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倍受打擊的邁克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邁克臉色不斷變換,因爲驚詫而有些語無倫次:“這個,是你……怎麼可能……花明明已經……”
“所有人都來齊了?”教室門口傳來了波特利教授愉快的聲音。
全班學生來不及表達懷疑或者羨慕,全都退向自己的座位。薇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蓋好了盒子,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波特利教授只拿了記錄板和筆,笑如三月春風:“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每看一組的成果,波特利教授都在記錄板上勾勾劃劃。
看到了勞拉.凱和伊麗莎白小組結了七八個骨朵的波提拉花,波特利教授向她們豎起了大拇指──儘管手裡還握着筆——衷心地表揚道:“太棒了!”
伊麗莎白表情坦然,勞拉.凱卻難得沒有綻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波特利教授意外遭遇冷場,有些疑惑地掃視全班,說:“讓我們爲勞拉.凱.希瑟小姐和伊麗莎白.李小姐鼓掌。”
波特利教授把筆放在記錄板上,又用手腕將記錄板抵在胸口,用力地鼓起掌來。學生們的掌聲卻稀稀拉拉,全無熱情。就好像一隻雄鷹翱翔呼嘯在高空中,身後跟着一羣沒精打采的麻雀。
“大家這是怎麼了?”波特利教授懷疑地說,接着,他恍然大悟,“啊,你們莫非都在擔心分數?主神保佑,還有兩天就是神創節,我不會對大家太過苛刻。”
薇妮的作業因爲放在角落,所以是排在最後。植物學入門課的作業並不難,幾乎所有人都完成了任務。
終於輪到了薇妮。波特利教授瞧了一眼盒子上的名字:“好了,只剩下最後一個,薇妮.赫格倫和邁克.司各特,噢不,邁克的名字被劃掉了。邁克,是你自己劃掉的嗎?”
邁克心情複雜,卻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是的,教授。”
波特利教授點點頭,向全班同學解釋說:“赫格倫小姐和司各特先生的小組出了些……小問題。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先來看看赫格倫小姐的作業吧。”
薇妮走上前去。揭開了蓋子。
“赫格倫小姐是從三天之前,纔開始──”波特利教授轉頭看向薇妮的波提拉花。他明顯頓了頓,忘記了說話。半晌,他才驚呼出聲,“天吶!主神保佑!赫格倫小姐,這真的是那株瀕死的波提拉花!?”他伸出兩個指頭,拈住波提拉花。默默唸了什麼咒語,綠色的煙霧從他捏住的地方升起。
“十分抱歉,赫格倫小姐,”波特利教授解釋說,“在我將波提拉花發給大家的之前,在每一株花上都作了標記。我相信大家的誠實。但是,有時候,做事全面一些比較好。懷疑一位品學兼優的小姐是一件極其無禮的事。赫格倫小姐,我不得不再次對此說抱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因爲,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說完。波特利教授看向在場的其他人。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除他以外。沒有人流露出一絲驚訝。
“這個,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波特利教授徹底納悶了。
下課鈴聲響起。
波特利教授來不及多說,最後只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語。他吩咐了學生們把花搬到他的辦公室之後,合上記錄板,大步向教室外走去。
“波特利教授,”邁克追了上去,“請問我的作業分數——”
波特利教授認真地打量打量了邁克,說:“司各特先生,請相信,我會盡我所能,給每個學生最公正的成績。”
邁克訥訥地站在原地,最後重重地一拳砸在了牆上。
秋季的期末考試只進行兩天,不比春季學期結束時的年終測試隆重。
費奇好幾天都沒有來看凱特蜜,想來是在認真備考。無心學習的凱特蜜每晚百無聊賴地翻看着詩歌,時不時的高聲朗誦一段,全然罔顧薇妮的感受 。看詩歌看得膩了,她躺在沙發上翻來翻去,無聊至極。凱特蜜打心底地看不起薇妮,不怎麼屈尊願意和薇妮說話。
第一天考試考的是政治學和數學,每門考三個小時。對數學一竅不通的凱特蜜只在考場上待了半個小時便提前離開。教書學的曼斯教授拿起凱特蜜的卷子瀏覽了一遍,看得直搖頭。
考完數學之後,有幾個自己感覺不理想的女孩子當場大哭。
薇妮回到寢室,見凱特蜜正對着穿衣鏡試首飾。她旁若無人地對着鏡子搔首弄姿,自我陶醉。
薇妮看也沒看她,背對了她,坐在書桌前閱讀自己從圖書館借來的《千種沼澤生物》。明天的草藥學考試她根本不用複習,所以打算用晚上的時間讀一些額外的書。
“薇妮,你轉過來。”凱特蜜難得主動開口喚薇妮。
“什麼?”薇妮轉身,見凱特蜜穿了黑色直筒禮服,脖子上戴着一顆巨大的紅寶石項鍊。紅寶石的表面被切割成了無數個細小的面,在燈光下反射着絢麗的光。
凱特蜜撫摸着紅寶石,叉腰扭胯踮腳,嫵媚地半靠在牆上,芒果形的身材斜傾四十五度,落成一道波折圓潤的弧。
薇妮睜着無邪的大眼睛仰望着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凱特蜜捂嘴輕笑,說:“你覺得我看起來怎麼樣?”
她有着白皙的皮膚和淡金色的發,配着充滿曲線卻比例失調的身體,彷彿刻意假扮天使的滑稽小豬。
“很美。”薇妮違心地誇讚道,努力地壓下即將噴薄而出的噁心反胃的感覺,並且同時還得剋制着自己不要失控大笑。
凱特蜜雙手捂着臉,羞澀地偏過了頭,只從手指間縫隙裡看向薇妮,向她拋來含羞嫵媚的笑意。
薇妮真誠地說:“費奇一定會感到驚豔。”
凱特蜜佯嗔道:“你真討厭。其實,我還沒有給你看背面。”
說着,她轉過了身,露出了後背心形的鏤空。
凱特蜜衝了她回眸一笑。
薇妮面色僵硬地稱讚道:“真是太可愛了。”
凱特蜜心情大好,隨口關心說:“薇妮,你準備在舞會上穿什麼?”
薇妮說:“我還沒有想好。”
凱特蜜取下紅寶石項鍊,舉在脣畔親吻了一下,說:“首飾呢?你都有什麼首飾?”
薇妮說:“我還沒決定。”
凱特蜜依依不捨地看了紅寶石項鍊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纔將項鍊放回首飾盒裡:“珠寶很重要。珠寶代表了一個女人的品味和地位。這是我母親說的。”
薇妮附和說:“說的對。”心裡卻說,需要珠寶來體現自身價值的女人事實上已經在潛意識裡將自己定義爲了男人可以用金錢夠買的玩物。
窗外,一隻白鴿撲着翅膀想要進屋裡來。
薇妮打開窗子,白鴿飛停到了她的手中。白鴿將銜着字條放在她的手心,然後化作了一道白光。
用精神力凝結的白鴿傳遞信息,是神官們的慣用方法。
薇妮展開字條,上面寫着:赫格倫小姐,我是阿緹斯教堂的見習神官喬,現在在您的宿舍樓樓下。勞煩您親自下來一趟,勞裡主神官有禮物託我轉交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