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惠兒有點欣慰,“好,你睡吧。”
陸清雅笑着回屋,剛關上門,她的眼淚噴薄而出。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註定要傷心,註定要哭泣,剛開始不就知道麼?
堅持了這麼多年,她也算明白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無論你做多少努力,他還是不喜歡你。
兩人最親密那一晚的記憶,將成爲她一輩子的不可訴說的痛。
她躺在牀上,不知何時便睡着了。
數不清的淚水灑溼了枕邊,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多淚,多的都嚇壞了她自己。
天邊暈出了黑色,漆黑的夜到了。
冬季天長夜短,現在才六點鐘,已經進入了漫長的晝夜。
她走向陽臺上,外面清冷清冷的。
冷風颳着她的臉,刺疼刺疼。
不遠處一輛車疾馳的停在了門口。
蘇信倫從車內抱出萬貞子,隨後蘇蔓蔓也是一臉晦氣的下來,三個人進了家門。
儘管看不清蘇信倫的臉色,卻依然可以感覺他走路都在小心翼翼。
陸清雅站在那裡看了很久,彷彿看到了最後無任何希望,她的心從最初的年少滾燙慢慢褪去熱度冷卻下來。
再也感受不到任何跳動,原來,年了,蘇信倫從來都沒有對自己有一點意思,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只是,而已。
*
“萬貞子,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蘇信倫將她放在牀上,“今天你是故意崴着腳的吧?”
萬貞子委屈的不得了,“阿倫,我想要你像以前愛我。”
蘇信倫不再多說,“雖然DNA鑑定說肚子的孩子是我的,但是,貞子,我真的不想要繼續和你走下去了,因爲和你在一起心很累,也很厭倦了。”
“阿倫,我們重新開始,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蘇信倫看着她的容顏,有些恍惚,“曾經我也這麼想,是你一點一點粉碎了這個夢想,我們不是十八歲的年紀了,長大了,就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承擔責任,貞子,如果你不想要打掉孩子,那你就好好安胎,只是,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
他轉身離開,看的出來,他這次似乎執意不打算複合了,這讓萬貞子有點不知所措。
蘇信倫回到臥室,拉開窗簾,對面的二樓還亮着燈,他因爲沒有開燈,所以很清晰的便看見站在陽臺上的陸清雅。
他半靠在窗前,從衣服裡抽出一支菸,火機啪的一聲點燃菸頭,目光始終不能自已的離開對面的陽臺。
陸清雅很少散落頭髮,她平日裡總是利落的將頭髮束的高高的,今晚她的頭髮披在兩肩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
她的雙肩一抽一抽的,看樣子像是在哭。
蘇信倫以爲看陸清雅哭會是很爽快的事情,只是,事實上,似乎並不是這樣。
他覺得心裡好煩,他很想衝她大笑道:哈哈,原來你陸小妞也有大哭的一天啊,活該活該。
卻沒那個心思去說出這一句令人厭惡的話。
正當蘇信倫背過身準備去睡覺的時候,突然,對面卻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蘇信倫!我陸清雅從現在起不會再喜歡你了!啊!!!!”
這一聲喊叫頓時讓陸蘇兩家人驚坐起來出門探望。
蘇信倫轉過身,對面已經沒有了陸清雅的身影,只有陽臺上的一條絲帶在半空中隨風飄揚。
陸清雅的這一嗓子,足以證明她一直都在喜歡他,一直都在。
這也算是她頭一次對他表白心裡的感情,卻是無疾而終的表白。
文惠兒和陸少川兩人一夜睡不好,擔憂的同時卻也有些難受。
而萬貞子則是偷笑不停,她小聲嘀咕着,“就憑你也想也搶阿倫?阿倫現在不理我,過兩天就好了,你追幾年不也沒啥效果,青梅竹馬又如何,家裡有錢又怎樣?”
*
次日。
陸清雅早早的就來到了化妝間,比平時早來一個小時,所以,等蘇信倫到達的時候,她已經去片場了。
蘇信倫頭一次來的時候沒碰上陸清雅,心裡還有點不習慣。
等到他去片場的時候,陸清雅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談笑風生的和導演討論着,一點也看不出昨夜的嘶吼模樣。
他故意坐在她旁邊問道,“現在開拍嗎?”
邊上的陸清雅明顯的笑容呆滯一下,卻在下一秒,笑的更加燦爛,“好。”
導演並未察覺兩人之間的尷尬。
開始進行拍攝,很順利,拍攝完後,陸清雅一點沒猶豫,連妝容都沒卸,直接駕車離開。
蘇信倫呆在化妝間,看着旁邊的位置沒人,心裡不知哪兒有點不舒服。
陸清雅看着前方,心卻痛的滴血,只要拍完這個戲就好了,她默默的告訴自己。
*
蘇信晏回家的時候,每次看到萬貞子也是有些不爽的,做作。
晚餐的時候,總會最後一個上桌,讓大家等着她,好像自己是貴太太一樣。
這不,今晚飯菜都要涼了,她還不下來吃。
夏棧橋臉色有點難看,“不等她了,我們吃吧,都辛苦一天了。”
正要動筷子,萬貞子手撫着她那肚子晃悠悠的下來了。
“我下來了。”
蘇信晏臉色更是難看,口氣涼颼颼的開口,“如果再用懷孕當藉口的話,我管你是誰立刻給我滾出去。”
萬貞子不怒反笑,“大哥別這樣說嘛,好歹我肚子裡懷着的也是你的侄子啊。”
蘇信倫瞪她,“說夠了沒有?貞子,要識時務者爲俊傑。”
“是,我要識時務者爲俊傑,你怎麼不這樣做啊,我現在未婚先孕懷着你的孩子,你不給我一個名分,也不給我孩子正名,你蘇信倫就做的對嗎?”
蘇信倫筷子撂下,轉身走人。
來到萬達娛樂城,他點了幾瓶啤酒,一口氣喝了半瓶,口腔內全是烈酒的味道。
他的人生爲什麼要如此重蹈覆轍?
爲什麼他覺得心裡還是愛着貞子的,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陸小妞的臉?
這是中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