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萌端坐右座,玉臉含怒。
她說道:“那就開谷吧!封谷百年,世人大概是忘記我鬼谷一脈的威名,既然如此,那就再讓天下人體會體會‘鬼谷三卷隱匡天小,兵家七國纔出一門’的恐怖,鬼谷一脈,不可欺!”
“既然要讓那些躲在暗中的勢力好好體會被支配的恐懼,師叔他們也該回來了,鬼谷需要他們坐鎮,待到那時鬼谷大開山門,我看何人膽敢再犯鬼谷。來一人滅一人,來一國滅一國!”
王婠怒道。
李白蓮在一旁點頭贊同:“這些年,師伯也積累了一些人脈,到時候也請他們到鬼谷小住!”
尉萌道:“師伯,我們鬼谷一脈還沒有到那種地步,您那些人脈可以在外面幫助我們佈局天下,屆時鬼谷穩定,再請他們不遲!”
“確實,好,那就聽萌萌的。”李白蓮轉念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忽然,一道黑霧涌了進來,落於地,化作人形,將一封密函遞給王婠。
“小主人,事已查清。”他跪在地上,聲音滄桑沙啞:“暗衛上下,就等小主人一聲令下,凡命令所至,火海刀山無所畏懼!”
“暗叔,您先清除他們埋在雲夢山周遭所有暗子。”王婠道。
暗叔應諾,再次化作一縷黑霧消散。
王婠紅衣如血,眼冷如蒼鷹,如果在後世,定然有人驚呼,其氣勢像極了則天大聖皇帝武曌。她接着師姐尉萌的話,說道:“大師伯,您的那些人脈,此次也可以動用,讓他們協助我們好好給大寒王朝一個難忘的教訓。”
她拆開暗叔遞上來的密函,眼中蘊着怒火,那上面清楚的記着大寒亭衛最近的動向和謀劃刺殺的所有證據。
王婠作爲代谷主,隨時關注着天下大勢,對於養馬人重出江湖,清掃嬴州之上所有大寒亭衛,她早就有所瞭解。也知道此事引起了大寒亭衛亭長寒據的注意,從鳳麟州、兗州調來大量的亭衛,意欲再次奪下嬴州地下的話語權。
可惜兩州之地近三千五百人的大寒亭衛,也沒有任何作用,其中一千人被金日磾調來輔助他掌控雲夢鬼谷,一下爲鬼谷一脈盡數殲滅。
其實,最近金日磾都在忙着佈局,沒有對外聯繫,那剩餘的兩千五百多人,也沒有撐住三天,就再次被十三帶領養馬人全部剿滅。
而此次暗衛能夠如此迅速的查明刺客來由,除了大寒亭衛的風格太明顯,也是在王婠的示意下,暗叔主動聯繫了養馬人。
密摺上提供的一大部分信息都是養馬人幫助收集的。
至於養馬人消息的可靠度,那絕對是可信的,畢竟雙方背後的實力,那是世交。
“真是大寒亭衛乾的?”李白蓮很是震驚的詢問。
王婠道:“大師伯,您老看看。”
李白蓮急速的從王婠的手中奪過密摺,一折一折的翻看,每看一折,他內心就顫抖一下,表情越發的憤怒,較之王婠,絕對完美的詮釋了‘薑還是老的辣’,那怒火總有一種感覺,下一刻就能席捲整個嬴州。
“金日磾,安敢如此欺人!”李白蓮咬牙啓齒,怒火中燒,真是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封谷百年,不知世人是否還記的我孫臏孫伯靈!”孫伯靈坐在木質輪椅上,面色冷峻。
尉萌道:“父親雖然杳然無蹤,但是他的故交,還是很給我面子的。師祖十大弟子,只要一人尚在,鬼谷便不可欺!”
玄微庭外,嬴朕帶着十一站在遠處的涼亭內。
他淡然的說道,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十一說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大寒王朝這回可要搬起石頭,強卸自己的大胯了。老祖十大弟子,一人可定乾坤,更何況雖然有幾人不知蹤跡,但十人威名猶在。”
緊接着,他又對十一吩咐道:“暗諭:令養馬人,全力配合鬼谷行事!”
十一應諾,身體霎時僵硬,片刻後,再次恢復靈動。
晨霧升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啓明星漸漸隱去。
晨昏交際的半個時辰,雲夢鬼谷有無數書信,通過靈禽或者暗衛送出了雲夢山,短短的一天內,送到每一個收信人的手上,不論是遠至姜族所在地玄州,還是近處的鳳麟州、兗州。
一日的時光很短暫,如白駒過隙,眨眼之間。
一日也很漫長,鬼谷血夜的事情,通過各種渠道,傳遍了瀛淵大陸。得到大陸上所有居民的熱議,要知道鬼谷於他們來說那就是聖地,在如今九大古姓家族不顯的時代,有王禪老祖坐鎮的鬼谷就成了天下所有百姓和讀書人推崇嚮往的仙境。
如今聽聞,有人趁着鬼谷子重病的時機,對鬼谷一脈痛下殺手,那簡直是拔了天下百姓的逆鱗。
大陸上,一派譁然。
深居南帝州中都的寒帝也被驚動,在寒據的示意下,連夜下了安民詔!
詔書大致的意思:大寒王朝強烈譴責血洗鬼谷的勢力,必然深究到底,一經查清,定舉大軍,全力剿滅,將其連根拔起,爲萬聖之祖雪恥,給百姓一個交待。
帝州,分北帝州和南帝州,二州之間爲青龍海峽分隔,大寒王朝的帝都中都就在南帝州,瀕臨咸池。所以寒帝在長亭衛的加持下,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瞭解了所有的過程。
他搶在了百姓失控前,適時的下了安民詔!
寒帝的一封詔書,得到衆多讀書人的擁戴,百姓無不拍掌相慶,直呼大寒皇帝陛下聖明!
黃昏時刻,溪雲染紅了山林。
鬼谷,曰齋之內,金日磾一身火氣。
金子侍奉在側,青鸞聽血垂手立於下方,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金日磾怒斥道:“寒據千歲怎麼就培養了兩個廢物,整整一千人,三個目標,居然連一個都沒有刺殺成功,還有你青鸞,自詡天下情報無雙,讓你封鎖雲夢山,現在到好,一日之間,天下皆知,你就是這樣封鎖的。”
青鸞有些不服,聽血攔都攔不住,只聽他道:“封鎖的人馬爲了保證截殺成功,也投入了進去,誰成想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三代弟子居然修爲那麼高,打了屬下一個措手不及。且外圍養馬人也參與了進來,他們一直就壓着我們打,根本就封鎖不住。”
“廢物,你還有有禮!事前情報失誤,還是我金日磾的錯不成!”
金日磾憤怒,一掌劈碎了面前的檀木桌。
青鸞低頭:“屬下不敢!”
金日磾氣極:“若非正是用人之際,老夫一掌劈了你!過,先記着,回中都後找千歲領罰,今日的言行,我會如實上報。”
“金子,傳令下去,啓用軍方人馬!”金日磾轉身吩咐貼身侍從。金子從火奴族就一直跟着他,忠心耿耿,他能有今日輔國地位,離不開他得力幫助。
很多事情,交給金子,他很放心!
金子聞言,應諾退下。
“報輔國,大事不好!”
一名長亭衛抱着一沓密摺,撞開大門,跌跌撞撞的撲到在金日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