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二十一

梓涼比賽,微白穿了一件白底黑紋的袍子。配以她乾淨安寧的臉龐,顯得恬淡溫潤。而身後的瓊樓宇依舊一襲黑衣,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梓涼一襲白衣,微風拂過,衣衫隨着溫柔的嘴角上揚。而在比武臺的另一邊,是一位壯漢,光亮的頭頂沒有一點頭髮,卻留了滿臉的亂糟糟的鬍子。粗壯的脖子上戴着黑色大佛珠,可穿着卻頗爲花哨,不似出家人。

“哈哈!沒想到灑家竟然和一位姑娘比武!小姑娘,告訴灑家,你住哪兒,晚上灑家找你快活去,哈哈!”那壯漢哈哈大笑道。

梓涼長得白皙俊秀,明眸皓齒,笑容溫柔似水,又是一襲白衣飄飄。那壯漢明明知曉他是個男人,卻也還是想羞辱這個長得如大姑娘的男子一番。

梓涼未怒,微白卻已是怒火中燒。她真心真意愛着梓涼,怎能容忍有人諷刺輕薄心愛之人?

抄起大刀,運用輕功飛至臺上,看似嬌弱的手臂掄起大刀,兇猛地攻向大漢。那大漢也不是個膿包貨色,看似笨重的肥軀卻是靈敏地躲過那襲來的刀鋒。

大刀狠狠地插進了比武臺中,微白緩緩擡頭,眸中的怒火清晰可見,緊抿着雙脣,雙手緊握刀柄處,目光似惡狼遇羔羊。

瓊樓宇依舊站在微白身後,他依舊沉默不語,像是一塊會瞬間移動的木頭,一動也不動。但暗下,他的手已經握住劍柄,目光緊鎖在那壯漢身上,生怕他突然做出什麼舉動,傷害到微白。

大刀被舉起,刀尖處正對準那壯漢。

“收回你的話,不然,你會後悔。”她的話冰冷無情,竟是比顧霜的語氣還要寒上三分,然人不寒而慄。

說完,她便是運用輕功,飛至臺下,瓊樓宇當然緊隨其後,寸步不離。

花憐在微白上比武臺時便也上了比武臺,不過她可沒到壯漢面前,而是來到梓涼身邊,小鳥依人地安慰着,聲音溫軟誘人,大有溫山軟水,杏花春雨之意。

而微白下臺後,花憐便是一邊倚在瓊樓宇肩膀處,一邊看向壯漢,溫柔地說:“梓涼哥哥只是江湖小輩,還請長輩手下留情。”說完,便是蓮步輕移,婀娜多姿地走下臺去。

“梓涼和他的搭檔,相處的真得很融洽。”微白說道。

瓊樓宇默不作聲。

比武開始後,壯漢招招凌厲狠毒,而梓涼只是個江湖小輩,那及那壯漢的比武經歷多?比武結束時,壯漢移到梓涼身邊,低聲道:“灑家就是看你不順眼!灑家雖然在江湖上聲名狼藉,但也不會欺騙姑娘家的感情!你一人有兩個佳人,還瞞着那敢爲你來攻擊灑家的姑娘,你真不是個東西!”說完,還吐了口濃痰,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比武臺。

壯漢走下臺,卻是被微白堵住了。

此時的微白,依舊白底黑紋的衣裳,卻不是溫潤如玉,而是像一把藏在刀鞘裡的利刃,滿是危險。

微白二話不說,抄起大刀就開始攻擊,招招凌厲危險,每一招都藏有冰冷的殺意。而到後來,殺意已經藏不住了,大刀被殺氣所纏繞。當殺氣從微白眼底顯露出來時,一直緘默不語的瓊樓宇出手了。只不過,他打掉了微白的大刀,而不是去協助微白攻擊壯漢。

微白輕輕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再重重呼了一口氣。瓊樓宇把她從衝動中拉出來,讓她變得理智,她卻是沒有道謝。因爲她知道,搭檔之間,不必言謝。她知道,瓊樓宇也知道。

“小姑娘,你愛他那麼深,就沒看出他身邊的那個姑娘和他互有好感?”壯漢喘着粗氣說道。

“他們是搭檔,沒有好感怎麼能一起完成任務?”微白毫不在意地說道。

“哈哈!”壯漢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姑娘,是愛得太癡,還是本就太笨啊?那哪裡是搭檔之間應有的好感?那明明是兒女情長,你儂我儂嘛,哈哈!灑家這個外人都能一眼看破,你竟然看不出?哈哈!小姑娘,你要記住,癡愛則愚,深愛則蠢,所謂無情恨深,實爲鏤骨銘心!哈哈……”

那壯漢瘋癲地大笑,然後一邊大笑,一邊離去。

那壯漢走遠後,周圍人議論紛紛。

“那瘋顛和尚還是一如既往的瘋癲啊……”

“什麼癡愛則愚,深愛則蠢,都是什麼鬼話!”

…………

微白沒有在意人們的議論,更沒有在意壯漢的那番話,她只關心梓涼的傷勢。之所以能拋下受傷的梓涼,來打壯漢,全是因爲梓涼有細心的花憐的照顧。

匆匆趕到梓涼的身邊,然後微笑着看着他安靜的容顏,澄澈的眼中滿是濃濃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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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喜歡上她了?”

“嗯。”

“好吧,不過二哥,她好像另有所愛呢。”

“我知道。”

“二哥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身爲三妹的我一定要幫幫忙啊。”

“不要亂來。”

“放心吧,她是二哥你喜歡的人,我可不會傷害自己的二嫂!我走了,二哥,萬事小心。”

……………………

月色朦朧,星辰寂寥,隱約中,一個靈巧的身影從客棧中走了出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看着墨色夜空,若有所思地說:“二哥喜歡上她了,那麼,她就不能死啊……應該去找大哥商議下更改計劃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