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畫來到渡口前,正是一片人喊馬『亂』的時候。
現在都快天亮了,也只渡過了四批百姓。主要還是百姓自己造成的,儘管現在黃四川僥倖帶了兩百餘士兵,撤了回來,六百多士兵維持着秩序,可面對這麼多百姓,人手還是少了一點。
船隻到了河對岸,下起來都很順利,但一回來,就立即引起百姓爭搶,儘管有士兵維持,沒有出現爲了搶上船,自相毆打或者殘殺的局面,也沒有人爲了上船將旁邊的百姓推到河裡,比開始要好。可還是緊緊地擠在一起,有的百姓僥倖擠了進去,還想將帶過來的馬,或者少量乾糧,帶到船上。
這一來,反而造成了速度十分地緩慢。
黃四川同樣心情不大好,本來安全無事的,如果不是這些百姓,他們全上了船,安全撤到北方,連論弓仁那一千五百名騎兵同樣有可能撤回去。大不了戰馬不要就是。
但現在爲了這些百姓,自己身在險境,論弓仁在遠處還沒有回來。現在看看這個樣子?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安全是血營將士用寶貴的生命換來的?
他氣惱之下,忍不住拳打腳踢。
王畫船隊到這裡,正好看到這一幅情形,他派人立即將黃四川阻止住了。然後派人將車子卸下來。
居然有百姓看到他們船隻過來,不顧他們船隻現在吃水很深,都壓過了警戒的水位線,也蜂擁而來。
王畫下了一道命令,讓士兵將號角吹響。幾十個號角齊響,讓百姓吃驚地停下腳步。王畫再次下令,讓士兵朝空中來了一個拋『射』,『射』出一批弓箭。然後才大聲說道:“我是王畫,負責你們全部能渡過黃河。如果你們再這樣『亂』下去,我們船隊馬上就要啓航,不管你們了。”
不過態度依然不是很激烈。
如果沒有帶來罷了,既然帶來了,又付出了犧牲,這些尾巴王畫還是很想讓他們渡河的。這使他想起了歷史上的一件事。
劉琮降曹,沒敢告訴劉備,但劉備察覺不妙,派人詢問劉琮,劉琮才說了實話,但這時候曹『操』大軍到了宛縣。劉備才匆匆忙忙撤離,一路上跟來了十幾萬百姓,輜重車幾千輛,每天只有行十幾里路。有人勸劉備,劉備說了一句很有名的話:“夫濟大業必以人爲本,今人歸吾,吾何忍棄去。”
但到了長板坡後,被五千曹軍追上,結果百姓也丟了,士兵也失散了,如果不是張飛水斷橋前一聲怒喝,有可能連劉備諸葛亮一起被曹軍擄獲。如果一般來人說,有可能說劉備迂氣。
可不是這樣的!經此一役,劉備得到的是天下的民心,這是無可估量的。
當然從內心深處,王畫也不很想將這批百姓帶過來,如果他們不跟隨血營,默啜有可能爲了泄憤殺幾個人,難道他敢全部殺完,怕不怕自己以後同樣帶着大軍跨過陰山,舉起刀子往他子民頭上砍?
