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宗族的牌位衆多,往上追溯到了炎黃五帝,往下供奉着寒武帝。
最前面的一層,上面供奉着寒氏歷代先祖,有寒太公、寒媼、寒邦和寒呂雉等等。
寒弗陵跪在祖先牌位前,垂首低眉,緘默寡言,臉上流着兩行淚珠:“寒氏列祖列宗,不孝子孫寒弗陵向你們磕頭認錯了,是弗陵無能,寒氏的國祚就要斷送到我的手上了!”
他說完掩面痛哭,身體前傾趴在地上。
慟哭聲足足在寒氏祠堂響了大半夜,祠堂周圍的守衛被寒據偷偷向後撤了百米遠,他和燚一就站在不遠處盯着祠堂門口。
寒弗陵在祠堂內哭了多久,他們便在那裡站了許久。
寒弗陵慟哭完,收斂好心情,才感覺到寒據二人的存在,他現在的修爲,足以和董子仲舒相抗衡,只是他的境界得益於寒肥,他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就如垂髫稚童手持泰阿,很難對人起到震懾。
不過,就像他自己所說,只要他捨得一身剮,那無論是董子還是其餘古姓家族的掌舵人,都會忌憚他,不會太過逼迫他。
也只有大秦的東皇太一和嬴虔能夠在他瘋魔的狀態下,斬殺他後全身而退,至於嬴朕,一身修爲太過神秘,即便他斬殺了燚焱,外界也在謠傳,說他身受重傷了,一時之間很難恢復修爲,又或者說,燚焱在瀛淵的只是一具分身,徒有其表,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爲難以發揮二三,被分身肉體所累,才隕落在嬴朕的手上。
燚焱的分身是一頭小狼,荒澤湖一戰後,便在瀛淵大陸上傳開了,基本上除了當時在場的將士外,大秦的高層皆親眼見識過,甚至上手摸過。
寒弗陵對外傳音道:“進來吧!”他逼音成線,直接將聲音灌輸到二人的耳朵裡。
寒據二人聞言,默默不語,拱手朝寒氏祠堂一禮,然後飛身來到門口,推門而入。
寒弗陵此時已經整理好自己憔悴的容顏,端坐在香案旁的座椅上。
“見過陛下!”
寒據二人不約而同的跪拜道。
寒弗陵擡手道:“不必多禮,大寒王朝不久即將不再存在,你們若有方法,便另謀他處!”
寒據尚未迴應,燚一搶先說道:“陛下,瀛淵大陸上,燚一隻認陛下一人,並無去處,燚一願與陛下共同進退!”
“願與陛下共同進退!”寒據見燚一表達,他也沒有再遲疑,離開回道。
燚一原是衍梅耶的心腹大臣,背叛他們後,自立爲皇帝,又被燚焱截了胡,更是在燚焱最關鍵的時刻,背叛了他。瀛淵大陸上,他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沒有人會在拿正眼看他。
嬴朕在滅掉大焽後,火奴族的人多數都被斬殺,只留少數一部分也被打散融入到了諸夏的族羣內,他們對於燚一的仇恨,更甚諸夏百倍。
世間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對你最狠的人,並不是敵人,而是你身邊的人,這叫火奴人如何不恨?
一旦身邊的人決定背叛,那就會使出渾身解數,發揮自己本事百分之二三百的能力來治你於死地。
燚一在火奴族這邊討不到好,在諸夏這邊那就更不要說了,大焽滅亡後,他便成了異族最大的勢力首領,寒弗陵收留他,這也是姬七少和儒家弟子能夠輕易鼓動百姓的重要因素之一。
“大寒已經沒有了出路,也罷,權當黃泉路上多了兩個說話的!”寒弗陵長嘆一聲,身體往椅子上一攤,右手一撈,將寒武帝的牌位抓了過來,他輕輕的抱在懷裡,臉蛋貼了上去。
他雙眼再次朦朧,淚花浮現,低聲呢喃:“父皇,你要還在就好了!”
“陛下,既然已經心生死志,臣有一計,昧死獻上!”燚一望着寒弗陵抱着寒武帝的牌位,龜縮在椅子上,拱手諫言。
“不必在乎這些虛禮,這個時候,你們還不拋棄大寒,以後就都是朕的皇兄!有話就大膽的說吧,朕不怪罪你們,也沒有必要了!權當兄弟三人敞開胸懷聊一聊,大寒是沒有救了!”寒弗陵很是清楚大寒現在的處境,雖有三十萬大軍,但是帝州十城,每一城都被大秦虎視着,只要嬴朕下一道命令,大寒便能,立刻被攻破。
大寒如今早就成了砧板上的肥肉,誰都想要咬上一口,好給春風得意的大秦搖尾乞憐,得到嬴朕的讚許,以達到加官進爵的目的。
燚一道:“不,陛下!大寒還有一線生機,臣有兩點,或許能救大寒!!”
寒弗陵目光一亮,不過也沒有太過激動:“燚皇兄不妨說來聽聽!”燚一道:“未央宮的事情,想必陛下
比臣更加清楚,若能聯繫到此人,大寒翻盤只是旦夕間!”燚一來到大寒後,未央宮的事情,經常能聽到下面的人議論。
未央宮事件太過恐怖神秘,李白蓮那是何等修爲,進去便沒有再出來,甚至連反抗的動靜都沒有傳出來,便留下了一具無頭的屍體。
大寒上下,好奇於神秘人的身份,震撼於修爲滔天的李白蓮被他無聲無息的給抹殺了!
寒弗陵搖頭:“此人只是爲李白蓮而來,他之所以願意幫助大寒,也是因爲李白蓮。朕所料不差的話,他只想以最快的方法抹殺李白蓮,不想驚動鬼谷子惹來糾纏,也想同時給大秦埋下一些困擾,好惡心他們!”
寒據道:“既然此人同大寒一樣,仇視大秦,應該可操作的空間很大啊!”
寒弗陵搖頭道:“沒用,世間根本就沒有此人的蛛絲馬跡,我們單方面聯繫不到他!”即便他們以傾國之力找尋此人,也只是在帝州十城,毫無作用,恐怕等找到他的時候,大寒早就被儒家吞食了。
燚一道:“既然此條道路不行,那就只能走另一條了!”
“願聞其詳!”寒據兄弟詢問道,經過方纔的議論,兄弟二人也不在死氣沉沉,也開始靜心沉思,爲大寒尋求一線生機。
燚一道:“大焽能夠滅亡的如此之快,陛下以爲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