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傳佛教在外國的影響比在中國的大,甚至許多人談起佛教來,首先想到的就是紅色的喇嘛服,以及寶相莊嚴的活佛。
活佛大約是藏傳佛教能夠固守地盤,發展壯大的最有力武器。
陳易不懂佛教,但在說起佛教的時候,他對坐而論道糜費糧食的僧侶並無好感,對活佛則保持着底線的敬意——信仰的尊敬雖不代表個人的尊敬,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一個能夠令人產生尊敬的活佛自然會提升信仰的高度。
人們總是樂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對活佛也是一樣。
中國有1700位活佛,比人們想象中多的多,甚至比漢傳佛教的主持人數還要多,他們衣食無憂,且有更強的道德和精神屬性,完全能夠表現出更強的道德感和精神教育性。
只要有100名活佛做到了他們應當做的事情,人們就願意相信佛的美好,而忽略掉1600人的供養和無爲。
政府其實也有着同樣的優勢,只要他們中的10能夠維持底線以上的道德感和精神屬性,90能做到無爲而治,社會大同亦可期——當然,這是很難發生的情況,除非大多數的政府官員擁有一致的信仰。
信仰混亂的世界,也可以理解爲一個自由的世界,至少是相對自由的世界。
相比之下,藏區信仰的統一是有利於陳易的,他只要能夠聯繫到一位有聲望的活佛,很容易就能找到願意參加慶典的信民,而無須像在江寧那樣,巴巴的發放廣告,鼓動宣傳攻勢。
在經濟欠發達的藏區,制約慶典人數的是交通情況,這與西大陸的狀況一般無二。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娛樂活動很少的信民們是非常願意參加各種慶典的,這從藏區每年的節日氣氛中可見一斑。
再“創造”三名左右的神術騎士大約需要30萬到60萬人的集會,陳易自己是沒有辦法組織的,陳家在西部的勢力也幾近於無,他於是委託堂哥陳業在西京詢問相關的部門。以其年紀與名氣,任何一位活佛都不會給予他相當於江寧似的待遇,尤其是那些能夠組織數十萬人機會的大活佛,但若是開個“有關部門”的介紹信,那簡直就是遇佛昇天的尚方寶劍,哪個活佛都不好給閉門羹的。
在西京走通關節的時候,5萬噸的礦石也全部卸載了江北港口,銀森家族的騎士們每天賣力20個小時,就像是自願加班的工人階級一樣可敬——大家着眼的都是以後和將來,也只有這份心態才能讓他們無怨無悔。
礦石卸載的快還得多虧了日本人在港口的辛苦工作和認真設計,要是以前的江北碼頭,光是路上的紅綠燈就夠受的,唯有專用車道的川流不息方能大幅度提高運輸速度,解決卸載期間的瓶頸。
在此期間,陳易又向西大陸提供了1萬噸的燃油和3000多噸的軍火,其中包括40輛坦克。軍火是莫少秋弄來的,燃油卻是在剝劉守義的皮。當年的合同價格算到今天也不過3300元,而市場價已高達4200元,劉守義每賣1萬噸的燃油就要賠掉好近千萬,後悔的皮都要脹開了。
他不得已採用了母公司吃虧的方法,又與東南油氣公司簽了新合約,使虧損全都轉嫁了出去,只是這樣一來,上邊稍稍檢查就會見到問題,只是劉守義顧不上罷了。
林林總總的事情完成,騎士們前往武館做臨時教官,等待藏傳佛教的典禮,陳易則分別邀請了國內四大行的江寧行長,要求用“高品位鉑金礦石”抵押貸款。
除了西班牙殖民南非時期,有過裸露在地表外的天然鉑金之外,如今的地球早就找不到專門的鉑金礦了。全世界的鉑系金屬都是其他金屬礦藏的衍生礦,含量相對礦石在百萬分之一以下,根本就不存在高品位的鉑金礦石,因此四位行長只當陳易撒謊吹牛,都不願意來。
不過,他們還是來了。
任何人要在江寧的地盤混,那就至少不能得罪陳家,尤其是如日中天的陳家。在官本位的社會裡,陳易想要拿捏一家銀行比銀行拿捏一家企業還容易。例如銀行拍賣的價格,往往就是由少數幾個圈子內的人掌握着,陳易若是出話去,立即能讓一家銀行的所有拍賣品流拍,並隨之產生無數的呆賬壞賬。
正因爲如此,四位稱不上和睦的行長在來碼頭之前,先偷偷的碰了個面,訂好了最小抵押額度——按照他們的想法,就算陳易弄一堆石頭放在那裡,他們也願意提供幾千萬的貸款意思意思。
中行和農行甚至連個看礦石的專家都沒帶,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單刀赴會。建行和工行稍好一點,身邊總算有個秘書模樣的站着裝樣,但兩人面對山一樣高的礦石前,卻是決口不提查驗,更別說是貸款了。
四人聯袂而來,算是一種無聲的抗議,陳易沒時間與他們耗,寒暄三句後,自己道:“我的礦石含的主要是銅、黃金和鉑金,另外也有錫鉛和鋅,錫的數量相對較多,鉛和鋅就不是很適合提煉了。總數5萬噸,鉑金的含量在5噸以上,黃金的含量在1.5噸以上,銅的含量至少1萬噸,你們看看怎麼貸款合適?”
