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殿裡的人都屏聲息氣，只有青衣小女孩可愛地眨了眨眼，細聲細語地說：“小姑姑！”
美人微微一笑，然後蓮步輕移，雍容大方地坐在大殿上的主座上，“我是玹鳳，字玉凰，號墨筇。是莫暮谷的谷主。這兩位分別是我的侄兒，侄女。你們倆兒，自我介紹下吧。”
“玹雀丹，字桐。”女孩乖乖地說，認認真真的模樣，配以一雙琥珀色的雙眸，更襯她純真可愛。
“玹鸞童，字梧。”男孩說，然後看向他的小姑姑——玹鳳。
“今年的武林大會，莫暮谷決定參加，所以我認爲大家有必要進行特訓。”玹鳳說，“我把新人分成了兩人一組，全是根據新人們的日常表現極其所長。桐兒，你念一下吧。”
“嗯！”玹雀丹從袖間拿出一張紙，打開，念道：“第一組，微白，瓊樓宇。”她微微頓了一下，給大家緩衝反應的時間，“微白和瓊樓宇，出來吧。”
微白走了出去，偏偏頭，便是看見了那次在蛇窟遇見的黑貓少年。
玹鸞童用眼神示意兩人從側門出去。兩人出去後，便是看見了面若冰霜的顧霜。
“我是你們特訓期間的師傅，顧霜。你們都認識我。”她說，表情依舊是經典的顧霜式冰山臉，“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搭檔了。”
她的語氣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不要。”
“不要。”
兩人異口同聲。
微白翻了個白眼——“我要梓涼當我的搭檔！”
黑貓少年摸了一下貓頭——“我只要小黑就夠了。”
“你說我不如貓？”微白瞪着圓圓的眼睛。
“好了，不要吵了。”顧霜冷冷地說，“你們都不要任性了，這是谷主的安排。與其在這裡吵，不如好好地瞭解一下彼此。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接受特訓了，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我不會手下留情。你們跟我來。”
瓊樓宇一直沒有表情，但他卻沒有顧霜的寒氣逼人。他一邊走，一邊撫着肩頭黑貓的毛，一副淡漠的樣子。
微白低頭走路，噘着嘴巴，踢着路邊的小石子。
她的心情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她不喜歡這個孤傲的黑貓少年，很不喜歡，非常不喜歡。
“做搭檔，需要有常人所不及的默契。而首先，你們要了解對方，信任對方，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去保護，而不是無休止的猜忌。”顧霜一邊走一邊說，“做搭檔並不容易，你們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體會到。當然，你們也會慢慢知曉做搭檔需要什麼，這並不是我三言兩語能說完、能說清的，這需要你們自己領悟。”
“現在，你們來介紹下自己吧。我做個示範。”她說，“我，顧霜，武器鞭，今年十六，適合遠攻。”
“我，微白，沒有武器，今年十一，適合…………近身攻擊。”微白雖是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服從命令，聽從安排。
“瓊樓宇，十二，敏攻。”他簡略地說，“寵小黑，貓。武器，匕首。”
顧霜對瓊樓宇說：“你的武器拿出來給我看看。”
瓊樓宇拿出一把通體墨黑的匕首，它更像是泛着殺意的玉石。
顧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的初始師傅，是不是影？”
瓊樓宇點頭，收回匕首。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匕首，這是黑羽刃，出自著名刺客瞿歡之手，相傳是由娵璮打造而成。而在瞿歡死後，被盜賊喛宓所得。瞿歡和喛宓都是因爲有了它，才如虎添翼，成爲敏攻者的不朽神話。喛宓死後，將黑羽刃一同埋進墓中，卻被墓賊郇寧所得，然後賣給了富可敵國的蘇詠。後來蘇詠戀上了一個叫羅郎的男子，誰知那羅郎只爲蘇詠的黑羽刃而來。騙了蘇詠後，羅郎就帶着黑羽刃回老家娶妻生子了。可憐蘇詠還在苦苦等待，因思念過度而年少發白。在得知真相後，蘇詠整日以淚洗面，繼而又得了一場大病。病入膏肓之時，蘇詠用全部積蓄僱傭影殺死羅郎及其妻小。而在彌留之際，蘇詠見影爲人還算正直，而她又無子無女，便是將黑羽刃送給你師傅。江湖上，誰人不想得到黑羽刃？而影，便是拿着這黑羽刃，躲過了十幾個幫派的追殺，並用此刀，斬殺無數奸邪之輩，從此一舉成名天下知。”顧霜說，“你師傅將它給你，可見他對你的重視。”
顧霜又說：“娵璮所打造的武器並不算多，但每一件都是精品。除了人盡皆知的黑羽刃，還有銀蓮斧，紫紋鏢等等。這些行走江湖必須要知道的東西，有機會我會告訴你們。”
“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必須穿過這片森林，”顧霜說道，“記住，你們是一個整體，而並非兩個獨立的個體。你們要學會體諒，學會理解。你們都有優點缺點，希望你們能利用你們的優點來填補你們的不足。即使你們相處時有摩擦，也不能拋下對方自己行動。記住，你們是搭檔。你們反對也好，不情願也罷，你們在特訓期間，都是搭檔。我會在森林的盡頭等待着你們。天快黑了，你們快出發吧，我先行一步了。”
言罷，便是運用輕功，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