測得到,他們等待了又等待的重磅消息,很有可能就要引爆2013賽季的收官階段了。
此前,萊赫暫時把所有代言和贊助的事宜全部壓了下來,希望能夠讓陸恪安心備戰超級碗,各大廠商也都紛紛耐心等候,看看陸恪是否能夠成功衛冕,這對代言費用也勢必產生影響。於是,期待值就這樣壓抑壓抑再壓抑,最後達到了一個頂點。
砰!
終於再也忍不住,在國聯決賽結束之後,就這樣爆發了出來。顯然,百事可樂希望再次踩着可口可樂的肩膀贏下這場戰鬥,英德拉的主動出擊已經贏得了先機,那麼,她能夠順利搶在對手之前完成截胡嗎?
一時之間,整個北美市場風起雲涌,沸沸揚揚的小道消息不絕於耳,甚至搶走了國聯決賽的風采。
但遺憾的是,短暫爆發過後,隨即就平復了下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所有消息也都只是捕風捉影,就好像英德拉前往世紀鏈球場觀看比賽只是純粹的私人活動而已,與工作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聯繫。
之後,北美地區就陷入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狀態,明眼人都可以感受到風暴正在持續醞釀之中,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然後空氣就這樣一點一點緊繃起來,似乎就連那些瑣碎動作都正在消失不見——
可口可樂呢?他們怎麼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就這樣束手就擒?
其他廠商呢?百事可樂率先出手了,打破了萊赫的“禁令”,難道他們就不準備試試看?
業內消息呢?狗仔們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無數視線全部熙熙攘攘地落在了陸恪身上。
連續三年殺入國聯決賽、連續兩年進入超級碗,如此戰績的確彪悍非常,但比起歷史上無數前輩來說,似乎也遠遠說不上遙遙領先;可是,考慮到陸恪現在才進入職業聯盟三年,就取得了如此成就,那麼,這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
繼去年短暫把持聯盟第一高薪位置之後,現在陸恪又有望進一步刷新自己在代言方面的超高收入,讓NFL的“吸金能力”更上一層樓,超越湯姆-布雷迪和佩頓-曼寧已經是板上釘釘,下一步是否能夠與NBA巨星們相抗衡呢?然後讓更多廠商願意把目光投向NFL,改變四大體育聯盟之中的廣告贊助格局?
記者們正在期待着更多;但作爲當事人的陸恪卻顯得非常淡定,甚至是低調,絲毫沒有受到傳言的影響。
國聯決賽結束的當晚,十萬名九人齊聚燭臺公園,一起慶祝了球隊連續第二年登頂國聯,整座城市徹夜燈火通明;結束慶祝過後,陸恪當晚就返回了父母家中,老老實實地陪伴父母說了一會兒話,然後上牀休息。
週一清晨,陸恪按照生物鐘時間清醒了過來,按部就班地外出變速跑熱身——通過分區賽和國聯決賽兩場比賽就可以看得出來,連續高強度的變速跑,在比賽關鍵時刻所帶來的作用,絕對超出想象。
結束晨練、結束早餐,甚至還幫助陸正則整理了一下儲藏室,然後在江攸寧絮絮叨叨的關懷之下,陸恪離開家,驅車前往城市的南端。
當他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時針纔剛剛邁過八點三十分,初升的太陽就如同一個紅彤彤的鹹鴨蛋般掙脫了海平面的束縛,隱藏在舊金山灣區那濃濃的晨霧背後,偷偷地展露出一絲面容,那橘紅色的光線讓霧氣都蒙上了一層氤氳的光芒。
呼吸着清爽而新鮮的空氣,那一絲絲冬天的凜冽讓整個大腦都清晰起來。
緩緩地將座駕停靠進入停車位,拉起手剎,陸恪從窗口探出了視線,在四周尋找着目標,但因爲視角的關係,門牌號看得並不真切,他也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找對了地方,於是乾脆打開車門離開了駕駛座,沿着街道開始搜尋起來。
“32號……33號……”陸恪正在尋找三十六號門牌,眼看着就要接近目的地,但腳步還沒有來得及完全靠近,就可以聽到那稚氣未脫的聲音在喋喋不休地嘟囔着: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非常小心,我只是手上沾了水而已,我也不知道就會掉下去,我已經很謹慎了,那……那……那我也沒有辦法呀。怎麼可以因爲這樣就責怪我呢,我也是無辜的,難道就不聽我的解釋嗎?這樣不行!我覺得,你們也應該聽到我的聲音,我……我的想法在家裡也應該得到重視,不是嗎?我還要去學校呢,如果因爲澆花而弄溼了衣服,那怎麼辦?我的小夥伴們都不會和我一起玩了。真是的!怎麼可以直接忽略了我的辯解呢!我真的好委屈呀。因爲太傷心,我都不想吃培根了。”
