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柯炎心中喊出這句我只是我的話,當他的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趙錚等人才算真正的鬆了口氣。
有些時候,人的意識可以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潛意識裡面,也許還有着異樣,或者說,從根本上,自己還沒有想通,還在鑽牛角尖。
這種情況,就如同感情,哪怕旁人再怎樣勸慰,如果自己無法轉彎,將之擠壓在心底,那他依舊會受到這種憂心事情的困擾,從而導致更嚴重的影響。
這也是爲什麼,趙錚在懲罰柯炎之後,衆人紛紛落井下石的原因。不是無聊,而是用柯炎習慣的方式告訴他,在衆人眼中,他只是柯炎,他們的朋友、親人。
“老師,白馬寺血誓,是什麼情況?”
柯炎真正的找回了自己,衆人也都鬆了口氣,劉空竹當即問道,同時也看向了旁邊的明鏡。
後者一陣苦笑,血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好在後來逍遙子出面,使得事情沒有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在加上趙錚的母親李慧蘭的勸說,最後才成爲了柯炎在幾年之後,再來一次獨闖白馬,將整件事情畫一個句號。
雖然對於整件事情來說,這是一個好的方向,不過明鏡悲催的是,這一次面對趙錚的人,是自己的大師兄渡愛,而下一次,面對柯炎的人,便是自己。
哪怕自己已經成長爲五品高級境界的風水大師,但與玄天門這些妖孽相比……未來堪憂啊!
看明鏡吃癟的樣子,衆人大笑,隨後雲燁等人便七嘴八舌的將當時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剛開始,劉空竹與劉悟雨眼神中滿是殺意,直到後來,聽說渡愛成爲了玄天館的清潔工,還有菩提和尚,能夠突破到六品大圓滿,還是自己師父幫的忙,雙方的關係也從敵人成爲了盟友,臉色這才緩和。
“柯炎!”
劉空竹看了明鏡一眼,然後說道。
“大師兄,何事?”
柯炎問道,他的心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是玄天門的大師兄。”趙錚說道。
“然後呢?”
“第二次闖白馬寺,由我先行。”劉空竹不留餘地的說道,看向明鏡的眼神也充滿了戰意。
“不可能!”
柯炎大叫,“獨闖白馬,戰明鏡,再現當年恩師的英姿,是我的事情,憑什麼你去!”
“因爲我是大師兄。”
“當時發誓的是我,最後定下這件事的當事人也是我!”
“因爲我是大師兄。”
“明鏡師傅跟我說過,幾年之後他等着跟我公平鬥法。”
“因爲我是大師兄。”
“噗!”
柯炎再次吐出一口老血,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這是用身份壓人啊!
他一臉幽怨的看向趙錚,可後者根本懶得理會他,一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大師兄,你不可以這樣,這麼出風頭的事情,你應該讓給我,我可答應了琉璃,讓她看到我的英姿。”柯炎發現硬的不行,直接來軟的。
劉空竹看着他,一想到他要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表現自己,臉色稍稍有些緩和。一指明鏡說道:“那你去摧枯拉朽的闖關,我只是想跟他鬥法勝利而已。”
“這個可以有。”柯炎大笑。
“你們夠了!”
明鏡大怒。
他們這是什麼情況,在那裡研究如何闖白馬寺,這是拿自己不當乾糧嗎?未來守關的人還在這裡,他們這是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好不好?
“你們這兩個小子給我等着,到時候定然將你們困在陣法當中,然後扒光了讓你們丟人。”明鏡怒吼道。
劉空竹與柯炎對視了一眼,眼冒精光,上下打量明鏡,說道:“這個可以有。”
這種眼神衆人在熟悉不過了,他們二人分明是拿自己當成了好欺負的對象,準備將來闖白馬寺的時候,用自己的方法對付自己,把自己扒光了掛在寺院外面。
“這特麼是拿我當軟柿子捏呢!”明鏡心中這個氣。
見明鏡竟然在兩個小輩面前吃癟,衆人更是哈哈大笑,在夜晚的星空下,留下一長串連綿不絕的笑聲和腳印,一直伸向遠方。
與此同時,崩塌後的九星洞底。
“嘩啦!”