所以這一戰過後,這些百姓同樣會脫困。
但帶也帶來了,犧牲該付出也付出了,局面既然如此,不如將這件事做好。豐州幾個部族的下場,震攝也震攝過了,現在到了養恩的時候。如果這一次平安將他們送到北岸,事情傳了出去,對血營名聲會起來很好的作用,也爲以後治理這片地方打下一個基石。
再次讓黃四川他們將百姓列成一個個方隊,本來王畫還想百姓協助他,將卻月陣擺好,可看到這個樣子,想想還是算了。同時因爲士兵也開始下了船隻,王畫再次騰出二十幾艘船,協助百姓渡河。不過爲了卻月陣,還是留下來二十幾艘船隻,只在中間留下一個很大的缺口,讓用來擺渡的船隻進進出來。
但就是這樣,場面還是很『亂』。
王畫也無可奈何,他詢問了一下黃四川,知道安介武的事,就包括那個王畫也不知是對是錯的曹安達,與三百名壯士一個沒有能回來。他沉默了一會兒,看了一眼那個史鬱根。史鬱根還在做最後一絲幻想,說道:“王侍郎,真不是我告密的。”
王畫奇怪地問黃四川:“咦,爲什麼你們到現在還能讓他開口說話。”
拋去他的禽獸行爲不說,這是多好的一步棋。如果這一支軍隊沒有泄『露』,有可能即將到來的黃河決戰當中,他們突然在背後『插』來發難,這一『插』就有可能給默啜帶來滅頂之災。而且如果不是默啜知道,這附近一帶,突厥的斥候也沒有這麼嚴密,居然派兩個斥候找他們去,就這幾十裡,都沒有辦法鑽進去。這樣,他說不定還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黃四川會意,親自上前,一拳拳打,最後將他所有的牙齒都打掉下來。
開始史鬱根還痛得大叫,最後活活痛暈過去。
天『色』更亮了起來。
在河對岸,看到這一幕,所有史姓的人都再次羞愧以低下頭去。而且他們還十分擔心,雖然第一個就是讓他們上船的,可這件事會不會對史姓所有族人產生影響?
王畫繼續交談,得到了論弓仁率兵營救,都兩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知道這是論弓仁主動與敵人纏鬥,贏得讓百姓撤離的時間,於是再次派了幾名手下,通知論弓仁,讓他們回來。
然後來到李雪君身邊,對她說道:“你也回去休息一會兒。”
從前天看到突厥人合兵返向北方,爲了將消息提前送回來,一直到現在,她幾乎沒有閤眼。
“沒有關係,我想看看這個卻月陣。”
自從劉裕用它創造了一個兩千來步軍大勝三萬多騎兵的神話後,歷史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用過了。也用過,後來宋朝的寨堡就是變相版的卻月陣。但自南宋到唐朝,確實沒有第二個人用過它。
王畫知道她擔心自己,只好說道:“好,你先回船艙休息一會,到了作戰時,我喊你出來。”
“二郎,沒有關係,熬一會兒我還是行的。”別看李雪君好幾次千里單騎很風光,實際上現在她心裡面越來越自卑,主要到現在肚子裡沒有動靜。現在只有她一個人陪在王畫身邊,難道她不能生養?
這讓她感到有些焦急,對王畫也變得格外體貼。
看了一會兒,她又問道:“二郎,不對啊。”
“什麼不對?”
“車與矛不對。”
在靈州悄悄演練過這種卻月陣的,李雪君還親眼看過。
組成卻月陣條件很苛刻,必須有開闊的河水,如果小溝小河不行的,敵人隨時趟水而過,從後面夾擊。這段黃河顯然滿足了這個條件。但河水必須通航,黃河再往下游去上一段,河水有許多峽谷,?都市小說船舶不能經過,或者不能停下來,同樣不能擺卻月陣。就是蘭州那一段河面都滿足不了這個要求。然後就河岸,河岸必須地勢平坦,雖然利於對方騎兵,可更利於己方。
兵器上不但有船,還要有高大的戰船,用來控制水道、運送兵源和作戰物資,一但戰事不利,還能接應陣中的士兵。同時能鳥瞰全局。現在因爲長弓,這個船隻要求更高,這樣才能從後方就能開始向敵人產生殺傷力。然後是特訂的戰車、盾牌、杖、弩、錘、槊。兵種是水軍與兵軍,還有少量騎兵。