那稚嫩的話語奶聲奶氣地帶着一股淡淡的鼻音,明明非常認真卻總是覺得正在撒嬌。
但陸恪沒有冒然打斷那個聲音,只是順着聲音走了過去,腳步在花園外面停了下來,然後就可以看到那個小不點正在忙碌着:
拿起水管、打開水龍頭,沿着草坪走到邊緣的花叢邊,小心翼翼地澆灌着最外面擺放的一排花盆。
此時已經是一月,少有鮮花依舊盛開,陸恪對花卉沒有研究,不太確定那到底是什麼品種,卻見那小傢伙虎頭虎腦的模樣,嘴裡正在嘟囔抱怨着,但手中的澆花動作卻非常小心,正在用心呵護着花苞;只是嘴裡的抱怨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把翹起來的嘴巴已經可以掛上兩個水壺了。
“邁爾斯?你怎麼還在抱怨?你是不是認爲,自己依舊沒有做錯事情?”南希-斯科特的身影走了出來,她的視線直接朝着邁爾斯投射了過去,因爲視角的關係,沒有能夠第一時間注意到陸恪。
剛剛還在絮絮叨叨的邁爾斯,悶悶地閉上了嘴巴,也不說話,也沒有轉身,似乎正在以這樣的方式抗議,他依舊在專注地完成自己的澆花工作,那一絲不苟的模樣卻帶着些許委屈,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南希也是忍俊不禁,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輕輕搖了搖頭,走到了院子裡,靠近邁爾斯,卻發現邁爾斯故意迴避她的視線,她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纏,而是來到了中間的石板磚路上,以蹲姿保持了視線與邁爾斯的平行。
“邁爾斯,我之所以懲罰你,不是因爲心疼那個玻璃碗,而是因爲你的行爲可能會意外地傷害到弟弟,還可能會傷害到你自己。比起玻璃碗來說,你們的安危更加重要,你明白嗎?我希望你能夠意識到危險。”
南希保持着耐心,心平氣和地勸說着。
邁爾斯的嘴巴依舊嘟了起來,“可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我……”
南希沒有着急地打斷邁爾斯,而是耐心地等候着,讓邁爾斯能夠爲自己辯解,側耳傾聽看看是否真的有其他原因,但邁爾斯兜兜轉轉解釋了一圈,也沒有能夠說出一個所以然來,南希這纔再次開口。
“邁爾斯,你還記得嗎?我提醒過你,也提醒過爸爸,小心那個碗,因爲那個碗沒有把手而且還是玻璃,很容易打滑,稍稍不小心,可能就會掉在地上。我讓爸爸注意那個碗,不要讓你或者弟弟觸碰到,就是因爲擔心你們受傷。但你卻專門爬到了椅子上,而且還是雙手溼噠噠的狀態,去抓那個碗,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爲,明白嗎?”
“的確,你不是故意的,但你也不夠小心,對吧?我不是在責備你打碎了玻璃碗,而是在擔心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多麼危險,你需要照顧好自己,還記得嗎?你答應了我,也答應了斑比,你會照顧好自己。”
南希始終以溫和卻堅定的嗓音開口闡述着自己的立場,沒有一味地責備邁爾斯,而是希望邁爾斯能夠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哪怕她此前着急得不行,真的非常擔心邁爾斯傷害到自己,她現在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和邁爾斯講道理。
邁爾斯始終沒有回頭,這讓南希微微有些不安,“邁爾斯?”
然後,南希就可以聽到邁爾斯微微抽泣的聲音,他快速擡起了右手,擦拭了一下眼睛,轉身看向了母親,嘟囔着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含糊不清的話語卻表達了內心的愧疚,這讓南希也心軟下來,一把就將邁爾斯擁入了懷抱中,輕輕拍打着邁爾斯的後背。
雖然心疼,但南希還是堅定地說道,“你需要學會照顧自己,也需要學會對自己負責。那些危險的舉動,應該儘可能避免。還記得嗎?你希望像蝙蝠俠一樣伸張正義,可是如果蝙蝠俠就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他又怎麼拯救其他人呢?”
邁爾斯胡亂地點點頭表示贊同,想哭卻又強制地壓制住了自己的委屈,不敢哭出來,那模樣讓南希也是哭笑不得。
然後,南希的視線餘光就看到了站在前院門口的陸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