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的時光是愉快的,雖然短暫,卻也很是珍貴。
當然也免不了被嘮叨,諸如“有什麼忙的,放假也不按時休息”、“前幾天等消息,在家待了幾天,還給扣掉了”、“人家是誰呀,人家是常務副市長,市裡離了人家玩不轉”。
雖說被嘮叨,但楚天齊很是幸福,也很珍惜能休的時日。他更知道,家人就是爲了嘮叨而嘮叨,其實都特理解特支持自己。
幸福時光往往短暫,不經意間,還沒好好享受家庭團聚時光,假期已經結束。
十月八日早上,楚天齊起早返回沃原市,進到辦公室時,正好上班時間。
剛一到辦公室,雷鵬就來了。
在椅子上坐定,雷鵬說道:“怕是這事又陷入死衚衕了,還得你的人出手。”
楚天齊笑着說:“怎麼個情況?”
雷鵬講說起來:“前天下午不是抓到‘苗子’了嗎,這傢伙也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整個過程。說他也是受僱於人,是有人三十萬僱他的,然後他又轉包給了吳恩義,幹賺了十萬。他還說,僱他的人叫‘鎬頭’,這次是第一次打交道,‘鎬頭’說是看不慣修路的人,修路影響了他們的生意。‘苗子’只是接受到了打人任務,知道是打那幾個人,對‘鎬頭’的信息一概不知,也不清楚‘鎬頭’的真正目的。
根據‘苗子’提供的手機號碼,還有他們見面的地點,我們進行了摸查,一無所獲。另外,也做出了手繪人像圖,與警方數據庫比對,同樣沒有任何有價值發現。一個在外面活動的江湖人,信息竟然控制的這麼嚴,我懷疑這傢伙背後有什麼說道,估計除了嶽隊長他們,我們是揪不出來。”
楚天齊道:“那你們就別管了,按照‘苗子’的交待,也能結案。‘苗子’不是也交待過嗎,說是‘鎬頭’痛恨修路,這就是一個作案動機。”
“還不是‘鎬頭’瞎找的理由,修路能影響他什麼?再說了,那幾人也左右不了修路與否。”停了一下,雷鵬神秘的說,“我總感覺你已經有所安排了。”
“怎麼這麼說?”楚天齊反問。
“我發現呀,那個嶽隊長確實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特警那麼簡單。遠了不說,就拿這次抓吳恩義的事來講,前後那麼短時間,我們還什麼信息都沒掌握呢,他已經把一切都搞的妥妥的,一步步就追到了那些傢伙的老巢,直接給包了餃子。這事顯然不是‘鎬頭’說的理由,他能不做進一步調查?”雷鵬給出理由。
楚天齊答非所問:“雷局長現在成心理分析專家了。”
雷鵬“嘿嘿”一笑,繼續說:“我早看出來了,他不是你的司機,分明就是你的貼身保鏢。”
“你的眼光很毒呀,還有什麼?”楚天齊追問着。
“還有,我記得一件很蹊蹺的事,就是在楚大叔那年受傷的時候,你的血不能給大叔輸,因爲血型不符。有一次在我家,你還翻看那本護理書,看關於血型的內容。當時真沒想那麼多,可是從近些年的一些事情來看……”說到這裡,雷鵬停了一下,才又道,“我是不說了不該說的?”
楚天齊看着對方:“別看你五大三粗的,不愧是優秀警察,等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再細說。”
“叮呤呤”,固話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拿起電話聽筒。
做了個“離去”的手勢,雷鵬起身,出了屋子。
……
晚上九點多。
楚天齊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手機響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摁下綠色接聽鍵:“繼先,還不回來?”