戰車是用來抵抗敵軍騎兵的衝擊,起防禦作用的。現在這種雜牌軍車輛,能不能抵抗住精銳的突厥騎兵衝擊,很讓人懷疑。另外就是長矛,當時是朱超石將千餘大槊用大錘打成三四尺長的長矛,『插』在戰車上,當敵人登車時,用大錘錘打長矛,一下子能刺穿三四個敵人。魏軍才導致大敗的。
王畫做了修改,特別打造了一批長矛,長度更長,達到近丈長度。然後『插』在戰車上,矛柄朝裡。如果敵人靠近,同樣用大錘擊打,穿過戰車,對敵人進行殺傷。現在也沒有長矛,只好用槍代替,雖然唐軍用槊多,可槍也普遍,關健時可以當兵器,還能紮營,或者捆紮起來做小型浮橋,或者做扁擔挑東西。用途十分廣泛。
後面的船隻同樣不符合要求。
實際說來,這纔是一個真正山寨版的卻月陣,而不是王畫事前準備好的加強版卻月陣。
“雪君,我那來的條件?”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希望默啜不要發瘋吧,一發瘋,如果派了一萬兩萬大軍前來衝擊,這個山寨版權的卻月陣,多半凶多吉少。
論弓仁在遠處也殺紅了眼。
他帶過來士兵不少,可對方士兵就是經過安介武以命換命,還將近是他的兩倍。因此他還略略處在下風。但突厥人也無可奈何,明知道那些百姓有可能逃到黃河了,可也不敢分兵追趕,給這些瘋子纏得沒有辦法。最後他們也氣惱起來,戰鬥變得更加激烈。
當王畫派過去的人通知論弓仁時,論弓仁帶過來一千五百名手下,只剩下了六百來名。突厥人也不好受,生生讓論弓仁這個狂人剝去了近一半人。現在論弓仁手下士兵很少了,但同樣突厥剩下的人數也不多。
因此,指揮這支軍隊的默哈看着論弓仁率領手下揚長而去,沒有做任何表示。只是看着上地躺着的『亂』七八糟屍體,兩眼發呆。
其實論弓式心中也在滴血,這純是一次遭遇戰,自己帶領手下純粹是靠蠻力與血『性』在作戰的。雖然損失的士兵數量沒有對方多,可也是不論弓仁所願意的。
這些折損的都是血營精銳士兵,特別是現在,血營不斷地有新的戰術推出來,比如那種變態的羣狼戰術,還有對攻時,在臨州城外絞殺力巨大的圓球陣型的加強版,太極陣型。以及一種對士兵配合求更高,殺傷力更大的網狀絞殺陣型。這都需要精稅的士兵來完成。如果不是爲後方的百姓,這樣的傷亡比例,讓論弓仁來選擇,考慮都不考慮一下,他也不換的。
回到了河邊,看到王畫將這個卻月陣擺好,論弓仁才稍稍安心,但他還是一臉沮喪。還是王畫過來勸說了一下,才使得他心情恢復過來。
就在論弓仁離開不久,阿波達幹才率領着一萬大軍到來。
之所以這一次爲了這一千血營士兵以及一千來族人,雙方面都倉促調集了許多軍隊,這也是有原因的。
同樣是潛底,豐州城外那些部族只是默啜的炮灰,能成功更好,不能成功拉倒,當真會讓他們到嗢侖河居住?就是他們將王畫殺了,也許有可能會讓他們居住在嗢侖河,但也不會從嗢侖河突厥牙帳附近劃分出一片區域讓他們居住。
但安介武他們不一樣,這是實打實的血營戰士,就是百姓也不是擄獲來的百姓,而是從自己管轄區域裡調來的最忠實的百姓。如果將他們擊殺,不但是讓人恥笑王畫主動將自己手下士兵與百姓送給突厥打牙祭,同時對血營士氣也是一個打擊,甚至有可能會讓人懷疑以後王畫的安排與計劃。產生的一系列影響不可估量。
所以默啜派出大軍狙擊,王畫幾乎騰空所有兵力營救。如果不是營救的數量大,差一點就成了一個拯救美國大兵的翻版。
另外,默啜隱隱擔心默矩出事了,所以讓阿波達干與思結賀魯真率領一萬大軍趕來。可是他們儘管是清一『色』的騎兵,但離這裡比王畫遠。王畫也不近,只是他的船除了帆外,還有許多大櫓,這也是爲了防止意外,提高速度設置的。因此讓王畫提前趕到這個渡口,將時間段搶了過來。
阿波達幹看到默哈的樣子,上來詢問了事情經過。
