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僞官到今天整整四個月了,一百多個日子,人生幾度秋涼六七十萬字,嗯,不容易,想要謝過很多的朋友們,篇幅所限,就不一一提及了,飛翔在此拜謝,願大家生活美滿,事業有成。
有一句話說的是,當科學千辛萬苦的攀登到了一個山頂,而很快就發現宗教早就已經在那裡宣讀主權了。
人們不知道宗教什麼時候就站了上去,但是他就是存在着,存在就是道理,於是宗教對人們宣讀了他的英明偉大與先見卓識,科學就只有積蓄力量,再次的踏上征程。
這就猶如真理與謠言的關係。
官場中也一樣,每一個官員的背後,總有着一張看不清的網,這個網就是圈子,所謂的牽一髮而動全身,比如有時候你說一句話,可是第二天這句話不知怎麼就傳到了一個你自己都想想不到的地方,那個地方絕對讓你感到驚異。
就像這會嚴正剛聽到的,如果不和翟光祿、薛長榮今天在一起喝酒,他怎麼會知道趙文的老丈人竟然是省反貪局長
起碼不會知道的這樣快。
於此相比,乾南市的那位常務副市長倒是不怎麼引人注目了,畢竟要是沒有直接的上下級關係,寥革萍就是乾南市市委書記,也和自己沒多大的瓜葛。
可是反貪局,省檢察院的反貪局,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能用上這個關係。
更讓嚴正剛沒有想到的是,趙文的未來老婆家竟然有這樣的軍中背景。
廖開偉其人,別的不說,單單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這一個身份,就是嚴正剛跑馬狂奔追逐膜拜的對象了。
嚴正剛這會忽然覺得自己昨晚給趙文的那張卡里面的含金量有些少,當時自己心裡還猶豫過,想着這個嘴上沒毛的秘書值不值的那些錢,也無非就是想和趙文拉上關係,起碼。是通向省委一號的一個橋樑,說不定哪天趙文一高興,在一號首長那裡說自己一句好話,首長記住了自己,自己從此就飛黃騰達了。
嚴正剛低着頭,裝作吃東西,心裡盤算着今後該如何與趙文走進關係。他沒注意到翟光祿也有了一瞬間的失態,而始作俑者薛長榮,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趙文的電話是魏紅旗打來的,魏紅旗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小文,下午趕回來,”然後就掛了電話。
魏紅旗沒有在電話裡說讓趙文回去幹什麼。也沒有說下午回到省委的具體時間,也不管他在方家河的工作怎麼樣,只是簡單的一句。
那麼,趙文只有儘快的啓程了。
不過,趙文注意到魏紅旗說的是“小文”,這暗示着什麼,雖然魏紅旗和趙軍多的關係不一般。可是趙文總覺得自己和魏紅旗之間還是儘量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好,工作是工作,私人關係是私人關係,兩者融合一起,總是有些彆扭。
可是他這樣想,也是一種自欺欺人,多少人想和領導的私人關係好,相處的更爲密切一些的。只不過趙文心裡總是有些謹慎罷了。
成爲了魏紅旗的秘書侯,就已經打上了魏紅旗的標籤,從此後走到哪裡,別人都知道自己是魏紅旗身邊走出去的,除非自己犯錯誤進了局子裡,或者能攀上了比魏紅旗更爲強硬的後臺,儘量的、儘快的走的比魏紅旗的職位還要高。還要顯赫,那樣,人們就不會說,趙文同志曾經給魏紅旗當過秘書。而是說,魏紅旗同志曾經在趙文身邊當過省委書記。
不過,這有些不可能,年齡和資歷在那裡擺着,這只是一個幻想。
趙文回到屋裡,進門的一剎那覺得屋裡的氣氛有些怪怪的,翟光祿和嚴正剛瞧自己的眼神不一樣,薛長榮看着自己的樣子也是有些不對,當時趙文以爲自己身上沾什麼了,趁着坐的時候就留心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到。
一坐下,趙文就說:“幾位領導,對不起了,你們該怎麼繼續怎麼繼續,我趕緊吃點,省委有個事,我要快胸去。”
