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南南好想睡覺了……”南南輕輕扯了下如風的衣服,如風低頭,小傢伙已經累得眼皮快要打架了。
“那我先走了……”關廷宇對着如風和孟紹南點了點頭,又蹲下摸了摸小哲和南南的頭,“叔叔先走了,喜歡什麼禮物給叔叔打電話。”
“叔叔再見。”小哲對着關廷宇揮手道別。
孟紹南抱起南南,走向他的車。如風沒有開車來,本以爲會喝點酒,所以叫小張送來了。
坐入車內,他也始終沉默着,一直到家裡,他也還是沉默着。
南南早已睡着,小哲也昏昏欲睡了。如風將南南抱入她的臥室,又陪着小哲睡着,才下樓找尋孟紹南的身影。
他坐在酒櫃前獨自飲着酒。如風向前,而他沒理她,仍拿起酒瓶倒着酒。如風奪過他手裡的酒瓶:“別喝了,這樣喝酒容易傷身……”她將酒蓋上蓋,轉身,他卻已朝着樓上走去。
“孟紹南,我知道你在生氣,我知道我不應該向你說是什麼應酬,可是關律師是我們的恩人,我都沒有好好感謝過他……喂……”她瞪着他只停頓了半秒的步伐,這男人生起氣來還真是可怕,貌似不能三言兩語就消氣啊。
如風無奈地舉步上樓,誰叫是她有錯在先呢?怎麼說理虧的都是她啊。
看到虛掩的房門,裡面沒有絲毫燈光,她頓了下,還是輕輕走入。
身後的門一下子被關上,她也瞬間落入一個壯實的懷抱……
如風被他近乎瘋狂的動作嚇了一跳,伸手推拒着他:“孟紹南……孟……唔……”開口的話一下子全淹沒在了他的吻中。
“如風……”他的聲音仍然有些抖動,他對着她說,在她耳邊說,“我們結婚吧。”
她笑容更甚:“好啊。”
“明天就去登記,下禮拜就結婚……”他霸道的語氣令她怔忡。
“明天?”如風失笑,她等了他六年,而現在,他居然比她還着急。
“明天。”他的話裡透着堅決。
“好。”
良久之後,他才翻下身躺在她身旁。
如風瞪着黑暗,聽着身邊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窩向他的懷裡。傾聽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那是真實的擁有。
在黑暗中對上他暗綠的眼眸,她綻開如花的笑靨:“對不起,怕你會誤會什麼,所以纔跟你說了是應酬,只是想謝謝他,謝謝他配合蒼穆救了你……”他看着她,聽着她輕聲的話語,眼裡無波無瀾。
一開始的沉悶,一開始的吃味,到現在,有更多也早就消失了。
她像小孩子一樣,爬到他的身上,盯着他,對着他一字一句道:“孟紹南,我愛你……”
她輕輕吻上他的薄脣,他一顫,全身血液涌動……
剛剛平穩的呼吸漸漸穩亂起來,黑暗的臥室內,涌動着羞澀……
樂兒
還是出院了,羅婉接了樂兒,一起住到了兒子的別墅內。樂兒覺得尷尬,卻拗不過羅婉,還是一起住下了。
左泓淨自從那次在醫院問過樂兒後,一直都沒有再問起。樂兒也沒有回答他。只是他每天都會按時回家和她們一起吃飯,並會督促樂兒吃藥。
不知道他是真的很忙,還是在躲避和她的相處,如果是躲避,他又爲何每天要回來陪着她們一起吃飯?那就當他是很忙吧。
樂兒拿着牛奶站在書房前,每天他吃完飯,總是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他說讓她答應他,給他機會,那麼現在,她怎麼會感覺到他是在躲避着她呢?
她擡手正要敲門,門卻自裡面開了。左泓淨看到面前的人兒時愣了下。
“哦,我給你送牛奶……”樂兒有絲尷尬,舉了舉手裡的牛奶杯。
左泓淨眉頭蹙了下:“我不喝牛奶……”
“啊?”樂兒怔住,“那……那……”她僵在那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而他卻一把拿過,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牛奶。
樂兒瞪大着眼,他不是說不喝嗎?
他將杯子還給她,望着她:“你考慮好了沒?”
“什麼?”
“你不是說你要考慮?”