亂石當中,猛然伸出一隻只剩下骨頭的手臂,上面鮮血淋漓。
然而,這隻手臂的主人,非但沒有疼的大吼大叫,反而發出了陰測測的聲音。
“桀桀……趙錚,你沒有想到吧!原本我以爲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我纔是得到至寶的那個人。等着吧!等我出去的時候,便是你們所有人死亡的時候。趙錚,我要當着你的面,將你身邊的女人一個個凌辱,毀掉你所有的心血,讓你所有的朋友,因爲你的關係,被虐殺在你面前……桀桀,但我出去的那一日,便是你的末日……”
幽暗冰冷的地下,那陰測測聲音伴隨着偶爾吹拂的風,久久迴盪……
在劉家三兄弟的確認下,衆人走了大約三個小時,終於在早上八點左右,走出了那片山脈。
“沒想到那處出口,竟然距離野豬領那麼遠!”孔豎人感慨道。
“這還是每一層重疊,而不是平行的狀態,單獨第二層的八極陣法,就趕上一座小鎮的面積了。我們還在浙江省東南部的位置,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喬飛飛說道。
“終於回來了,空竹和悟雨全都救了回來,我們又有了這麼多的收穫,也算不虛此行了。”趙錚輕聲道。
“你準備怎麼做?”喬飛飛問道。
她指的是針對青田劉家劉撼天這一系的事情。
不管是劉空竹和劉悟雨的仇恨,還是狐村的仇,他們都不會放過劉撼天等人。
趙錚沉思了片刻,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青田劉家畢竟是我恩師的後人,而且,犯下這等錯誤的畢竟只是一小部分,其他人不過與之有血緣關係罷了。所以,先將青田劉家開啓九星洞,只是爲了坑殺世界玄學天驕的事情散佈出去,讓他們焦頭爛額。”
雲燁點頭道:“這樣一來,他們犯了衆怒,就算是青田劉家的其他人,爲了保存自己,也會將他們趕下家主的位置,畢竟要不是他們兄弟等人,青田劉家不會在短短几年時間,沒落成這個樣子。這個時候,劉仁兄弟再提出迎回空竹和悟雨,一切便水到渠成。”
“希望如此吧!”趙錚感慨着,不知道爲什麼,他與喬飛飛在一個小時之前,忽然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有他們有關的事情發生,又好像他們失去了什麼?
“只可惜,劉千象被飛飛直接消滅了,連劉撼天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許突破口就在劉千象那裡。”趙錚說。
他指的當然是劉空竹從狐村得到的那半枚九龍玄天印的事情。
“先把印帶回去,合二爲一再說,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從中就能夠得到關於九龍玄天印,還有狐村與劉伯溫關係的線索。”張洪荒勸慰道。
衆人說着,大步向青田劉家的方向走去,可走了一段時間,劉仁三兄弟全都緊皺起眉頭。
因爲往日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青田縣,此時顯得無比冷清,一副蕭條的景象。
“小志!”
忽然,劉義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大的孩子,出聲叫道。
劉渙志聞言一愣,旋即看到了劉仁三兄弟,先是一喜,隨後看到趙錚等人,瞬間面無血色。
這個孩子並沒有什麼風水學天賦,只是一個普通人,他面色的變化當然逃不過趙錚等人銳利的雙眼,衆人都皺起了眉頭。因爲所有人都明白,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叫劉渙志,是劉家支脈的人,沒有風水師天賦,倒是在初三的時候,有明星在浙江省開演唱會,賣一些望遠鏡和熒光棒,賺了小几千,多少有些經商的頭腦,這才被重視起來。”
劉義解釋了一句,待劉渙志來到近前,這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渙志看了趙錚一眼,這才弱弱的說道:“前……前幾天,九星洞第一層忽然崩塌,使得許多等待自己門派天驕的人,全都大悲大怒。雖然當時家主給出瞭解釋,暫時安撫了衆人。不過接連一週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任何人出來,所有人都認爲,進入其中的天驕都死了,他們紛紛質問家主。雖然事先早就講到有危險,而且九星洞會崩塌,但他們全都蠻不講理,聚集了不知道多少人圍攻主家。家主幾乎把主家的所有財產都掏空了,才讓這些人離去。”
衆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可思議。
九星洞最後一層徹底崩塌,是在幾個小時之前,而第一層前些天就已經崩塌,可他們卻沒有任何感覺,不得不說古代風水師對於風水陣法的建造,超乎人們的想象。
另外,他們還想出來將劉撼天利用九星洞坑殺衆多天驕的事情散佈出來,現在看來,已經有預熱了,那麼後面的事情便更加輕鬆了。
“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看我們的眼神,充滿的懼怕?”趙錚問道。
“因……因爲,前幾天,終於有天驕從裡面出來,大多數獲得了一定的好處,有了提升,衆人也就相信了家主的話,九星洞危險和機遇並存,他們也沒有了發飆的理由。可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個消息,家主驚嚇之餘,立刻遣散了所有人。事情沒有結果之前,全都不要回來。”劉渙志結巴道。
衆人一聽,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讓劉撼天都驚懼的事情,還跟自己一行人有關,那會是什麼事?
在衆人的威壓之下,劉渙志忐忑道:“喬恩泰老爺子爲了保護玄天館的衆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