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靈師姐……
你還好麼?
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女子的身影,她那傲氣凌人的神情,那婀娜多姿的身軀,還有腮邊那顆風情萬種的梨渦,無不扣人心絃。
她的聲音,彷彿還在雲初的耳中迴應,旋即便聽到了一陣女子的呼喚,那是一陣柔和如春風的聲音,令人舒適不已。這時,雲初才感覺到,自己的背上,貼着一層奇妙的物質。
柔軟的溫暖。
猛地睜開雙眼,視線中一片黑暗,雲初深吸一口氣,再度打量四周,不錯,這裡便是獄魚的腹中,他又回來了。
剛纔,是做噩夢了?或者說,現在纔是在夢裡?
很多時候,有很多事情,叫人分不清虛實。什麼是夢?什麼又是現實?
夢與現實,驚人的相似。卻又完全不同,本質上的不同。
“還在想你的秋靈師姐?”
耳邊傳來這樣一陣聲音,雲初眉心一跳,香姑娘是怎麼知道的?同時回答道:“是啊,你吃醋了麼。”
香姑娘冷笑:“醋有什麼好吃?”
雲初道:“每天都在吃醋,你問我醋有什麼好吃?”
“……”
雲初疑惑道:“我的確夢到她了,可是你是怎麼知道了?難道你能看穿別人的心事?”
香姑娘悠悠的道:“看穿別人的心事?我沒那麼無聊。只是在這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裡,你忽然就昏了過去,口中還一直叫着你師姐的名字。那溫柔的語氣,簡直就像對待情人一樣。”
那溫柔的語氣,就像是對待情人一樣?
雲初嚥了口唾沫,難道他對李秋靈有什麼愛戀之意?若是說一個男子,對李秋靈有愛戀之意的話,沒人會覺得奇怪。但對雲初而言,他卻可以下意識的確定,他對李秋靈。
絕對沒有什麼愛慕。
只是,他一直很欣賞她,她的氣質,她的舉止,她整個人,很值得叫人欣賞,回味。並且,雲初對她心存感激。這份感激源於人在身處低谷時,被人無償幫助的那種心理。
笑了笑,道:“你有情人麼?你知道對待情人的語氣是怎麼樣的?”
香姑娘不假思索,道:“有,就是你剛纔那樣。”
雲初嘆息道:“是麼,我從沒有聽過你那樣喚過我。”
香姑娘怔了怔,斥道:“你這人,可真是厚顏無恥。誰要是你的情人,那鐵定是要倒黴的。”
“情人,情人……叫戀人會不會更好一些?”
“有什麼區別?”
雲初道:“區別還是有的。但我說不上來。”
香姑娘道:“莫非你的情人,喜歡你稱她爲戀人?”
雲初挑了挑眉頭,道:“這個我怎麼知道?”
“……”
雲初又道:“我沒有情人,也沒有戀人,卻時常會想起一個女子的身影。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香姑娘沉吟片刻,道:“想就是喜歡,有什麼可奇怪的?你可你師姐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雲初道:“不是她,我說的是一個名字清漣的姑娘。”
“清漣?就是…就是我族的那個姑娘麼?”香姑娘的聲音有些遲疑,看起來,她很意外。
“是啊,可惜我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香姑娘古怪一笑:“有多久?”
雲初道:“半年多了吧。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有緣自會相見。不過她若真是我的族人,我會讓你有法子見到她。”
“你信誓旦旦的說的,我可記住了。”
“……”
雲初嘆息了一聲:“可是你覺得,我們還能出去?”他的雙掌,被粘在隧道壁上,已有一個時辰,那酸爽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你想辦法吧。”
“我想不出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
雲初一本正經道:“香姑娘可知道,睹物思情是什麼意思?”
“睹物思情?”
“對。”
“看見死去或離別的人留下的東西就想起那段情感。”
雲初臉露愕然之色,仔細一想,好像真是這個意思,也不管那麼多了,反正已經說出了。便道:“好,你只要肯掀開面紗,讓我看一眼你的臉,這樣不就能讓我想起清漣了麼?”
香姑娘道:“這就是你的睹物思情?”
雲初道:“是啊。”
“……”
“可以麼?”
“不可以。”香姑娘答的很堅定。
“可以。”
“不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
“沒有爲什麼。”
“你確定?”雲初的聲音不懷好意。
香姑娘道:“你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你現在能打的過我麼?我非要掀開你的面紗看看。”雲初的聲音逐漸邪惡起來。
香姑娘冷笑道:“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雲初道:“如果試試,你會怎麼樣?”