“哦……”樂兒恍然,他是在問她這個嗎?可是,哪有人這樣的。
“如果考慮好了,明天我們結婚。”他看着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什麼?什麼?”樂兒是真被嚇到了,他說什麼?結婚?
“爲什麼?”過了好久,樂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瞪着大眼盯着左泓淨,而他面無表情,她根本就不能從他的臉上找到些什麼。
“你喜歡我嗎?”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問了她另外一個問題。
樂兒沒有回答,只是將眼從他臉上移開,她現在才知道,擔心他怕他想不開,即使他不讓她跟着,而她卻也還是像牛皮糖一樣緊緊粘着不放,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心地善良,不是擔心國家喪失了這樣一個好的人才,而是她喜歡他。
是的,她喜歡他。
看到她久久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的心裡緊緊抽疼,他知道他不好,他知道這樣或許對她不公平,但是,他說:“我會對你好的,我會試着去愛你的,我會……把她忘了的……答應我好嗎?”
他語氣忽然之間軟了下來,沒有以往的霸道,而像是在乞求她的同意。
她的眼越過他,看到了他桌子上的大紅帖子。那是什麼?喜帖嗎?聽如雨說,如風就要和孟紹南結婚了,那是他們的喜帖嗎?
左泓淨感覺到她異樣的神情,順着她的眼望去,他的心一下子有股慌亂,看到她越過他朝着書桌走去,他忙飛快地奔到那裡,將那張喜帖收起。而樂兒卻一把奪過。
“樂兒,我不是因爲這個所以才向你求婚的,請你相信我好嗎?”他忽然之間急切地看着她說
。
而她卻看着手裡的喜帖沒有說話。
“樂兒,我知道對你不公平,可是,請給我次機會,請給我時間好嗎?”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她看不明白也看不真切,她不知道他這是爲了怕她拒絕而擔憂,而是怕他自己不能忘了那個人而擔憂。
她平靜地放下了手裡的喜帖,平靜地看着他,平靜地說道:“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我沒理由答應你。我很喜歡你,從一開始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了你,後來看到你對如風是那般的深情,我更加喜歡你,真的,你那麼深刻的愛着如風,我不吃醋,我只是感嘆,這世上,竟會有如此深刻的情感,那麼的刻骨銘心,那樣的真摯熱烈……我從沒有談過戀愛,也好想談場如此驚天動地的戀愛,可是……”她看着他,輕輕撫上胸口,“我怕這裡承受不起。”
“每一個人想要的愛情都不一樣,每一個愛人的方式也都不一樣,有些人的愛只是掠奪和佔有,霸道的讓被愛的人喘不過氣,而有些人的愛只是一味的付出,只要看着被愛的人幸福,那就是他的幸福……左泓淨,你就是這樣的人,我很佩服你,我也很喜歡這樣的你,如果我選擇和你在一起,我不會要求你忘掉如風,畢竟,那是存在你心口上的一塊烙印,它已經烙上去了,就永遠也不可能再消失……”她看着他,站在那裡對着他說,語氣裡透着真誠。
左泓淨靜靜盯着她看,原來她是這樣善解人意的一個女孩嗎?她所說的話,就像是有釘子,一錘一錘敲擊着他,如風是個永遠的傷疤,而能醫治好這個傷疤的,或許只有面前的小女人。
樂兒終於講完了所有的話,她的臉上也綻開一絲微笑。
窗外的陽光灑下,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猶如天上掉下的精靈般,璀璨耀眼。
她輕輕垂下頭,越過他身邊,朝着門口走去。
而他的心卻因爲她越離越遠的腳步,越跳越烈。心中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彷彿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流失,正在走出他的心痱,走出他的生命。
不,他不要……
他轉身,一個大踏步,從身後將她緊緊摟入懷裡。
“樂兒,樂兒……”他無法一下子走出那一段感情,但是,他也無法放棄即將而來的那份情。他不是因爲失去了一份情而找一份來慰藉,而是這麼多天,她早已不知不覺進駐到他的心底。
樂兒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怔愣了。她沒有掙脫他的擁抱,她也無力掙脫他。她知道,她雖然在拒絕他,可是她的心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她真的能他在一起嗎?她真的也可以有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嗎?她可以嗎?她不會連累他嗎?
“樂兒,如果你真的不介意,爲什麼又要拒絕我?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爲什麼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他在她耳邊輕輕說着。
而她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輕輕拉離他的手,沒有看她一眼,走出了書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