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從林中出來,一路說說笑笑,不覺已繞回隊所,一個身影在大門邊一閃而過,小猛感覺弟弟的手在自己掌心裡捏了一下,“怎麼了?那人你認識?”
刀子搖頭,“身形太快,不及細察,但他不是常人,他的縱躍術跟我是同門的!”
“來得好快!不能防患於未然,只好見子打子!”
“哥哥是說頭領真被劫持了?”
小猛不語,開門進屋後,突然笑起來,“有人要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對了刀子,你曾用追魂法啓開迷界,找到了你師兄和風江龍,現在再幫我找一下頭領。”
“哥哥好會想!頭領又不會奇術,迷界裡哪有他的功影?除非他身邊有神鬼弟子!”
“所以啊,我讓你追你師兄嘛!”
“我師兄?”
“快呀!”小猛故作不耐煩,刀子忙依言行事,收功後,半驚半惱道:“真是氣人,師兄真的跟頭領在一起,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嘛!”小猛狡黠一笑,卻嘆道:“是我大意了,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卻不加防備讓他得逞了,糊塗死我!”
“纔不是呢,糊塗的是我師兄,他受惡人指使,劫持頭領已犯下滔天大罪,神鬼門中人人得而誅之。我這就去救出頭領,循例懲治師兄!”
“沒這麼簡單,如此興師動衆就爲了要我的命,我也可以自詡是亂黨的剋星了!陳思報一定另有所圖。再有就是,如果你去了,讓你師兄追到你的行蹤,只會對頭領不利!”
“他追不到我!”刀子好笑道:“追魂法是地界的**,如今神鬼門中,除了我,就只有小師叔會了!”
“這樣更好!但是現在情況不明,不能輕舉妄動。陳思報一定還有我們不清楚的要挾手段,他知道你師兄敵不過你,不可能只用人看押頭領,一定有機動的操控手段,一旦我們營救人質,他能隨時傷害頭領,令我們不敢稍動。而且策劃這麼大的行動,他應該有連環的自保計,除非我們已經掌握了所有環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猛說着就對留守的三個隊員發了召令,海驕第一個跨進門來,接着是安琪和白草。
小猛道:“對方坐不住了,想跟我們玩玩,人家的動作很大,咱也不能小氣!”
三個女孩格格地笑,小猛沉吟一番,看向安琪,“陳思報現在有沒有出門?”
“有,昨天安排的療養計劃,今天下午兩點去軍官療養院!”
小猛冷笑,“他沒在那兒!”
“你怎麼知道?”
小猛笑而不答,轉問白草,“訪客今天有沒有回電?”
“有。訪客密電,目標今晚在龍苑娛樂村有個秘密會晤,會晤對象和目的尚不清楚。”
白草話音未落,安琪道:“對了,陳思報的警衛今天早上也在龍苑娛樂村訂了一套農家院,訪客監控的目標會不會是去跟陳思報見面?”
小猛不語,往救治所掛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不由冷笑,“陳思報更換了私人護理,看來想用花夢要挾我!”
“狗日的太卑鄙了!”海驕拍案怒起,“你們在這兒想對策,我先去把人救回來!”
“不急!”小猛慮道:“陳思報現在還不敢動手,他不可能這麼早就想暴露身份。他利用刀子的師兄劫持了落月谷的頭領,好脅令神鬼弟子來殺我,當然,這其中還有其它目的,現在,他又藉着療養控制了花夢,明顯是爲了告訴我,不要去營救頭領,但他這麼做太冒險,一旦失敗,他的亂黨身份立刻就能被確認,是什麼讓他不得不出險招?當然嘍,我們壞了他很多事,可以想象亂黨總頭頭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諜,但他不會爲了殺我而用自己作代價,與其仰人鼻息不如反客爲主,所以他想步白一正的後塵,也學他老子那樣謀反上部以求自主,可現在時機不對呀,他連自己的頭目是誰都不知道。他今晚在龍苑村訂了房間,恰巧部長也會去那兒,在他來說,反正事兒已經做大了,不如再大點,控制住王潤華,別說精衛隊,就是整個南部的軍隊也不敢動他。這事讓他做成就滑稽了,他可謂歪打正着,碰上了自己的頭目,我們呢?可惜現在沒有部長的作亂罪證,不然趁他們窩裡反,來個一舉殲滅,或者我先背個失職的罪名,讓他們來個魚死網破,以後再由你們來幫我澄清……”
小猛說着就笑,很快沉肅道:“現在是五點二十七分,我們人手有限,時間緊迫,對方已經布好了局,我們只能應局而戰,不過,陳思報的死期到了!”
小猛話音未落,門被“砰”地推開,飄進來個三十五六的男子。小猛下意識地擋在三個女孩身前,刀子卻疾步上去跪下來,且叫了聲“小師叔!”
小猛等人很驚詫,只見這個面容俊雅、身形俊逸的男子將刀子扶起來,“你一向可好啊,刀兒?”