既然這樣說,翟光祿幾個當然不能耽擱了趙文回省委的事情,翟光祿就說,待會讓自己的車將趙文送回去。
公安廳副廳長的車在路上肯定要通暢一些,趙文就連說謝謝,翟光祿也不說話,趙文就說:“督察組的事情,就靠各位領導了,反正我在這裡也是湊數,這下終於解脫了。”
薛長榮就問這話怎麼說的,好像我們到了這裡就引起了水深火熱,督察也是對方家河工作的另一種形式的支持,俗話說有則改之嘛。
嚴正剛就笑說薛廳長說的有理,我很是歡迎各位領導到方家河調研開展工作的。
趙文夾了一塊米糕說,薛廳長這水平太高,不過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我這是無官一身輕,名言正順的逃跑了,你們繼續在這裡,我不就清閒了
再說,眼看着尤廳長從山上下來,咱們這督察組不就得打道回府,我看我是單程車,回不來了,先走一步,就算是當了逃兵吧。
翟光祿聽了就笑,說明天應該給魏書記提議一下,讓趙處長來公安廳預審那裡去,這嘴也真是屬於能言善辯的。
這會功夫,翟光祿和趙文說話都親密了一些,開始開玩笑了。
本來趙文雖然在魏紅旗身邊,位置重要,可是人的分量不大,薛長榮“無意間”的一場宣傳,翟光祿以前頂多是尊重而疏遠的,可是這回立馬就轉變了一些態度。
不過,趙文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心說果然一喝酒就能增進人們之間的感情,原來是能立竿見影的。
嚴正剛從趙文的口中聽到了督察組在方家河工作基本結束的暗示,趙文已經說得很清楚,尤馮偉從山上下來,督察組就會打道回府,不會再節外生枝。
不知道魏紅旗給趙文的電話說了些什麼,但是,這就是和領導的秘書關係搞好的一個益處,你總能從秘書的嘴裡探聽到領導的一些意圖。這就掌握了先機,做事情就不會被動,領導高興了,你就一帆風順了。
嚴正剛這會甚至有些感謝這次老鴉嘴上的礦難事故了,不然,怎麼能結識趙文。
老祖宗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來,只要運作的好,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既然趙文要走,嚴正剛就名言正順的要送趙文,而方家河縣政府那邊也由縣長方林海出面來送趙文。
方林海親手遞給趙文倆罐茶葉。趙文也沒當回事,就接住了,心裡還說這茶葉還真重。
茶葉不比其他,酒和煙當禮物的話,有受賄的嫌疑,可是茶葉相對來說,就比較好看了。因爲茶葉是一種生活必需品,跟油鹽醬醋一樣比較普遍和容易被人接受。
其實有些茶葉的價格比菸酒要貴多了,像昨晚嚴正剛給鄭善寶蒲春根幾個送的茶葉,恐怕就在一兩千元的價格往上,不過,不知道蒲春根這人能不能品出茶葉的好壞,不要嚴正剛費盡心思,蒲春根卻牛嚼牡丹。
和翟光祿、薛長榮、嚴正剛、方林海等人握手告別。剛上車駛出方家河賓館的門,一輛奧迪車“嗖”的一聲就從趙文的車前竄過,翟光祿的司機踩了一下剎車,忍不住嘴裡嘀咕了一句,接着,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撞擊聲,肯定是出事了。
趙文沒讓車停。一會看到翟光祿和嚴正剛幾個從賓館出來在看,那邊車禍的地方已經圍了一羣人。
半個小時後,快到涇川市區,薛長榮發過來一條短信:那孩子喝酒開快車。撞死了一個小姑娘。
趙文看看短信,就刪掉了。
在車上閒來無事,趙文就打開方林海送給自己的茶葉罐,一看心裡就吃了一驚,裡面竟然是多半桶細砂。
趙文故作無事的擡頭看看前面,駕駛員真在聚精會神的開着車,趙文心說:怪不得這兩小桶茶葉竟然很重,原來裡面放的是金沙,要是不認識的人準得認爲方家河這縣是窮瘋了,送禮都開始送沙子。
這種金沙就是將金礦石碾碎,經過氰化法提煉,再利用汞和金子不相容的原力,將礦石中的雜質排除掉,經過汞板過濾後的金沙就是這樣子,再經過坩堝烈火的淬鍊,去除了沙子等雜質,得到的,就是金子。
