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王畫與韋家的分合,畢竟上不了檯面,因此知道的人並不多。連李裹兒在欽州都不知道。
七月漸漸過去,八月即將來臨。
氣溫好轉起來,一羣世子公主就象冬眠的動物,一個個從巢穴裡鑽出來。
也不是七月沒有活動,王畫知道一個地方的人文意義有多重要。因此將當地的一些山水整理出來,修了一些涼亭石階小塔,然後請當地的原住民想故事。就是這個地方有沒有什麼傳說,勒石成碑。本來境內風景地方就是著名的西靈山、安京山、羅傘嶺,況且還有六萬大山、羅陽山,西北十萬大山一部分。
還以數十條大大小小的河流。總有一些地方奇形怪狀,王畫派人將這些地方一一找出來,然後請百姓”想傳說。”請文人遊賞寫詩作賦。而且不但修建一些建築,還有道路,以及故意運來一些奇怪顏色的石頭放在一路上。
花費不而且編造的那些傳說有些無恥。但立即與公主塔爲龍頭形成一個旅遊區。當然不論每一個人前來目標就是公主塔,有更高高度,在洛陽皇宮中,老武的明堂。但老百姓卻沒有資格進去觀看。公主塔出來後,就是到現在每天還在排着長長的隊伍。可看過了不能讓遊客離開,這些附從的旅遊景點就起了作用。有的遊客還是從中原趕來的,因此順便看一看其他的風景。
州府沒有得到錢,但州里面的百姓商人得到了錢。特別是長途趕來的,都是家中有錢的公子哥,只要有,捨得消費。這些變化積累起來,使欽州的發展繼續象一列高速列車,在繼續瘋狂地奔跑着一。
只是另一個變化爲欽州帶來的效應很微弱。因爲在永州修建河船的船塢,王畫加快了道路修建,也修好了,也爲道路兩旁百姓帶來一些微弱的變化。但離欽州太遠,這一南一北兩個船塢並沒有緊密聯繫在一起,讓王畫有些失望。
還有道路也出現了一些問題,雖然派人勤探過,可依然有疏忽的地方。因爲暴雨侵襲,兩處地方出現滑坡,將道路重新堵上了。王畫很擔心,他前面離開欽州後,後面地方官員會不會因爲不重視,堵上後也不重新整理,讓投入巨大資金的道路,又成爲一條荒陌。
另外一個景點。就是沙灘,王畫在欽州灣的入海處,整理了一片沙灘,搬走了石頭,只留下細細的海沙。這也是世子們最愛,在七月裡多次跑到海邊游泳。有幾個根本就是旱鴨子,但沙灘平整,於是呆在齊腰深的水域,大呼涼快。
到了八月,又可以打獵,抓魚。
如果欽州象原來那個。樣子,這一羣公子哥們早就離開了。可現在欽州除了規模遠不及洛陽長安外,可也有了一個大模樣,加上這麼多好玩的東西。就是天熱點,可晚上還有空調房。洛陽與長安有冰,但都在宮殿,高大的宮殿裡得多少冰塊才能將房間溫度下降。有這條件。但不敢這樣奢侈。大臣都會進諫的。
因此呆在欽州樂不思蜀了。
就連傳旨的太監看到他們的生活也半天不吭聲。敢情除了建設物有些矮小外。比李顯小日子過得還好。
不過王畫另一個習慣讓他們中間許多人不能接受,就是瘋狂的吃魚。
便宜啊,七八斤重大約在近兩千克的大龍蝦只值三十文錢,一斗米的糧價。十幾斤重的純野生甲魚不到二十文錢。與他前世的價格相比,就象白撿來一樣。至於低於五百克以下的甲魚,王畫根本就沒有看到,即使有百姓抓到了,也放了回去,因爲賣都賣不出去。
有一個來自三峽的商人聽到他這個嗜好後,居然從家鄉帶來了一隻重達六十多斤的野生老鱉,換成後世的重量也近三十斤了。王畫看到後,整個人無語。
不但這些,就是後世很多難得一見的特大響螺、海非,現在幾乎就當作了羊肉價格賣出了。有的連羊肉價格還不如。
