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幾丈寬,轟隆隆向兩邊延伸,不知終點在哪。雷小白提刀而立,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經,他大喝一聲,呼喚小弟的出現。
他身後的流沙河,有一處在顫動,好像有東西要出現。衆人驚訝,沙河出現的很突兀,被眼前人招出,好似這裡本身就存在一條沙河般。裡面又好似與普通的河流一般,生長着生物。
“砰!”“砰砰!”“砰砰砰!”一聲響、兩聲、四聲、八聲而後無數聲響起,諸人心頭不安,被這高低不一的聲音吸引,隨聲看去,沙河之中,一個個凸點在形成,好似江河之中魚兒吐泡一般,一處處都在震動,越來越多,聲音愈加整齊。
“他的小弟莫非是?”王天凌一驚,與蔣子友對望一眼,雙方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知道都在猜測着什麼。
“怪不得他敢一人叫囂吾等,原來是有這些東西做後盾。”王天凌恍然說道,對雷小白的來歷更感興趣,“單單是他一人,斷然不可能控制這麼多隻知殺戮的毒物,在他身後,一定還有勢力存在!”
他又陷入沉思之中:“這麼多年,無數人來過此地,也不曾聽說還有勢力會存在這鳥不拉屎、人不生存的地方。這裡危險重重,危機隨時都會隨着流沙暗流轉移,誰都不能知道,是否下一刻會有漩渦出現在腳下,若是有勢力在此,他們是如何隱藏這麼多年,而且藏得如此之深,以至於無數勢力、無數人,都不能發覺,而今又是爲了什麼,突然出現在此地?”
王天凌在糾結,始終猜不透雷小白的真正目的。想必除了蕭戰,根本無人知道雷小白的來意。
這貨一直被魔管着,說是傳授武道與他,而且蕭戰看到,他手中的那柄大刀,正是冰火神刀,照他開始說的話可以知道,這貨被魔收爲徒弟,這神刀要麼是蕭狂賜予他的,要麼是他自己偷來的。
其實蕭戰個人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以雷小白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遇到萬人匪盜隊伍,並且是最古老,也是最強大的匪盜勢力,不動心都難。畢竟,他的夢想很單純,單單想要做個千古第一土匪而已。這些匪盜,就是他最好的菜。
“噗”一隻黑色鉗子自沙土中冒出,隨後一點點黑色在緩緩露出,片刻後,一隻身形足有三丈的獨目蠍子從流沙河中爬出,它踩着流沙,來到雷小白身後,溫順的低下頭顱,在它之後,有千千萬萬只獨目蠍相繼而出。
密密麻麻的獨目蠍排列在雷小白身後,小到丈餘,大到十丈,砰砰砰破土出來。放眼看去,滿地的黃沙都是黑色,衆人看得呆了,黑炭沒有小弟,卻帶來比小弟更狠的存在。無天大漠三毒之一的獨目蠍,低到後天境界,高到人級,實力不等。數量像是比他們人都多,黃色被黑色掩蓋,都要看不到邊。
蕭戰驚訝,這纔多久,雷小白竟是有能力召喚如此多的元獸,看他的境界,最多在先天之中,但竟能讓這些毒物俯首帖耳,這段時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雷小白得意不已,大聲叫道:“勞資一向喜歡以德服人,今兒你們通通都要臣服,乖乖叫勞資打劫了再說,否則,我叫小弟們與你們好好親熱一番。”
匪盜們交頭接耳,被雷小白的手段震住。在這裡,他纔是地主,君不見,這貨連大漠獨目蠍都能控制,他們再強大,也抵不過對這裡非常熟悉不過的地頭蛇。
“廢話少說,趕緊叫勞資打劫完事!”雷小白不耐說道,“惹惱了我,叫你們欲仙欲死!”
蕭戰啞然,這黑貨比以前更囂張了,不知是誰給他的自信。他扛着大刀,晃盪着黑腦袋,滿臉的盪漾笑容,像是看着絕世美女般,前方全是上萬個誘人心魄的美女,黑炭子看得煙花,急不可耐的要來一次真正的打劫。
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時刻,從參與進土匪這個神聖的職業開始,他一直都在失敗,從未成功完成過一次打劫。這令他自詡千古土匪的男人很悲憤,是以一直都在堅持,想要實現自己宏偉遠大的目標。
“蕭戰,你太囂張了!”有人不滿,怒氣叫道。
“姓蕭的,不要用那些畜生來威脅我們,我等都是刀口舔血之人,豈會懼怕這些東西?”有人冷笑,指着雷小白的鼻子大罵蕭戰,雷小白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得更歡,令人看到不解。
王天凌疑惑說道:“這蕭戰莫非是個白癡?怎的被人罵還無動於衷,看他那樣子,好像還很享受。”
即便知道不是在罵自己,蕭戰臉色還是很不正常,叫王天凌看了咂舌稱奇。
忽而雷小白臉色一變,扛起大刀就要逃跑,不過身後卻是被獨目蠍羣擋住。雷小白臉色一苦,大叫失策,眼下是跑不及了。
衆人看的不解,這貨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又蹦又跳,而今便是打劫也要放棄了。
蕭戰黑着臉出去,眨眼間便到了雷小白身前。小白先是一驚,而後裝作大喜,說道:“蕭小子,這麼巧?”
“是啊,好巧!”蕭戰森然笑道。
“今兒天氣不錯啊。”雷小白乾笑一聲,睜眼說瞎話,“月明星稀,玉兔高掛,還有一絲微風吹過,簡直像是人間仙境。”
狂風呼嘯,捲起滿天風沙,遮蔽天日,分不清日月,看不到一絲星光……
蕭戰沉默,雷小白心中苦不堪言,九州如此之大,人是如此之多,偏偏就叫他們再度遇上,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叫他心中悲憤莫名。
“聽說你改姓了?”良久後,蕭戰幽幽說道,“好像名字還挺霸氣的?”
“沒有的事。”小白急聲否認,連連搖頭說道,“大丈夫說叫啥名就叫啥名,怎能隨意改變,你看我像是那般沒有節操的人嗎?”
“你有嗎?”小白一愣:“沒有嗎?”蕭戰嘆口氣,定定說道:“聽我說的沒錯,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