也就是說,只要再經過一個步驟,手裡的這寫着不起眼的“沙子”就會變成貴重的金子。
趙文頓時有了一種高手在民間的念頭。
說什麼傳奇在官場,官場總是有着它特有的規程、機制、套路按部就班的運行轉動的,所以光是從衣着上看,幾乎公務員穿的都是一樣的衣服,無怪乎大家都說街上一眼能看出來的兩種人,一種是搔首弄姿招搖過市的小姐,另一種就是死死板板的政府官員。
而民間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想穿什麼想怎麼打扮自己,想做什麼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沒有太多的框框圈圈讓人施展不開。
越是往高層走,就會越是沒有個性,只能看到一個公務員的羣體。
方家河的方林海看着貌不驚人,這幾天和自己也沒有什麼接觸,竟然在自己離開方家河的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很淡然、很從容的送給自己兩小罐披着茶葉外衣的金沙
頓時,趙文就有了一種想要和方林海好好的接觸一下的念頭。
嚴正剛是借了鄭善寶幾個的勢,有一種捷足先登的架勢,而方林海默不作聲的瞞天過海,而且還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禮送到了,還讓自己對他印象深刻,這個,很是符合趙文的口味。
一般人要是不注意,誰會知道這裡面竟然是唾手可得的金子,粗心的人不把它當做孝過家家的沙子給扔了纔怪。
幸好看了一眼,剛纔趙文甚至有過要將這兩桶茶葉轉手送給翟光祿司機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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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文將茶葉桶蓋好,閉上眼,仔細的在腦海中將自己在涇川市和方家河這三四天的經歷好好的梳理了一遍
進到了省委五號樓,就碰到了易素萍,易素萍說:“小趙回來了,正好我到書記那裡去,一起走。”
趙文搶先打開電梯,易素萍就問:“情況怎麼樣”
趙文一邊按着按鍵。心裡在說這個女秘書長問的話真夠刁鑽,情況怎麼樣,什麼情況怎麼樣,是指哪方面的,督察組涇川市方家河老鴉嘴礦上還是自己。
太籠統了反而不好回答,趙文於是就恭敬的說:“還好,主要是幾位廳長在處理。我就是以學習的態度去的。”
易素萍點頭說:“嗯,年輕人戒驕戒躁,不過也不能放棄了主動性,不然就沒有了衝勁,那可不好。”
趙文連連稱是,這時。他才發現電梯裡以前貼的那張經濟發展兩手都要硬的標語換了,換成“穩定發展,和諧進步”這幾個字,心裡就在琢磨這是什麼意思,這些標語的更換,又是出自於誰的授意,貫徹了什麼思想內涵。
開了電梯。趙文讓易素萍先走了出去,到了辦公室前就發現綜合一處的李華坐在辦公桌前正在寫着什麼,看到易素萍和趙文進去了,才一副恍然大悟剛看到他們的樣子,站起來要迎接易素萍,可是一看到趙文的臉,李華的笑容還是凝固了一下。
趙文在辦公室的時候,也會選擇聽到樓道中有腳步聲過來。會低着頭裝着忙,但是這種裝作是有個限度的,那就是要看是誰,像是對易素萍這種經常到魏紅旗辦公室裡進出的人,做作的太狠,就沒有意思了,那樣太明顯。太虛假,也就太幼稚。
易素萍是什麼人,她在省委大院裡已經行走了十多年,什麼辦公室勾當。什麼機關你來我往的套數不清楚,李華有些矯枉過正,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趙文剛來的時候,就刻意的鍛鍊過自己的聽力,仔細的辨別像易素萍和省委裡其他經常到魏紅旗這裡彙報工作人員的腳步聲,而且很快的,就能將這些人走路的節奏和腳步的規律分析的不離十,於是,對待哪個人進來,就用哪一種方法應對。
有的人接觸起來要熱情,有的人卻要講究距離,必須有個分寸。
