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米坐在曾奕歡車上,垂頭喪氣的。
曾奕歡邊開車邊說:“你還是打個電話給你的天行哥哥吧,不然他該要擔心了。”
顧小米搖頭:“不用了,李捷會告訴他是你接走我的。”
“你就好了,一走了之,還不知道向天行會不會怪我多管閒事,”車子拐了一個彎,前面就是她住的小區了。
“不,他可能會感激你把我接回來,他的救命恩人醉得一塌糊塗,他肯定要留下來照顧她,還不知道要呆到什麼時候呢,”想到那天沈柔柔說向天行在美國照顧她吃喝拉撒,她便來了氣。
她的手機一直在響,她按了拒聽,再響,她乾脆把手機關了。
……
顧小雅的案情漸漸有了眉目。
雖然大嫂有不在場的證據,但是顧小雅死後半個月,給大嫂帶孩子的保姆辭職回老家了,她的老家在貴州。
曾奕歡說憑她的職業敏感,那個保姆也許有問題。她想跟石大偉一起去暗訪那個保姆,問顧小米要不要一起去。
顧小米現在對律師這個工作已瞭解得七七八八,只是很多法律法規沒有完全背會,想要取得律師職業資格證,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她想着去找保姆取證也是一個學習機會,便答應要去。
那個保姆家住得很偏,下了飛機需要坐大巴,再轉一趟中巴,然後走一段山路。
走山路不要緊,但要順利走到保姆家需要經過一條河,河上沒有橋,到另一座山對面需要過一處鐵索橋,那鐵索橋每次只能過一個人。腳下是湍急的流水,人走在索橋上面顫巍巍的,心驚膽戰。
經過許久的奔波,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叫“五里屯”的地方,保姆家在半山腰,有一個簡單的小院子,剛好那保姆在院子的一處天井處洗衣服,保姆一聽說是公安和律師,當時便亂了方寸,緊張得恨不得回屋裡躲起來。
通過幾次審問,保姆的心理防線漸漸崩潰,她承認了是大嫂不小心把顧小雅推下樓梯的,而大嫂不在場的證據則是保姆幫僞造的,之後大嫂做賊心虛,便讓保姆辭職回了老家,卻沒想到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曾奕歡和石大偉錄了口供,又極力說服保姆回去指控大嫂。
就在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卻聽說對面那座山因爲前段時間下暴雨,現在出現了山體滑坡,鐵索橋也垮了,想回A市,必須等幾天後修好橋才能過去。
同一時間。
A市。
那天早上,向天行的車準時來到JOE的莊園去接沈柔柔。
沈柔柔上了車,習慣性地往窗邊那個位置看去,往常向天行總是拿着筆記本電腦坐在那個位置看報表,或者看資訊,然而,今天那個位置卻是空的。
她連忙問李捷:“天行哥哥呢?”
李捷說:“向總今天生病了,他今天不會去公司了。”
“他在家嗎?有沒有去醫院?”沈柔柔急了。
“他在家裡休息,但他讓我送你去公司,說今天有些事情需要你處理,”李捷禮貌地說。
“不,我不去公司,我要去天行哥哥家裡,”沈柔柔平時總是一副柔弱的樣子,但現在卻顯得很堅定。
“這……”向天行吩咐送沈
柔柔去公司,沒有說讓沈柔柔去他別墅。
“就算你今天不送我去,我也會想別的辦法去的!”沈柔柔說。
……
沈柔柔去了向天行的別墅,在裡面看守的保安是從JOE那邊調過去的,所以認得她,也沒攔她,她第一時間便衝進了別墅裡。
二樓,沈柔柔剛上去,便看到一個保姆正端着一碗粥站在向天行門口。
保姆看見沈柔柔,有些意外,前幾天向天行帶回來的女孩可不是眼前這個,眼前這個她沒見過。
沈柔柔作了一個“噓”的動作,她接過保姆手裡的粥,敲了敲門,向天行大概以爲是保姆,便說了一聲:“進來吧。”
沈柔柔推開門,看到向天行躺在牀上,她既心疼又興奮地喊了一聲:“天行哥哥,是我!”
門後的保姆見狀,連忙說:“向總,這位小姐是突然出現的,我不知道……”
向天行對保姆擺擺手:“你下去吧,她是我朋友。”
保姆退下,不敢多看沈柔柔一眼,這個是朋友,那顧小米又是什麼身份呢?但想到憑向天行的身份,身邊多幾個女人也正常,她便不敢多想下去了。
屋裡。
沈柔柔端着那碗粥走到向天行牀頭邊,放下粥,她的眼眶一下子就溼了:“天行哥哥,李捷說你病了,我很擔心你,對不起,今天我曠工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緊?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向天行看着沈柔柔這副緊張的樣子,他連忙搖搖頭,故作輕鬆地說:“我沒事,不用擔心。”
沈柔柔摸了摸向天行的額頭,頓時嚇壞了:“好燙!天行哥哥你發高燒了,怎麼辦?還是去醫院吧,好不好?”
