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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璟這是絕我陳家之嗣啊!”田令孜哭了,哭的很傷心。“我家自幼家貧,兄弟四人,家中卻無法養活。大哥和四弟先後夭折,奴不得已淨身入宮,陳家只剩下了二哥一人。眼看着二哥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有了八個男丁,老奴歡喜不已,陳家總算傳宗接代下來了。”
慘白的日光中,玉盒中的九條命根子萎縮成幾條醜陋的模樣,散發着一陣陣腥臭。如果不是上面貼着的幾張字條,寫着一個個人名,都難以想象。
李儇身上還穿着一套遛馬的胯褶和六合靴,聽着田令孜那撕心裂肺的乾嚎之聲,不由的皺了皺眉。年青的天子其實很想笑,暗忖國玩意也太醜陋了一些。另一面,他開始暗忖。究竟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下手如此之狠。竟敢把田令孜兄弟父子的胯下之物全割了。
他猜測,也許是那未還沒有見過面的愛卿所爲。
一念及此,他不由感覺頭痛。
田令孜是身邊的近臣老臣,對他自然是沒的說的,自己不耐煩政事,都交給了他打理,自己才能這麼輕鬆。不過李璟也是不錯的,不但經常進獻。上貢錢糧以及各種新鮮物事,而且這還是一個有才能有本事的。雖然他呆在九重之中,可也經常能聽到關於李璟的事情,他治理的登州很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甚至登州看不到乞丐。人人都有飯吃,有衣穿。而且他還能帶打仗,剿滅海賊,沙彌叛亂,於往不利。
有內田令孜這們的近臣,外有李璟這樣的能臣。這本來是件多好的事情啊。怎麼這兩人就鬧的這麼的不愉快呢?
他都已經給李璟傳話了,說等他入長安後,到時讓田令孜親自擺宴向他道歉陪個錯,怎麼李璟就是不肯放手。
“二哥若了半輩子,以前在許州賣餅爲生。侍奉家中父母。”田令孜繼續哭訴道,“眼下藉着陛下的天恩,好不容易入京。這日子眼看就要好過了,可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陛下,李璟如此狠手,陛下一定要爲老奴作主啊。”
李儇昨晚沒有怎麼睡好,早上剛遛馬回來,就被田令孜拉着一頓哭訴,心裡不免有些不耐煩起來。“你要是不先去招惹李璟,李璟又怎麼會報復?再說了,眼下這事也不能就一口咬定是李璟所爲。”
“這事除了李璟,還有可能是誰?”
“無憑無據,怎麼能一口咬定?李璟也是一鎮節帥,堂堂開國公,阿父,切莫再發生誤會。”李儇有些厭惡的將那個玉盒蓋上,眼不見爲淨。他心裡很明白,事情除了李璟還會有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先前田令孜調神策軍圍攻李璟,他讓李璟不要追究。現在,李璟報復了,他雖然心裡不高興,可他也不能就把李璟問罪。田令寵,是他寵信內臣。可李璟,也是他倚重之能臣。雖然他不理政事,可也清楚,李璟這樣的臣子,還是不能隨便問罪的。
“事已如此,就此罷休吧,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們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國之棟樑,朕希望你們之間能夠和睦相處。”李儇轉身看到西門思恭、楊復恭和張泰三名內侍大臣趕到,便直接結束了此事。“事情就到此爲止,阿父先去趟陳府處理後事吧。”
“陛下,這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李璟這是讓我陳家絕後了!”田令孜沒有想到,天子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回覆,這讓他很傷心,是真的傷心,眼淚不停的流下。既傷心陳家絕嗣,也同時爲天子冷淡的態度傷心。他感覺到,如今天子對他的態度,竟然再不如往前親密了。
“朕已有裁決。”李儇回答,接着直接轉頭對剛趕到的西門思恭和楊復恭、張泰三人說,“你們急匆匆趕來,是有何事?”