手機裡傳來嶽繼先聲音:“市長,把那個‘鎬頭’抓住了。經過審訊,他已經交待,是常哥安排他做的,他就是常哥的人。”
楚天齊點點頭:“哦,又是這個常哥。”
“具體怎麼說?”楚天齊又問。
對方道:“這個‘鎬頭’交待,常哥說了,不管用什麼方式,只要是給修路添堵,給你添堵就行。”
楚天齊點點頭:“果然是這樣。”
“下一步怎麼辦?”手機裡請示着。
略一沉吟,楚天齊說:“一方面,再審審這個‘鎬頭’,看看他還有什麼交待。另一方面,注意修路事宜有無異常,及時發現,及時消滅在萌芽狀態。至於……暫時先這樣。”
“好的。”對方應答着。
結束了和嶽繼先通話,楚天齊靠在沙發上,思索着。
從現在看來,這個常哥絕對是隱患,必須把這小子揪出來。
第一次聽說這個常哥的時候,還是那次黑衣人見張鵬飛的時候,當時確定就是常哥。
事後證明,常哥就是明若陽的人,還曾經在以前的時候與喬金寶接觸,出了不少針對自己的招數。在明若陽綁架俊琦的那次,也有這個常哥的影子。
第二次聽說這個人,是前幾天的事,是曲剛和厲劍告訴自己,當初縱火燒燬定野市百貨大樓,幕後指使也是這個常哥。毫無疑問,在省裡阻止俊琦去醫院生產,意圖製造車禍的,肯定也是這個常哥。
這次是第三次聽說了。
截止到現在,常哥參與了五、六次針對自己的事項,這還僅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肯定更多。
揪出這個常哥,已經勢在必行,否則還不知要生出什麼事來,但也必須注意方式,注意時機。常哥只是明若陽的馬仔,清除馬仔很有必要,挖出惡根才更重要。不過如何來挖,能挖到什麼程度,楚天齊現在還弄不清,這可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事。到一定時候,這事必須要找老爺子,必須要跟首都家裡商量。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急忙接通了。
手機裡傳來親切的聲音:“天齊,說話方便嗎?”
“老叔,方便,我自己在辦公室。有什麼情況嗎?”楚天齊道。
徐衛華說:“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近期老爺子身體狀態不太好。”
楚天齊趕忙插話:“怎麼個不好?沒有昏迷吧?”
“沒有昏迷,清醒得很。保健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就是容易感冒。你不必過分擔心,有我們,有醫生呢。”徐衛華的語氣很顯輕鬆。
“近期我這老是有事,假期想去也沒去成。等過幾天,我抽個時間,去看看老爺子。”楚天齊話中帶着歉意。
“沒事。我知道你那忙,好多重要的事都是你做。這裡沒什麼事,如果有特殊情況,我會提前告訴你的。”略一停頓,徐衛華又說了下一事項,“我今年的工作可能要變動,也許需要離開首都。”
“是嗎?正部級副部長已經三年,按說也應該到省裡做省長了,會到哪呀,不會到河西主持政府工作吧?要是那樣的話,我在省裡豈不有大靠山了。”楚天齊笑着調侃。
“去哪不一定,能不能去也說不準。”說到這裡,徐衛華語氣一轉,“我現在最不放心的是老爺子,可老爺子卻支持我去。”
楚天齊道:“到省裡主政,這是更進層樓的必經之路,對以後仕途肯定大有幫助,還是應該爭取去的。家裡有保健醫生,特殊情況都能夠處理的,也肯定能提前告訴信息。”
“擔心老爺子身體是一方面,我更擔心的是家賊呀,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三件事。這幾天我就發現,她特別能出去,回來以後也是神秘兮兮的。今天偶然的機會,我去老宅子,正聽到她打電話,提到了老爺子身體。發現我到了之後,她立即就掛斷了,神情也不自然。”徐衛華講說了擔心所在。
聽對方這麼一說,楚天齊也不禁擔憂。從老叔說的幾件事來看,顯然家中會有一些變動。這種時候,如果那個女人要是作妖的話,那就是亂上加亂,可不要讓人利用了。
儘管心中不太踏實,但楚天齊還是說:“老叔,你放心,她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說的武斷一些,好多女人就是瞎詐唬,根本就沒那水平。再說了,對於她,我們自有安排,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哦,那就行。”徐衛華語氣輕鬆了一些,“我現在就是擔心家賊難防,要是她出不了妖娥子,那就沒事。”
又囑咐了幾句後,楚天齊結束了通話。
放下手機,楚天齊眉頭皺了起來。話雖那麼說,自己也確實有安排,但如果老叔不在首都了,徐衛軍勢必要更囂張。現在老叔不時去老宅,徐衛軍還不敢太猖狂,要是沒有了任何避諱,只怕那個女人肯定要蹬鼻子上臉。關鍵她可有勾結外鬼的嫌疑,要是讓外鬼徹底利用了,徐家怕是都要危險。
又想了想,楚天齊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很快,手機裡傳出聲音:“市長,你說。”
“繼先,給我好好盯住姓常的。”楚天齊講說了指示。
“是。”應答之後,對方又提出疑慮,“只是這小子經常窩在那處院子,不方便行動。”
“那處院子千萬不要靠近,這是必須的。主要是注意他出來,注意他有無不軌行徑,必須拿違法事實說事,我們不能胡來。”楚天齊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