衆人聽他語出關心,立馬放下心來。刀子扶小師叔坐下,接着介紹自己的主人。小猛忙欠身問好,小師叔上下打量道:“我師兄好眼力,你是無主戰神真身,刀兒跟了你,必不至沾邪行惡。但你可知有惡人要圖你性命?”
小猛忙將所知情況分解一遍,小師叔贊而頷首,“你心思縝密,已察知惡人動向,只是你卻不知,惡人除了要你性命,還想霸吞祖墓寶物。今晚便會有我門中十大護門受命前來,刀兒固可保你萬無一失,但他如今用奇法控毒,到時必受傷損。我在天峰修煉,昨日元神不安,啓開迷界才知族中有此禍事。想我神鬼門世代忠臣,怎可讓外道惡人傷了頭領?可嘆門中衆人爲盡職分,不察根由、不思良策,竟任隨惡人差遣,此事想來令我悲憤,尤其愧嘆!更可恨冥中豹劫持頭領、助惡逞兇。如今頭領身上綁着你們外道的奇法火器,由冥中豹這個逆徒受命操控。我思量再三,不知如何破解,因此不敢妄動。此來只爲尋一妙法,好搭救頭領完我職分,也可解你圍困,不知你可願相助?”
“求之不得!”小猛喜道:“這麼說來,頭領身上有制爆裝置。那就先解除引爆程序,如果小師叔不怪我越禮自專,我倒有個萬全之策。”
小師叔點頭,大夥也連聲催促。小猛道:“我們必須分頭行事,爲了不讓對方警覺,只能晚上行動。我想過了,部長這顆棋現在不能動,先用他暴露了陳思報,以後再追他的的罪證。現在,安琪馬上到龍苑村安裝竊聽器,由白草來監聽,安琪你留在那兒守候部長,追查他的會晤對象,儘可能掌握會談內容,如果有人想動部長,你立刻給海驕信號。海驕,我給你一支十人軍警特戰隊,你今晚的任務是,接到安琪的信號後,務必保證部長的安全,並且活捉製造麻煩的人,記住,不能讓部長看出你的破綻,行動必須萬無一失,都明白了嗎?”
三個女孩齊聲應了,奉命而去。
刀子急道:“我呢?我做什麼?”
“你去引開你師兄!”
“怎麼引?”
小猛啞然失笑,“是我糊塗了,你不會騙人!”
“沒事,你教我!”
“你師兄會上你的當纔怪!”
小猛說着就笑,小師叔也笑道:“是啊,刀兒只會受人騙,從未騙過人。論**,冥中豹勝不了他,論計謀,他應該甘拜任何人的下風。”
小猛大笑,繼而正色道:“不知頭領被關押何處?”
小師叔道:“距離此地不遠。”
小猛點頭,“此時行動只會打草驚蛇,咱們入夜再去。只是有兩件事想求小師叔,又怕……”
“不必顧慮,我信你定能救出頭領,今晚你只管帶刀兒前去,十大護門人由我勸擋,事成之後,作惡之主由你處置便是,只是冥中豹是我神鬼弟子,清理門戶之事,外人不便插手。”
小猛大喜,“既如此,咱們依計而行!”
小師叔點頭,拉了刀子的手,“你遇此賢明之主,千萬要恪本守規,不可自斷福澤!”
刀子使勁點頭,小猛忙道:“小師叔有所不知,刀子是我失散了十八年的弟弟,於公於私他都不會出錯!”
小師叔微微一怔,漸露笑意道:“此事冥冥中自有定數,你們兄弟重逢,乃善因所致。十八年前,我師兄忽有一日於夢中驚醒,從谷中不辭而別,卻帶回一個來籍孩童,說這孩童是主事善魔的寵玉,所以不顧門人質難、族人反對,執意收留教養。我與師兄情同手足,知他所爲必有世人難測之高深大義,又常對刀兒加以試探,見他果真是個純善的唯戰之身,也就明白了師兄的違世苦心。不過刀兒已入神鬼門,你們雖是兄弟,卻不可違了門中守規,護奴才是他的真正身份,你們都要切記!”
小猛聞言心灰,刀子卻信誓旦旦,“小師叔放心,哥哥是我主人,我事事都以職分爲先,並不敢輕攀俗禮,更不會持親驕橫!”
小師叔撫撫刀子的頭,以示嘉許。
小猛看看弟弟,終究欲言又止。
小師叔心有所察道:“你對刀兒太過寵溺,方纔猶豫,是想替他問我什麼吧?”
“嗯,那個……不知頭領的女兒近況如何?”
小猛問完了就低下頭去,小師叔且不答話,瞟眼去看刀子,見他果有羞慚,又垂頭惶惶,可見他主人問得不錯,因此略帶不悅道:“餘光刀,不是我想斥責你的癡情,只是你與小姐各有宿命,今生你就絕了此唸吧,小姐兩月前已做了黑洞人的貴婦,此乃使命之婚,你還念念不忘乃是不敬之罪,我勸你趁早斷此,一心護主纔是正道!”
“是!”刀子越發垂首,硬把淚珠凝在眼眶。
小猛心疼不已,奈何礙着小師叔,不好出言寬慰,只在暗裡悲嘆自己苦命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