王畫大肆朵頤,但他喜歡,這些世子有的直皺眉頭。
王畫自己不但吃,還勸這十幾個主吃:,“看,你們有沒有我聰明。之所以這麼聰明,就是我小時候家裡窮,餓得沒有辦法了,於是捕汪抓蝦,補充家裡的食物
李紅有些心痛地抓住他的手,現在王家頂盛到了烈火烹油,鮮花着錦的地步。但這是王畫一下來的天下,就是當初她到了王家時,王家的條件還不大好。
王畫不但勸,而且將甲魚的腿邊嫩肉與大龍蝦的蝦冉錄下來喂王昭朗。
大約認爲王畫不會坑害自己的兒子,於是一個個猶豫着,忍着噁心,開始動筷子。味道還真不錯,不過大家吃了心裡面總是毛毛的。這讓王畫一聲嘆息。
現在百姓對漁產品不歡迎,否則這也提供了一個葷腥的機會。還會創造無數就業機會。不但海產品,除了魚翅、對蝦、鮑魚與海蔘等屬於山珍海味範疇外,其他海魚更無人問津。
這個觀念想改變非是一朝之功了。
就象河蝦,不是每隻達到五十克以上的根本不值錢。那些後來三四十四五十塊錢一斤的小米蝦,現在連豆腐渣的錢都賣不集。要麼就是烏龜用來占卜的,價格稍微合理一點。可也與食用無關。
八月到來了,中秋節也到來了。
王畫又突發奇想,做月餅。現剛訓舊口陽…8(漁書吧)不樣的體驗!一一玩意兒,是胡餅的始是李靖得勝回來時”出請人獻上的,包裝很精美,李淵開着玩笑,接過這個胡餅指着天上的明月說:“應將胡餅邀蟾憐”。但沒有人想到其中的意義。後來唐末開始流行,宋朝普及,用蒸的方法制作,這個王畫不大清楚。
但食品有一個保質期,也不算密方,高明的廚師吃過後就知道怎麼製作了。
通知了十八家與王家,還有前來欽州經商的主要商人,給他們抓住第一次商機。
王畫自己親自動手教他們一些水果與豆沙還有白果餡的月餅製作方法。其實王畫也不大懂,但只要他將這個思路說出來,有高明的廚師就立即製作出來了。
八月開始,欽州百姓開始吃月餅。
也就是欽州,其他州縣還是沒有多少人吃的,畢竟現在糖太貴了。
李裹兒跑到西靈山打獵。玩過了頭,跑到橫州界內。當然也沒關係,她現在頂着巡察嶺南之職,整個嶺南都在她巡視範圍內。不過都知道這是頂一個耳目,也沒有人當真。
唯一做了一件事,就是帶來了一些朝廷的物資,本來是想放在欽州的。被王畫勸阻了。得。欽州百姓現在不需要補助,還是放在其他州縣上吧。其他州縣沒有去過,只去過一次崖州,於是這批物資全放在海南島了,讓若大一個海南只有可憐巴巴的三四萬開心得象過年一樣。
但王畫對李裹兒這個行爲不是很贊成,因爲這是授魚,而不是投汪。沒有給他們帶來一條出路,以後海南五州百姓還繼續過那種窮困潦倒的生活。
李裹兒來到橫州界內,就看不到月餅了。又往遠處跑了跑,回來後對王畫說:“二郎,除了欽州外,其他地方還很苦。”
王畫嗯了一聲,沒有其他的表示。李裹兒纔看到多點大的地方?
橫州因爲欽州的帶動,比以前已經不知好了多少倍。包括橫州在內,好幾個州因爲人口增加,收入增加,朝廷也在動升不升爲中州的打算。再往東或者往北,跑過鬱水。哪裡百姓生活更苦。如果往西,進入雲貴交界的地方,用目不忍睹都不能形容。不要說一天只能吃兩頓,連蔽體的衣服都沒有。欽州自己纔來的時候也是一回事。許多百姓長得象猴兒一樣,不過攀爬都省事了,一個個因爲身體“苗條”很靈活。
李裹兒又說:,“二郎,我拿出一百萬婚錢,買月餅給他們吃
王畫差點兒跌到,一百萬婚買月餅?這與晉惠帝當初問爲什麼老百姓不吃肉有什麼區別?