行長們根本不信,但他們不說信不信的問題。農行的樑行長開口就說:“5萬噸太多了,我們吃不下。”
中行的苗行長立刻跟隨,說道:“的確,眼看着第二季度結束了,就算是批下來貸款也得一陣子,不如冶煉成黃金和鉑金,那就好處理了。”
按道理來說,不管是哪家銀行的貸款,都是先派人來算了抵押物的價值後,再在辦公室裡籤合同,行長能在飯桌上出現一次就算不錯了。這一次,四家行長一同赤膊上陣,除了陳家的威名,主要是怕下面人無法承受壓力。
萬一哪個想升官想瘋了的傢伙,答應了陳易的要求,那他們再出面就不好說話了。
陳易知道他們擔心什麼,一伸手,笑道:“我看你們今天也沒有帶檢驗的人員,這樣,現在臨時請人,把這些礦石給評估一下。”
“不用不用。”苗行長連連搖頭,說道:“陳先生,說真的,我們是想貸款給您的,但是貸款不划算。別說我們現在手上沒有額度,就是有,5萬噸礦石的檢驗,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聽他的話,好像是在給陳易考慮,最後一句才露了餡,依舊是一個拖字訣。
農行的樑行長立刻附議,剩下兩人稍猶豫了一下就被苗行長偷拽了一把,想起共同進退的說辭,也都附議了。
看他們這樣子,陳易乾脆敞開來道:“我現在不想把礦石冶煉掉,所以真得拜託幾位,其實數量並不大,5噸鉑金是15個億,1.5噸的黃金大約4億,1萬噸的銅是5個億不到,加起來25億,你們聯合貸給我20億就行了。”
陳易就是想將銀行拉上戰車,因此寧願支付利息。如果是空口白話,四大行加起來給不了陳家1個億,還得欠其人情,可是換過來,若是從他們手上貸走10個億,楊白勞大爺說話就有10個億的分量,貸款的人情很容易在還款的人情中充抵。
苗行長倒吸一口涼氣,心想您的胃口真大。剩下三人乾脆眼觀鼻,鼻觀心,裝作啥都不知道。
陳易一看,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道:“你們是連鑑定都懶得做了?”
“哪裡。”
“怎麼會”
樑行長撇清說道:“不是不看,是時間不夠。”
“我等着,你們找人吧。”陳易伸手揮了揮,裸熊就搬了一把太師椅來。
四個人沒辦法,商量了一下,派了建行劉行長的秘書去僱冶煉方面的專家。
陳易眯着眼睛,進入了冥想狀態,甚至連專傢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一會兒,來自江寧有色金屬總公司的老工程師就喊了起來,又被他的領導給壓了下來。
四名行長立刻加入了詢問的圈子中,並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中。
含量萬分之一的鉑金,是一般礦場的百倍以上。老工程師振振有詞的保證道:“有這樣的礦,早發了,是我見過品質最好的鉑金礦。”
苗行長小心翼翼的問:“是中國的嗎?”
“沒聽說過。”
“那……可能是造假的嗎?”他面前就有堆成連綿大山的礦石,不用說都明白。
老工程師捏着一塊礦石左看右看,最後來了一句:“我沒見過鉑礦石造假。”
苗行長心中一動,問:“就是說,你不知道這些礦石是真是假?”
“萬分之一的鉑金含量是不會錯的。如果都是這樣品質,那就能提煉出萬分之一的鉑金。”
“還有黃金和銅?”樑行長攔住問。
“差不多吧。”
他們還是不敢做決定,於是要求繼續鑑定,建行劉行長帶着秘書在礦石堆上四處挖掘,選擇不同地點的礦石提供給工程師做鑑定。
直到天擦黑了,苗行長鬆了一口氣,笑問:“陳先生,要不今天就到這?”
“亮的很,急啥。”陳易指指上空,亮的像是幾百個光頭洗澡的大燈,已將礦區照的纖毫畢現。
“家裡還有事。”
“等貸款辦完了,我親自送你們回去。”陳易就擋在路上,語氣有些霸道的說:“你們放心,我不強行貸款,一定讓你們看好了,自願貸款我再貸。所以,你們儘可以找人來檢驗礦石,拖關係的話就不用說了。
他一個小年輕,有幾個人能託關係到陳家受不了的程度。
四個行長一咬牙,又回去測驗了。好幾十億的聯合貸款,可不是說辦就辦的。
他們一忙三天時間,將幾筆重要貸款都給耽擱了下來。
別的商人亦催的厲害,最後草草結束鑑定,開給了陳易一張12億元人民幣的聯合貸款——每家三億,拿的苗行長肉疼。
陳易立刻將錢打給德國,訂購新的礦山機械。
未曾開採過的露天礦場,幾乎是增加多少機械就增加多少產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