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築基期修士,想混入門派有那麼容易嗎?不已經築基才入門的修士的戒心,就算你順利混進去了,也看不到什麼秘藏典籍。而且,若是一個門派沒有,你難道還叛門再進一個門派不成?難道在天南大陸你吃的苦頭還不夠?被靈藥閣追着滿大陸亂飛,很好玩嗎?”飄雲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着。只是配上他的面龐,實在是沒什麼說服力。
秦霜瞥了他一眼,在椅上懶懶地蜷了起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好法子?”
飄雲一時語塞,半響搖了搖頭:“我目前也沒什麼好法子。這天元大陸並非我們天龍族曾經居住的地方,我是一點頭緒也無。”說着攤開手,大咧咧地軟倒在椅上。
“要不,咱們還是重操舊業罷!”秦霜懶懶眯着的眼忽然睜大了,在燈光下幾乎要冒出光來。
飄雲只覺身上一寒:“重操舊業?你是說?”
“把你賣去做靈獸!最好看守藏書閣,然後你再尋找機會下手。”秦霜的表情一本正經的樣子。
“胡扯什麼?還是你重操舊業好了,拿去拍賣會上換消息,想必有很多人願意拿一個古傳送陣的消息換你。”飄雲惱羞成怒,手中光芒一閃,一個小雷電球已經扔了出去。
秦霜嬌笑着扯起一個盾牌抵擋,口中依然滔滔不絕。只見法術的靈光在房內呼嘯着來來往往,好在這個客棧內禁制強大,否則只怕牆壁也要被他們拆掉幾片。
半響,房內安靜了下來。
兩人重又坐好,秦霜將腦袋調試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口中依然呢噥着:“飄雲,其實我擔心我爹孃。也不知靈藥閣到底怎麼對待他們。不管怎麼說,他們是生養我的人,若是因爲我受累”
“我知道。”飄雲輕輕答道。“我們會想到辦法回去地。”
“恩。說定了。我們先去交換會。幫你找到功法和武器。就去尋回去地法子。你可是天龍族地希望。若是不回去。只怕雲大長老頭也要急白幾根地。”秦霜想象着雲騰龍失去冷靜。團團亂轉地模樣。掩嘴笑了起來。
“累了罷?這幾天在海上趕路。連個落腳地方都沒有。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飄雲起身揉了揉她地滿頭青絲道。由於改扮男裝。自然不能用冰凌鳳凰束。經過剛纔一場法術大戰。此刻已經披散下來。柔柔地垂在椅後。在燈光下出幽幽地光澤。
見秦霜點了點頭。他方推開房門。微笑着再看了她一眼。
門一關上。秦霜重又睜開眼來。面上地慵懶神色瞬間消失了。直到此刻。她心中那不詳地預感依然沒有消失。
放開神識四處搜索了半天。沒有現什麼不妥地地方。但願只是她地錯覺罷。飄雲和她在一處。也沒有什麼奇怪地預感。
不過她還是小心地決定,今晚回薺子世界中休息。想到這裡,站起身來,打算再檢查一下房間內的禁制。這禁制不過是二階,雖然不是她所學過地陣法,查探一下是否有漏洞還是可以的。
剛一起身,忽覺身上的靈力不受控制地亂竄起來。未等她轉過念來,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已軟軟栽倒。
翌日清晨。
門被輕輕叩響了。
敲了幾聲,不見迴音。飄雲伸手一推,門卻打開了。
放眼望去,牀榻之上整整齊齊,絲毫沒有躺過人的痕跡。
“沒有休息一晚,又整夜修煉了嗎?”飄雲微笑着自尋了張椅子坐下了。他自然是知道秦霜的薺子世界地,想來她是入內修煉了吧?