現在嶺南許多地方缺少很多東西,先進的文化、農耕技術與工具、道路崎嶇,甚至處於完全封閉的狀態。老百姓缺少糧食、種子、技術與衣服,甚至連鹽都吃不起。唯獨缺的就不是月餅。
但李裹兒用心耳嘉。
至少現在王畫一點兒也不擔心李裹兒會象歷史上的乖個李裹兒那樣,爲了錢賣官,爲了權位配合母親塞毒餅子給李顯吃。
但一百萬婚錢買月餅明顯是奢侈了,傳出去會讓人笑話。既然李裹兒有這心意,王畫立即將家中幾個人,朱全、李紅與沐孜李喊來商議。不能送月餅,大臣都會彈劾的。送可以,一戶一塊,滿五斤(二斤二兩)就行了。其他的錢換成衣服、種子,還有鐵製工具,包括鐵鍬、鋤頭、犁耳、斧頭、砍刀、鋸子、鑿子、錘子、刨子、榔頭、鐵鍋等等,只有兵器不在計劃之中。後面的最重要,現在朝廷不但缺銅,也缺鐵。因此大洋洲開採了許多鐵礦,也向中原出口大量生鐵。沒出鐵礦石,主是是富鐵礦,按礦石計算不划來。
這些少數民族地區,更缺少鐵製用具,這些鐵製用具出現,對嶺南各地生產將會大有幫助。
但這樣一來,一百萬婚錢是不夠的,象鬱水兩岸還好一點,就是交州也可以利用海運節約成本。可是雲貴等地,只能翻山越嶺。李裹兒這一百萬投入下去,到老百姓手中能獲得五十萬婚物資就算不錯了,至少有五十萬消耗在半路運費上。
王畫又拿出一百萬婚錢錦上添花。
也不需要那麼多錢,鐵製工具原來就是王畫所出,但不能說是自己所出。也做做樣子,看到我花的一筆筆錢了嗎?省得某些人成天惦念着他的財富。先是月餅,龐大的訂單讓欽州各個食品作坊樂得合不舁嘴。還好,頭腦有些清醒,這是王畫與公主的錢,還是做好事的,不好意思賺太多。
這是必須放在首位的,畢竟中秋節眨眼就到來了。
前面一做好,後面就用快馬送走了。爲了送這批月餅,王畫幾乎將附近七八個州的馬匹全部借用過來。但這纔是第一步,貨物運到當地。不能讓當地官員派發,那麼能剩一半到百姓手中,那就阿彌陀佛。因此又聘請了欽州一些可靠的百姓以及屬下,監督這次龐大的派送計劃。
先從邊遠地區開始落實,搶在中秋節到來的時候,使每家每戶有月餅吃。
然後纔是布匹與種子,最後是鐵製工具。不過這不用急,能用船隻的儘量用船隻,能用馬車的儘量用馬車,節約運輸成本。
小夫妻倆錢多了蛋痛,雖然是好事,一開始也多是散錢玩。但這個錢散得也太多了,兩百萬特錢,整個嶺南有多少人口?除了廣州極個。別州剛訓舊口陽…8(漁書吧)不樣的體驗!