向天行坐起來,搖搖頭:“不,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他此時真的很難受,頭重腳輕,全身無力,胃也很難受,鼻子塞住了,只能張嘴呼吸。
印象中,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去過醫院,他也很少生病,小時候生病,JOE就會告訴他要積極鍛鍊身體,去跑步,做運動,出一身汗就好了。他習慣了生病時一個人待着,不去麻煩任何人。
只有上次,讓顧小米替自己煮了一次飯。
“那你一定很餓了吧,來,我餵你喝粥,”沈柔柔說完,端起那碗粥,是一碗很稀的白粥,她用鑰匙舀了一勺遞到向天行嘴邊。
“不用喂,我自己喝吧,”向天行端過那碗粥自己慢慢喝。
即使生病了,他喝粥的動作也很慢,很優雅,沈柔柔在一邊看得發呆了。但那一碗粥向天行只喝了小半碗便放下了。
“怎麼了?沒胃口?”沈柔柔問,同時拿了一張紙巾給他擦嘴。
“恩,沒有胃口,”他點頭,接着說:“柔柔,你先回公司吧,或者你不想上班的話,回JOE的莊園也行,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不,”沈柔柔仍然固執地堅持:“還記得以前你在美國無微不致地照顧我嗎?現在你生病了,作爲朋友我也要照顧你的,我等你好了再走。”
“我照顧你,是因爲當時你因爲我受傷了,現在我生病不是你造成的,”向天行想笑,卻笑不出來,現在胃裡很難受,他有點想吐,話說到最後,他覺得很無力。
“有什麼不一樣的,都是需要照顧,天行哥哥你先睡吧,反正我是不會扔下你一個人回去的。”
“要不這樣,”向天行知道自己這句話可能會傷害沈柔柔,但他還是說了:“要不你幫我打電話叫小米過來吧。”
沈柔柔的臉色果然暗了下去,她哀傷地說;“原來天行哥哥並沒有拿我當朋友,不過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想讓小米誤會,我幫你打電話給小米吧。”
誰知,顧小米的電話竟一直沒有打通。
向天行也撥了兩次,傳出來的都是對方已關機。再打律師事務所,那邊的前臺小姐說顧小米去了貴州,現在還沒有回來。
向天行有些生氣,顧小米去這麼遠的地方竟然不跟他說一聲,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
“天行哥哥,要不讓我留下來照顧你,等小米回來了,我馬上走,好不好?”
這個時候,如果向天行再推託便顯得不近人情了,加上沈柔柔回國這麼久了,她從來沒有跟向天行表白過,更沒有利用自己的瘸腿困住他。
他點點頭。
九點多的時候,向天行吐了一次,之後發燒更嚴重了,眼皮重得擡不起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給他餵了退燒藥。
由於退燒藥的效果,向天行躺在牀上出了一身汗,燒退了,身體卻更虛弱無力了。沈柔柔便拿着毛巾在一旁替他擦汗。
傍晚的時候向天行醒來,看到沈柔柔坐在牀頭邊,他掙扎着坐起來,有點無力地說:“柔柔,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又沒有做什麼,”沈柔柔不好意思。
“對了,保姆又煮了一些粥,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盛一碗上來。”
向天行點點頭:“恩,那就吃點吧。”
沈柔柔興奮地下去盛粥去了。
向天行眼看天黑了,平時這個時候已經把沈柔柔送到莊園去了,他怕JOE擔心,便讓沈柔柔給JOE打了個電話。
掛了電話,沈柔柔說:“天行哥哥,JOE聽說你病了,他很緊張,說等會他也來看你。”
他也要來?向天行感到奇怪。
半個小時後,JOE果然來了。
向天行看到JOE的時候,顯然有些不自在,以往就算JOE知道向天行生病,他也決對不會親自來看他的。
“對不起JOE,讓你擔心了,”向天行說。
JOE看看向天行,又看看沈柔柔:“既然你生病了,那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把病養好,對了,這幾天讓柔柔照顧你吧,我看她挺細心的。”
“不用了JOE,你等會回去幫我把柔柔送回去吧。”
JOE搖頭:“現在還早,就讓柔柔多陪你一會兒,我先回去了。”
JOE轉身出去,順帶把門關上了。
然而,等向天行喝了粥,沈柔柔想要把碗端下去時,她才發現這扇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她擰了半天也擰不開。
向天行見沈柔柔在那裡乾着急,他也急了,不顧自己現在病着,也從牀上下來去擰門。
沒用,那門紋絲不動。他以前給過JOE家裡的鑰匙,跟JOE說他隨時可以來,想不到JOE既然用那串鑰匙把他和沈柔柔關在了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