喚人來上了一杯香茗,微笑地等待着。
水已經添過兩次,飄雲皺了皺眉。
修仙可不存在修煉過頭的問題,定時結束脩煉醒來只是小事一樁,秦霜沒有道理此時還不出現。
“小二,昨晚可看見這間房內的人出門?”待那小二再來添水時,飄雲忽然開口問道。
“沒有,昨晚沒有任何人出門。”小二面上絲毫沒有驚慌之色。他雖然只是一個凡人,但是客棧開在此處,接待來往修士,店內自然是有修士坐鎮的,自然不會因爲一個築基期修士就慌張。
飄雲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了幾遭,沒有現任何破綻。只是,好好的人怎麼會忽然不見了?是修煉時走火入魔出了問題嗎?應該不是,否則他不會沒有任何感應。
難道?他心中忽然收緊了,想起秦霜昨天所說的不祥的預感。
是有人擄走了她嗎?
隨手一揮,門已經砰然關上。
“說,到底怎麼回事?人在你們客棧中怎會失蹤?”這客棧禁制密佈,若有人進來,除非是凝丹期以上精於陣法的修士,否則總不可能完全不驚動客棧中人吧?更不用說讓秦霜沒有一絲反抗能力就被劫走了。可是他們兩人初來此地,可以說根本沒有熟識的人,會得罪什麼高階修士不成?
“客官,若是走失了人口,就該報官,怎麼拿我們這樣地下人抖起威風來。”小二依然沒有驚慌。
報官?修仙走失了,哪個官府管得了?這小二簡直是在說風涼話。
從始至終,這個小二都表現得太鎮靜了。在他可以放出的威壓下,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模樣。
“去叫個管事的來。”飄雲忽然一把將他揮出門外,人只靜靜的坐着等待。客棧開在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也並不擔心會找不着人。
只是,她居然失蹤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擄走,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命運呢?想到這裡,心也忍不住揪痛起來。
未半響,一個煉氣中期的修仙走了進來。想必已經聽小二說了事情的經過,面上卻沒有什麼諂媚討好之色。
飄雲冷冷地看他一眼。這個客棧既然是城中修仙最常投宿之處,又有可以阻擋築基期修士神識的禁制保護,怎麼可能是一個煉氣期修士做主?且不說別地,單說若是客棧中有人打鬥,如此低的修爲又該如何勸阻?
“客官,聽小二說和您一同
道友不在店內了。”此人一副字斟句酌的模樣,“離去了?”
“自行離去?說的輕巧,她怎麼可能一聲不響地離去?”飄雲手中轉着那隻茶杯道,“想必你們客棧開在此處,對客棧內地禁制還是有些信心的罷?一個築基初期地修士怎麼可能不驚動你們就能自行離去?那樣你的客棧可還開得?大家都自行離去,也不必會賬了。”
“客官說這話就不太中聽了,誰知道是否那位道友精於陣法,自行遁去了,留你在此處與我們爲難呢?”此人面上笑容不減,目光卻灼灼。
“你地意思難道說我們訛詐不成?”纖長的手指一力,脆弱地茶杯終於粉碎,“你們這個小小客棧有什麼可以給我們看上眼的東西?”
人是在這裡丟的,目前也只能從這裡尋找線索。出了這個客棧門,以天元大陸之大,又能去哪裡尋找她?
此人想是見得修士多了,見他動怒,依然不亢不卑道:“客官,若是都像你這樣,小店也不用開了。我們客棧開了這麼久,聲譽口碑都好得很,若說我們自己劫了住店的客人,便是羨禹城的修衛隊也不會相信地。”
修衛隊?是管理修士間的爭執的罷?飄雲眼中一亮:“就是如此,我們去找修衛隊,看看能否看出什麼蹤跡。若是能找到我的朋友,我自然也是不想難爲你們的。
”
那人沉思了一會,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便也應允了。兩人一併下樓,這修士交代了小二幾句,就一併出了客棧之門。
羨禹城委實不小,此人不過煉氣中期修爲,速度並不快,走了半日,忽然指點着左前方道:“那就是修衛隊的居所了,很快就到了。”
飄雲擡眼看了看那飛出的一角屋檐,看起來是一所大宅子,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快些走罷,我着實有些擔心。”
此人正欲舉步,忽覺頸後一麻,未等他喊出聲來,便失去了知覺。
蘊含了飄雲五成靈力的一擊,豈容他喊得出來?