“我會殺了你。”香姑娘的聲音冰冷的如同一把刀子。
雲初嘆息道:“那我還是不試了吧,免得英年早逝。”說着,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拔下右掌,不得不說,他配製的膠水很是管用。
香姑娘道:“你想做什麼。”
雲初道:“我有一個想法。伸出你的右掌。”
香姑娘微微一怔,見對方語氣堅定,略一躊躇,伸出了右掌。雲初右掌探來,與之相對,狠狠擠壓一番,然後兩掌就粘在一起了。
雲初的本意是想將自己手上的膠水塗在香姑娘的手上,但從情況來看,結果似乎不盡人意。
他們二人的手掌,牢牢的粘在一起,無論如何也不能分開。
雲初眉心跳了跳,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這玩意兒粘肉怎麼這麼結實?經過一番苦苦掙扎,他們兩人的手是真的分不開了……
香姑娘斥道:“你搞什麼?”
雲初哭笑不得,怪起她來:“你怎麼就着了我的道了?”
香姑娘道:“你還問我?”
雲初道:“真希望我的手是粘在你的身上,而不是手上,那該有那麼美妙?”
剛出完這句話,就覺得耳朵一陣劇痛,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喪心病狂,那真是撕裂般的疼痛啊。
雲初叫道:“你一個姑娘家,怎能如此粗魯?動不動就咬別人耳朵,成何體統?就不怕嫁不出去麼?”
事實上,香姑娘並不是咬,而是揪住……他這一句話說出,香姑娘更加使勁了,就差將他的耳朵揪下來了。
“看你還敢胡言?”
雲初被疼痛折磨,他的頭腦終於清醒了,背上的這名女子,是一定不能褻瀆的,嘴上褻瀆也不行,後果他也體驗到了。於是轉變話題,企圖逃過一劫。
“我有辦法了。”
香姑娘冷冷的道:“回答我的問題。”
雲初道:“回答什麼?”
他這一問,耳朵更疼了。問題的關鍵點在於,他真的不知道回答什麼……頭腦由清晰轉變爲糊塗,痛進了骨子裡啊。
思索半天才想出個所以然,忙說道:“我不敢胡言了,絕對不敢了!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發出了毒誓,這才感覺到,耳上的疼痛逐漸褪去,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舒服二字的真諦,整片世界都光明瞭起來啊。
“香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太潑辣了。”
香姑娘冷哼一聲:“我本不是一個狠毒的人,自從遇見你,就不得不狠毒起來。”
雲初疑惑:“爲什麼?”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更加狠毒麼?不是罪有應得?不是報應。”
“有道理。”
然後,他們兩人的手還是粘在一起,無法分開。
這時,雲初眼前一亮,想到了什麼,說道:“香姑娘,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香姑娘還真信了。
雲初道:“將手伸進消化液裡,膠水鐵定能化解掉。”
“我拒絕。”
“爲什麼?”
“這問題還要問爲什麼?”
雲初疑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
香姑娘並不答話。
雲初又道:“我明白了,你是怕這消化液,對不對?”
香姑娘斥道:“廢話。你以爲我跟你一樣?皮糙肉厚的。”
雲初道:“唉,看來只有這樣了。”輕吸一口氣,左掌拔出,然後整個人掉進了消化液裡,他本想將香姑娘粘在隧道壁上,眼下來看,只得揹着她。
香姑娘奇怪道:“你要幹什麼?”
雲初道:“洞房花燭夜。”
香姑娘目光一寒,就像揍他,但一瞧見他紅腫的耳朵,心中憐惜,怎麼也怒不起來。便沉默下來,不搭理他。
雲初道:“只能賭一把,如果能成功,對我而言,那真是天大的機遇。”
香姑娘神色微變,恍然道:“你想。”
雲初點了點頭:“不錯。”
“可是……”
“相信我。”
雲初感知着腳下的消化液,事實上,這消化液雖說有點潮溼,但並不是液體,而是氣體。並且,它更本就不是消化液,它是獄魚的靈氣!
在地底深處生存多年,暴受黑煙的折磨,最終克服了它,進化出如此奇異的靈氣。而兇魔谷地下的殘片,也是因黑煙而化出。
雲初在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後,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將獄魚的靈氣吞噬掉!
這樣一來,不僅能清理掉眼下的危險,還能有機會進化出某種奇異的元素靈氣。
只不過,危險係數有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