比如對待易素萍,就要自然些,因爲易素萍本身就是一位老機關,在她面前耍手段玩伎倆,實在多餘,反而真實些,坦率點,更能讓易素萍覺得自己好相處。
易素萍幾乎是省委辦唯一經常到魏紅旗辦公室的一位女性,她每天早上都要到魏紅旗這裡彙報一下魏紅旗全天的活動安排,然後每天還有很多的文件都需要她過來或者直接交給魏紅旗,或者交給趙文轉交給魏紅旗。
是女性,總是要和男人分別開的,所以,簡單的說,易素萍穿的是有一點點鞋跟的鞋子,像易素萍這樣年紀的女性,鞋跟太高了腳受不了,太低了,又和男性混合起來,凸顯不出女性的風情和優越,那麼這種有跟的鞋子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和男同志的鞋發出的聲音自然是不一樣的,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
就在李華站在那裡發愣的時候,易素萍就往魏紅旗的辦公室裡面去。
“看來,李華並不知道自己今天下午回來。”
和趙文一樣,易素萍去魏紅旗辦公室裡面一般是不需要別人的通報的,因爲她和趙文本身就是魏紅旗身邊最貼近的人,他們倆又要誰去通報
趙文想着,還是沒有和易素萍一起進去,就將自己帶的東西放在沙發上,到後面屋裡拿了毛巾去洗臉了,留下李華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會趙文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從洗手間出來,李華還是在那裡坐着,臉上明顯表情豐富,趙文就說:“這幾天家裡沒什麼事吧”
趙文說着就故作忙碌的整理東西,李華竟然沒有回答他的話,也許根本就沒有聽到。
趙文心中有些嘆息,李華這種人像是掌握了做官的一些規則,在家裡被家長寵愛,學習優秀,又是名牌大學畢業,進入了機關單位,一帆風順,在外人眼中就是天之驕子,但是他們的人生中有一個斷層,那就是不懂人情世故,沒在社會上歷練,始終融不進官場中,簡單的說,他們連簡單的做人都不會,對官場規則不得要領。
不會做人又怎麼會做官
他們性格生硬而孤傲,卻偏偏又對仕途、對別人的看法特別在意,夢想着終究有一天會飛黃騰達,前呼後擁,他們都不知道,所有人的成功都不是那麼簡單的,掌握了知識不一定就能學以致用,要是知識豐富了就可以當官的話,那學校的教授應該來當官,而且是要當大官,而學生們就應該繼續深造,直到當了教授再考慮別的。
社會是個大染缸,也是最大的學校,可惜的是李華現在是不懂的,他做事總不能反璞歸真,不能自然而然,同樣的一句話,從李華和趙文的口中說出來,意思表達的就不一樣,趙文說的可能更容易被人接受,而李華說的話,就有些不太順耳。
李華這類人一生都在想着怎麼當官,但是一輩子都不能初窺門徑,從而不得要領,說起來一套套的,可是真的實踐起來,往往南轅北轍,處處碰壁。
李華看起來這幾天是被安排着頂替趙文的班來爲魏紅旗服務的,這個主意不知是誰的,要是易素萍的,就值得趙文琢磨。
易素萍肯定是瞭解李華的性格及其爲人的,她要李華來給魏紅旗看大門,表面上看上去是在提攜李華,給李華製造機會,但是李華能夠勝任這個工作,能夠抓遇嗎
如果李華是個明白人,就會保持良好的心態,等趙文回來後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那麼今後還能進步,可是李華要是不明白這一點,對趙文心生怨恨,覺着趙文就不應該回來,那麼,一來是中了易素萍的計領導最喜歡手下互鬥,自己卻以裁判但是身份掌握局面;二來,他的一生也就是這樣的高度了。
因爲李華到現在都沒明白,能夠決定省委書記秘書這一職位的人,不是易素萍,而是魏紅旗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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