聽默哈將事情說完,阿波達幹臉『色』掛了下來,他知道有可能默矩失敗了,不然論弓仁不可能傾盡中受降城的士兵前來營救。
但他聽到有許多其他的部族也跟着跑過去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些希望。這不是很少人,有可能是幾萬人,這麼多人渡河,不是一會半會就能渡完的。因此立即下令:“追。”
一會兒來到河岸邊,看到一個古怪的場景,兩百多輛車子,用各種繩索栓起來,兩頭抱河,以河岸爲月弦,形成一個弧形大陣。每輛車子上面都有幾名士兵持着大槊、陌刀以及其他武器,在各處車輛最弱的環節車轅上張設盾牌。車後有幾十名士兵手持長弓。再後面還有許多士兵在準備側應。再往後面就是百姓的方隊,正有人安排一個個上船渡河。
如果是一般人,對方只有五千來名戰士,除了論弓仁帶回去的幾百士兵,其他的全是步兵,直接就帶人衝過去了。
然而阿波達幹卻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人說他與暾欲谷兩人熟讀漢史,雖然誇張了一點,可是劉裕卻月陣的威名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但他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粗糙版的卻月陣,有許多弊端,比如車輛是輜重車,而不是正宗的戰車,甚至還有許多是馬車。這無疑爲衝擊這個卻月陣提供了條件。還有後面的船隻也不高大,連一個樓船都沒有。再有,當初劉裕布卻月陣時只有一百輛戰車,但是王畫爲了將百姓安全地圈進去,帶來了兩百多輛車子。固然這一圈,形成了一個長達兩里路長的車陣,讓他如願地將所有百姓圈了進去,但車陣拉長了,防守同樣變得薄弱了。
看出了這一點,阿波達幹心中有些躍躍欲試。
不知道對岸默矩情形如何,但先是論弓仁出現嚴重的兵力損耗,現在王畫再次率領這麼多士兵前來,有可能兩座受降城與豐州城,現在變成了三座空城。如果將他們擊敗,就是默矩在河對岸大敗,也因爲王畫北岸的主力部隊折在這裡,還可以立即想辦法讓一批戰士渡河,將這幾城拿下來。
況且現在王畫爲了百姓,幾乎沒有退路了。如果將王畫大軍打敗,不但有可能將王畫不敗的神話終結,還有可能使王畫本人都留在這裡。
所以,明知道卻月陣不好對付,他心中還象一個魔鬼在呼喚,上吧,上吧。只要成功了,這一戰功績將難以想像。
考慮了半天,又看到一個方陣的百姓上了船,他終於做出一個決定,上!
當初劉裕布此陣時,有一定的偶然『性』,如果所向披靡,爲什麼後來不出現了?
但他也不會象魏軍那樣傻呼呼地上,站在不遠處觀察了半天,看到又是一個方陣的百姓讓渡過黃河,最後讓一半士兵下了戰馬。在馬上是不行的,對方几千把長弓『射』擊起來,因爲戰馬的巨大目標,士兵不成爲活靶子,戰馬也成爲活靶子。而且,這種圓弧形的車陣,本來就有着良好的抗衝擊能力。
可沒有讓所有人下戰馬,最後還是要靠戰馬衝擊的。
然後集中手上所有盾牌,在外面組成了一個盾牌陣,並沒有一窩蜂涌上去,而是分成了五組,每組一千人,利用盾牌陣保護士兵接近,然後輪番集中優勢衝擊五個點。
只要將一個缺口打開,騎兵隨後而至,就會將這個卻月陣一衝兩段,大軍衝入陣中,形成對步兵與百姓屠殺的局面。
五隊人馬小心地接近,但讓阿波達幹奇怪,血營一直沒有放箭。眼看他手下一步步接近車陣了。血營依然沒有動靜。
終於第一隊撞上了車陣,然而就在這時候,各個僞版戰車裡面穿出許多長槍,血營的士兵用大錘狠狠砸下去,連突厥人手中的盾牌都被這些長槍刺穿。隨着又有士兵舉起手中的大槊或者陌刀劈砸下來。
但這不是致命的。現在前面一排盾牌手就站在車陣正前面,後面的士兵也失去了保護。當然到了這裡時,突厥士兵同樣也開始散開,撲過來準備將繩子砍斷。