西門思恭和楊復恭都是宮中宦官世家出身,他們的養父都是擔任過神策軍中尉、樞密院使、六軍十二衛觀軍容使等職,西門思恭和楊復恭也都擔任過神策軍中尉,不過後來田令孜從一個小馬使上位,把他們都給打壓下去,因此,他們都是田令孜在宮中的對手。
張泰上前大聲道:“陛下,大事不好。昨夜諸位相公前往城外凱旋軍營慰問諸將士,鎮國軍大帥李璟宴會後被刺客行刺,現在昏迷不醒,情況危急。”張泰一邊說,一邊還將目光看向田令孜。
李儇愣了一下,也第一時間將目光轉向田令孜。
田令孜一聽也愣住了,李璟被刺重傷?可自己根本就沒有派人去行刺李璟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陛下,這真的和老奴毫無關係。”田令孜連忙辨解,可惜這個辨解無人相信。
李儇惱怒的瞪了田令孜一眼,這個老貨真是越來越亂來了。平時明碼標價把朝廷的賜紫賜緋這樣的賞賜,拿來買賣也就罷了。經常縱容宮使上街強買強賣,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些錢弄來了,也大部份供他玩耍花銷了。可眼下,他幾次三番交待不要再與李璟爲難,他怎麼就是不聽。
“李鎮國情況如何?”李儇問。
張泰回道:“傷的很重,刺客一劍刺入李鎮國左肋之下,差之毫釐就直取心臟。雖然沒有傷及心臟,可刺客的劍上抹有巨毒,李鎮國現在還昏迷不醒。”
“快傳御醫!”李儇也是震驚。
西門思恭表情凝重的道:“陛下,現在除了搶救李鎮國之外,還有一件最關健之事。”
“什麼事?”
楊復恭將目光望向田令孜,眼神中還有一絲絲的興災樂禍。
“陛下,李鎮國被刺,那刺客已經被拿下,據那女刺客交待,她本是皇室麗競門之人,只因家人被田中尉要挾,所以被迫聽命于田中尉。這一次刺殺,就是田中尉以其家人性命相挾讓她出手。”
李儇咬了咬牙根,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陛下,如今此事已經爲城外凱旋將士衆所周知。先有高陵城中李鎮國被圍攻,如今到了長安城下,竟然又發生如此刺殺之事,城外大營的諸鎮將士們羣情激憤。現在整個大營就如同烈火烹油,一不小心,將難以控制。”
大唐向來不缺驕兵悍將,特別是自德宗以後,兵變更是如家常便飯。如今長安城下的八鎮三部落三萬四千兵馬,其中可足足有兩萬人馬是鎮國軍兵馬。鎮國軍可是剛剛在河東連強悍的沙陀兵都給打的全軍覆沒,若是鎮國軍兩萬大軍鬧起兵變來,這可真的是難以收拾了。
李儇一想起涇原兵變,心裡就不由的打了個抖。德宗時的這場兵變,可只有五千涇原兵而已。可就因爲路過長安時,皇帝和京兆尹發下的賞賜不夠豐厚,這些驕兵就反了。於是擊鼓吶喊,攻入京城,變軍攻陷帝都長安;德宗倉皇出逃至奉天,皇帝被變軍包圍一月餘,史稱奉天之難。
難道,他也要面臨一場帝都兵變?
一想起此事,他就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天子雖然年青,可也知道這事情的重大。
當下已經有些惶急問道:“此事該如何是好?”
西門思恭直接望向田令孜:“陛下,依臣看,這解鈴還須繫鈴人。眼下城外軍營羣情激憤,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引發大亂。這件事情之起源,還是因爲田中尉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國之幹臣,如此才引發將士們不滿。說到底,這事情都是田中尉惹出來的。眼下將士們情緒激動,恐怕其它人就是去勸也難以奏效。還是請聖上下一道旨,讓田中尉親自去大營走一趟,向諸軍將士們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
田令孜大驚,一股涼氣從腳底直冒頭頂。
現在不管刺殺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已經看出來了,西門思恭和楊復恭還有張泰這幾個老太監是準備借刀殺人了。就如他們所說的一樣,眼下的局勢,那大營就是一羣羣情激憤的兵將,他這個時候去,那豈不是羊入狼羣,有去無回。估計他一送上門去,立即就會被憤怒的鎮國軍給撕成碎片。
“陛下,我冤枉啊,明明是李璟夾私報復,絕我陳家之後啊。陛下,請看在老奴多年服侍陛下的份上,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說着,田令孜直接跪下抱住了李儇的大腿。
李儇被田令孜說的有點心動,畢竟多年感情在那裡。西門思恭一看情況不好,立即大聲道:“陛下,國事爲重,李唐江山社稷爲重啊!”
楊復恭和張泰這個時候也是不再留情,紛紛跪倒向李儇陳述厲害。
一時之間,李儇站在當場,被四個太監首領跪圍着,一臉的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