外,其他的州幾乎連稅也交不卜來,朝縫也沒有拍四”的稅務,大不了象欽州這樣,交一點貢品,證明了還在我的管轄之中,甚至有可能三分之一的州縣還到貼官兵衙役的薪水。就是整個嶺南稅務收入加在一起,一年也沒有兩百萬。現在帶上欽州還湊不起這個數目。
月餅前面一派送,後面天下皆知。
但事情沒有結束,先是太原王家,這回得的錢也太多了,同樣有人眼紅,於是也拿出一百萬婚錢出來做好事。李雪君的父親聽說了,於是也拿出一百萬婚錢。
十八家現在小日子過得很緊,雖然水泥開始銷售,煙花也帶來利潤,但船廠投資巨大,暫時還沒有利潤歸還。前面損失也太重了,一口元氣還沒有緩過來。但聽說了此事後,也咬緊牙關拿出了一百萬婚錢,全當後來船塢技術是白送的。連在欽州投資的各個商人先後捐出了雜七雜八近六十多萬婚錢。
這筆錢放在人口密集的關中與黃河中下游兩岸,未必起到很大的作用。
可放在人口稀少的嶺南,帶來的影響不可估量。先是送布匹鐵具,後來送鹽、糧食與脖制過的魚肉,送到後來乾脆興修學堂,送教書先生。王畫擔心離開後有變化,一次性負清薪水,教授五年,五年後你該幹嘛幹嘛去。但這五年下來,整個嶺南有多少人識一些基礎的漢字,同樣沒有辦法計算。甚至還送有經驗的老農,也是聘請了三年制度,在當地傳授三年種田經驗,然後才能離開。
看到大家的熱心,王畫自己都過意不去。因爲自己名義拿的是一百萬,糧食是自家運過來的,當然這沒有多少利潤。可是鐵製工具利潤很大,甚至連月餅所用的冰糖與砂糖都是自家所出,就是蔗糖也有許多甘蔗是自己家在南海島嶼上種植來的,不過沒有人注意到這批甘蔗的來源。
因此,在後期又追加了一百萬婚錢。
這批錢砸下去,如果修城,估計能修出兩個欽州城,不過有沒有人住,很讓人懷疑。往百姓頭上攤派,現在統計的數據不足兩百萬人逃惹與隱瞞還有各個峒溪無法統計的,加在一起,也不過三百萬人上下。一人足可以攤到兩貫錢了。對於貧困地區,這兩貫錢足以讓他們維持好長一段時間生活。
這個派送發下去的,影響可想而知。
特別是一大批先進農具,以及一些老農過去的指教,這遠勝過送月餅與食物。
朝廷君臣聽了膾目結舌。
現在如果選歷史上最有作爲的刺史,王畫能毫無疑問放在第一位。就是西漢治理地方最有名的能吏黃霸似乎都不能與王畫相比。
不過兩者都有類似之處,黃霸也重視民生,讓官吏帶頭養豬養雞,推廣耕種養殖業發展,連柴米油鹽這些細小繁雜的事情都一律過問。史書說他無爲而治。扯!真無爲而治,那個州府也就完蛋了。人家那個爲纔是真正的爲,爲了百姓的爲,而不是爲了政權爭奪的爲。
但王畫手筆要大。
大臣聽了吭都不能吭一聲。王畫有錢。這樣玩。但朝廷不能這樣玩,如果在一個。道放上三四幹萬維錢,朝廷能玩得起,關健朝廷一共十道,有的道人口達到七八百萬人,三四百萬絹錢放下去都未必起作用。
王畫欽州刺史,去的任務也是以欽姚拉動整個嶺南的,這樣做不逾制也不過份。
但朝廷呢,不能厚此薄彼,一旦用龐大的資金強行振濟,十個道下來,朝廷也沒有那個錢。而且王畫私人的錢,一手操辦成貨物,還派人監督。如果朝廷來做,讓各個官員主持,後果大家很清楚,只是不想說罷了。最後能有三分之一落到實處,朝廷就笑死了。
但資金太大了,這個龐大的派送一直延續了近四個月,就是王畫離任時,還有一批船舶進入港口,沒有停下來。
最受益的還是欽州本身。一度停在欽州港的船舶數量與噸位,都超過了廣州。
這些錢是變成貨物來的,不但刺激了運輸業,還有許多就是從欽州本土購買的。這惡疑將欽州的發展推到了頂點。
只是欽江縣縣令浦拭焦看着煥發着無數生機的欽州城對朱全說道:“朱先生,我這一年多來,就象做夢一樣。雖然苦點,雖然累點,可看到百姓對我尊敬的眼光,我值了。只是很擔心這個夢早遲會醒來。”
沒有往下說,王畫早遲要調回京城的。而且來的時候就說過他只呆一年多時間,現在一年時間早就過去了。說不定某天某日,朝廷就下詔調王畫回京。再換一個,官員,會不會象王畫這樣?就算有王畫的品性。也沒有王畫的經營之能。
他又嘆道:“只是現在欽州百姓還不知道此事,他們只知道在做夢,做一場好夢。在這個夢中小候爺與公毒,將百姓都慣壞了。不知道夢醒後,他們會有什麼感想?”
說到這裡,眼睛有些溼潤,真慣壞了。現在老百姓就是天,就是地。那一個州的老百姓能象欽州百姓這樣生活?
朱全不作聲,就是王畫想留在欽州也留不成,朝廷某些不怕王畫經營到最後,將嶺南變化王家的大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