然後密集的長弓『射』了出來。
但還是有士兵爬到車子上,與血營戰士展開了戰鬥。
阿波達幹大喝道:“衝。”
讓手下騎兵接着衝過去,那怕是自己戰友,也不要顧,立即將這個車陣衝開。
但王畫再次做出了指揮,後面的士兵看着他的旗子,立即變陣,一隊長弓兵,一隊長矛兵,長弓手使用弓箭進行密集的『射』擊,長矛兵也不能算是長矛手,而是將手中的各個長槍,甚至從突厥人手中繳獲來的胡刀,當作長矛來投。
儘管因爲突厥人兇狠的攻擊,以及卻月陣的不完善,有許多地方車陣的外圍繩子還讓突厥人砍斷了,還有裡面的士兵同樣因爲突厥人的弓箭被『射』倒下來,可是這個車陣依然屹立不倒。
一波波的進攻,沒有取得明顯的效果,然而付出了巨大的犧牲,阿波達幹終於讓大軍撤退回來。
他撤退了軍隊,王畫也沒有管他,卻月陣永遠只是一個守陣,在進攻端卻是不能發揮它的作用的。
於是在阿波達乾眼皮底下,將百姓全部撤回到對岸。這一回百姓到了安全地帶,開始講良心了。他們還在緊張地關注着戰局。依然不好辦,由於阿波達乾的狡猾,所取得的戰績遠遠不能與歷史上的戰績相比。雖然阿波達幹因爲幾次衝擊,犧牲了三千多突厥士兵,然而主力部隊卻留了下來。這個卻月陣始終需要人來守的。
血營如何撤退?
但王畫一點兒也着急,他還悠閒地將戰馬與受傷的士兵撤到船上,讓他們先渡過黃河。
隨後十艘船隻上拖着幾十根繩子拽住卻月陣的一端,船上的士兵開始用力划槳,岸上的士兵還藉着車陣的掩護在後面推動。漸漸地這端的車輛向水裡移動。
這樣一變,卻月陣的範圍開始縮小。
阿波達幹看出來王畫的企圖,他再次命令士兵開始兇猛的攻擊。
然而隨着一輛輛車子前後進入河中,弧形減小,血營的防過更加有效。一波進攻下來,又有好幾百突厥戰士倒在地上。
這時候王畫卻再次下令,讓所有戰士分批撤到船上。阿波達幹現在也不象是一個智者,而象一個輸光的賭徒,又命令所有手下衝了過來。王畫也隨着一變,先撤到船上的士兵開始用長弓密集地向陣外『射』擊,掩護還在岸上的戰友。
這也讓王畫感到遺憾的地方,到底這一些卻月陣擺得倉促了一點。如果將靈州準備的東西搬過來,就憑藉這幾千士兵,足足牢牢地將這塊地方守住,就是阿波達幹帶領兩萬突厥戰士過來,也休想撼動一分。還有船,一艘樓船也沒有,現在『射』擊,爲了不誤傷戰友,不得不採用拋『射』,也減少了殺傷力。
後面的血營士兵同時也加快了腳步,他們不是百姓,因爲有組織有紀律,撤退起來更快。儘管這時候因爲徹底不要卻月陣了,讓突厥人同樣有空將弓箭完全釋放出來,造成不少士兵犧牲。
當阿波達乾的手下終於有許多士兵爬進去這個卻月陣時,血營所有戰士都從容地上了船隻。
然而這時候,看到卻月陣向河中移動的速度加快,王畫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因爲更多的車輛進入河中,船隻還在繼續拉動,將車陣拖到更深的河心處,兩邊的重量開始出現嚴重的不對等,終於車陣的移動速度就象過山車一樣,閃電一般地向河中間滑落。這一帶,有一些突厥士兵反應快,重新從車陣翻了出來,還有三四百突厥士兵依然還在車陣裡面,一下子被扯到河裡面。
阿波達幹臉都氣白了,這一戰,給血營造成的犧牲不足四百人,可是自己卻犧牲了四千左右的戰士。這個傷比率幾乎達到一比十,有可能還不止,聽到對岸一萬多百姓傳出的歡呼聲,阿波達乾眼睛一黑,從馬上差一點摔了下來。
而且他心中還有更大的擔心,這個卻月陣顯然是王畫倉促擺出來的。如果他從容擺出來,擺到黃河南岸,無疑想在哪裡立一個橋頭堡就在哪裡立一個橋頭堡。
想到這裡,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危險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