飄雲蹲下身來,冷冷地看着此人。
不說修衛隊是否會跟這長居於此城中的客棧沆瀣一氣,就算沒有此事,請了他們來,又能看出什麼?飄雲早已在房內看過,根本看不出一點痕跡的。倒是此人雖然修爲低下,倒還可能從他身上順藤摸瓜,找出一些線索地。
只要再等幾日,待他練好了惑的功法,不相信從此人嘴中問不出一點實情。
頭疼欲裂,這是秦霜的第一感覺。築基之後已脫凡胎,怎麼還會感覺到頭疼呢?
陽光從大開的窗戶中照入,刺得她眼睛眯縫起來。伸手一揮,欲隔空將那窗戶掩上。
沒有任何反應,窗戶依然紋絲不動地大開着,丹田之中彷彿空空如也,沒有一絲靈力出。
秦霜心中一驚,昏倒前的記憶潮水般灌入腦海中。舉目看看房中,滿目盡是錦繡,牀幔已經懸起,窗邊一隻紅木妝臺,還散亂擺放着一蟹佩珠釵,珠光寶氣,一派富貴氣象,倒像是凡人中大富人家的小姐閨房
怎麼回事?這人把自己擄來,倒還這般優待於她又是爲何?她的靈力呢?被禁錮了嗎?正欲運起內視之法查看,卻忽然現,她連內視都做不到了。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禁錮了她的靈力,讓她連最簡單的內視之法都用不出來?
秦霜心中一急,就要翻身下牀,耳邊忽然傳來的腳步聲。心念一轉,她又倒回原處復又躺好。
半響,腳步聲已經進了,耳邊也傳來了話語聲。
“小桃,方醫仙今日來看靈兒時怎麼說?”這個聲音低沉冷淡,是個中年男子地聲音。
“家主,方醫仙離去之時說了,小姐已無大礙,很快就可以醒來了,您可以不必憂心了。”聲音很年輕,是個女子,只怕年紀不會超過十五歲。
“那就好,靈兒是我們沈家的希望,決不可有什麼閃失的,你最近要小心服侍,去書房稟報也免了吧,一切待靈兒醒了再說。”
說話間,兩人已經踏入房中。秦霜清楚的感覺到一個腳步聲在房門口停歇下來,而另一人則直直地來到牀邊坐了下來。
秦霜盡力剋制着呼吸聲平穩些,心中卻忍不住的激盪。
“靈兒地面色果然好看了許多,看來方醫仙真是妙手回春啊。”說話的人是那個中年男子,此刻正坐在她牀邊,想必就是那小桃口中地家主了。
秦霜忽然睜開眼,正對着一雙猝不及防的眼神。
見她睜眼,這家主愣了一下,忽然激動起來:“靈兒,你醒了。”
這家主不到四十歲地年紀,眉長入鬢,鼻直脣薄,想來平時是個冷酷的人,脣角連笑紋都沒有一絲,此刻激動起來顯得有些怪異。
這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喚我靈兒?秦霜腦中思索着,張嘴想要說話,卻現喉中如沒火燒過一般,不出聲音來。
“靈兒,你是不能有什麼話想跟爹說?”家主看她吃力地模樣,忙安慰道,“沒事,你此刻還不出聲音,過兩日全好了就能說話了,醒了就好啊。”
爹?秦霜簡直想大笑幾聲,這人難道痛失愛女,受刺激過度不成?還是她就是被此人擄回來的?可恨她現在神念都無法控制,根本無法探查他是否是修仙。不過,如果他就是擄她來的人,就算她修爲全復,也必定不是他的對手。
算了,人爲刀俎,看看此人還要演什麼戲吧。秦霜索性放棄了嘗試,冷地盯着此人。
家主看到她的眼神,愣了一下,長嘆道:“靈兒你還是在怪爹嗎?爹也是不得已的,你以後就會知道爹的苦心,這對你也只有好處啊。”
沉默了半響,見秦霜毫無反應,只是冷冷瞪着他,此人長嘆了一口氣道:“罷了,你想來也聽不進去,小桃你好好照顧小姐。再有差池,唯你是問。”此刻話中,威嚴盡顯,滿臉慈愛之色立即收了起來,隱隱有些上位的氣勢了。說罷站了起來,轉身向房門走去。
那門邊的小丫頭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是,家主。”
這到底是什麼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