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墓之行的順利讓大夥心情舒鬆,天鷹之路的成功令隊員們歡天喜地。
從候日峰下來,一路是大夥時高時低的笑語。海驕有好幾次調皮地跳到隊長背上,又偶爾地跟刀子開些善意的玩笑。洪巖和安琪並肩走着,兩人似有萬千心事卻羞於啓齒。小猛一直拉着刀子的手,兩人一會兒說起往事,一會兒談到將來。風江龍垂頭喪氣地走在最後,他只但願能憑眼光就把前面那五個人刺死。
夜幕裡,星空下,衆人露宿在一條小河邊。小猛拿出西部邊境的軍用地圖,在上面比劃了一陣,道:“我們現在位處迎霞山東界的金赤河上游,今晚休息一夜,明早向金河村出發,行程九十五公里。地圖顯示,途中要穿過一片森林,翻越小霞山後,我們就可以到了。從現在起,每個人都要頻繁地跟隊所總部聯絡,發出歸隊路線改變的信號。如果可能,我們會在去往金河村的途中得到軍部航空局的支援,這是最好的打算,如果不能,我們就得從金河村向育馬城靠近,去那兒尋求援助。當然,我們最有可能還是要偷越邊境。都聽明白了嗎?”
隊員們應了,各自下去安頓。風江龍擦近刀子,“喂,你今天的病痛都過去快半個鐘頭了,是不是該去弄點吃的來呀?”
他說得很小聲,大夥沒聽清,刀子卻嚇了一跳,“哎呀我好糊塗,哥哥肯定餓壞了,我這就去!”
大夥一聽就來氣,風江龍簡直找打!刀子忙擋在前頭,“又怎麼了?他沒錯呀,我有真氣助神,不容易感到飢餓。他不提醒,我就失職了,護奴怎能讓主人捱餓?你們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刀子飛身而去,海驕和洪巖還想教訓風江龍,小猛不讓,只吩咐大夥多去拾些乾柴,他自己則取出紙筆或寫或畫,這個任務完了,更多的任務還在後頭呢!
刀子回來了,把打來的野物和摘取的野果擺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我的也不能算失敗,咱們慶祝一下吧,這是野ru豬,我祈過神靈求來的,想給你們做個草香油豬,你們說好嗎?”
不好纔怪!大夥一齊動手,不一會兒,火上架起一隻慢慢浮出香味的烤ru豬來。
小猛饒有興致地看着火邊的隊友們,只見刀子細細翻烤野味,海驕不時伸手去沾油汁來嘗,安琪在一邊燒水,洪巖拿塊溼布擦着野果。四人時而說些鬼門關的怪事,時而講些路途中的笑話。
小猛瞟了瞟蜷在一旁假寐的風江龍,他不由想到了勝男,每次想到這裡,他的心都會一陣痠痛,“該怎麼跟勝男說呢?她接受得了嗎?”小猛陷入苦悶。
“隊長!”安琪跑來抓了小猛的胳膊,“你不管管海驕,她又纏着刀子問那事了!”
“啥事?”小猛一時納悶,見安琪羞紅了臉,頓時恍悟,指了指海驕,“你啥時才長大?不許問了啊!”
海驕做個鬼臉,又轉向刀子不知問什麼去了。洪巖把擦好的果子扔一個給小猛,“她要是長得大,咱隊裡可就缺了活寶!”
小猛笑而認同,刀子過來了,捧給小猛一塊ru豬肉,小猛見他還是周到地用幾片樹葉包着,心裡難免好笑,只是不忍拂他心意,誰知自己剛吃好,他又捧過來一罐水,這讓小猛笑起來,“你不要這麼小心地侍候我,我不是個需要照顧的人,可能你不理解,覺得這是你份內之事,卻常常弄得我不自在。我知道你想對我好,但不必這樣。當然,被人愛着是幸福的,所以哥哥還是謝謝你。”
刀子有些難堪地悶着頭,“哥哥不習慣讓人侍候纔會不自在,我卻還得盡我的職份。要說被人愛着是幸福的,那爲什麼勝男姐愛她弟弟,她弟弟好像不太幸福呢?”
這話讓小猛陷入剛纔的苦悶,他不由嘆了一口氣,刀子惶惑起來,“我隨口說的,哥哥別生氣……”
小猛本來沒生氣,這時倒有些氣了,“你能不能不要因爲我的情緒一變化,你就誠惶誠恐的?這哪象一家人?又哪象兄弟?你看你看,又想跪了不是?”
小猛說着就覺得自己有點過火,忙撫撫弟弟的頭,“我不是真的想罵你,只是希望你儘快地適應新的生活方式,懂嗎?”
刀子點點頭,伸手在小猛的身上搜尋,“天命丹呢?哥哥放哪了?”
小猛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來遞給他,“這兒呢,你吃了吧!”
刀子好笑道:“我找它是怕哥哥弄丟了,一來負了夫人,二來斷了這善因,對我們都是不好的,哥哥體內沒有真氣,一時化不了天命丹,現在時機又不恰當,如果哥哥信得過我,讓我替哥哥存着,等回去後我再幫哥哥運化服用,好嗎?”
小猛心裡好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卻見弟弟左手一晃,天命丹不見了!
“哪去了?”小猛脫口問道。
刀子愣了一下,“哥哥放心,我用保物術將天命丹存在神體氣袋中,即便我死了,神體也會爲哥哥運化服用的……”
“屁話?”小猛沉下臉來,“你以爲你有不測,我還會覺得天命丹有意思?”
“不是……我……”刀子惶急難言。
小猛苦笑,要說海驕的調皮讓人頭疼,弟弟的**病豈不更令人沒轍?
一夜充足的睡眠後,天鷹隊員繼續趕路。至晚時分,衆人在一片叢林中又宿了一夜後,終於來到小霞山腳下。
小猛指着一座平頂的山峰,“咱們的目標是那兒,軍部航空局的直升機會從那兒把我們帶回去,但是必須等,兩部軍屬航空局之間的洽談和磋商不是一時三刻就能達成的。在去平頂山之前,我要強調一件事,等待過程中任何人不得離散,更不許再發出聯絡信號,都聽明白了?”
衆人應了,跟隨隊長登上山頂。山上是一片茂盛的草皮,靠近山崖的地方有幾棵腕粗的松樹,站在崖邊,能看見遠處的農田房舍,那裡是金河村。
吃好東西后,小猛讓大夥原地休息,見弟弟一個人在崖邊的松樹下,他迎了上去,“想什麼呢?”
刀子輕輕搖頭,喃喃道:“我師兄一定不會善罷,不知哥哥什麼時候和花姐行大禮?”
“這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哥哥成了家就可以將我轉送他人,那時哥哥體內早有了天命丹的精氣,我若認了新主,就不能再跟着你了,師兄一定會找你化取的。”
“你怎麼老說傻話?有把弟弟轉送給人的哥哥嗎?我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這是承諾嗎?”
“不是,這不需要承諾,就象太陽每天都會從東方升起,天經地義的事怎麼需要承諾?”
刀子聽了,頭垂得更低,小猛知道他終究不放心,正想再安慰,卻聽海驕又叫又笑,一面跑一面大喊,“來了來了,直升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