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着這片洞天之中的每一個角落,唯獨此處一座頂天立地的大山之上纔有着些許的燈火照明。
山頂之上一座鑲金嵌玉的營帳之前,一杆繡有金烏初升圖的大旗伴隨着山頂之上的大風迎風飄揚,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其上有無邊金光散出,照亮了整個山頂。
而這座看起來頗爲不凡的營帳之中此時卻是傳出了一道厲喝之聲。
“白統領,你這個統領是怎麼當的,居然能被幾個人族殺了自己麾下這麼多的妖兵。”
上首一位身着金色明光鎧甲、頭戴怒獅金盔的威武將軍正朝着地上所跪之人怒喝道。
被這道宛如狂獅怒吼的聲音一喝,跪在地上的這位姓白的統領心中更是打顫,顫聲道:“金將軍,不是我等無能啊,實在是那幾人太過厲害,將士們均是抵擋不住啊。”
就在這白統領話音方落,一旁的那魔元龍也是抱拳道:“金將軍,如我所料不差,那幾人必定是正道的精英弟子,雖然將軍麾下的衆位將士修爲不弱,但對上這幾個在整個修煉界中都是頗有名氣的天才弟子也是力有未逮啊。”
跪在地上的白統領聽到這魔元龍如此之說,心中大喜,恨不得將其抱在懷裡親上兩口,嘴上也是跟着道:“是呀,將軍,魔公子此言不差,那來犯之敵雖然只有兩人,但其實在是戰力強橫,就連九殿下的兩位客人也是折在了對方手中,實在是卑職的罪過啊。”
說到這裡,這位白統領也是狂飆演技,臉上劃過了兩行淚珠,嘴脣輕咬,彷彿是在爲那兩位客人的身死而悲痛,情真意切,讓人不得不信服。
而那魔元龍聽到此處,也是無力嘆道:“哎,此事怪不得白統領,實在是我那兩位師弟太過逞強,才丟了性命。還請金將軍對於白統領從輕發落。”
“求將軍看在卑職爲九殿下出生入死的份兒上從輕發落吧。”
被這魔元龍一語點醒,白統領也知道此次自己是罪責重大,難逃軍法了,如此還不如請求從輕處置。
金將軍看到一旁的魔元龍站出的時候,眼中鄙夷之色一閃而過。
在他看來,這魔元龍幾人雖然修爲不差、背景強橫,但是卻爲了一點利益出賣自己的同族,此等行爲甚是讓他這種馳騁沙場之人厭惡。
若不是九殿下有令的話,自己哪會容這幾人在此放肆。
“也罷,既然魔公子爲白統領開口求情,那本將軍便對你從輕發落吧。”
先是看了一眼魔元龍,金將軍才衝着跪在地上的白統領說道。
“多謝將軍,多謝魔公子。”
聽到此言,白統領對着金將軍和魔元龍頭如搗蒜般的狂磕起來。
“咚咚”之聲不斷響起,堅硬的山石地面讓白統領的前額腫了起來。
“白統領,你此次所犯罪責有三,身爲主將太過懈怠,導致我妖族男兒損失慘重。此乃一罪,你認還是不認。”
“卑職認罪,卑職認罪。”
金將軍話音剛落,白統領便連聲應道。
“爾身爲主將,卻不帶頭上陣殺敵、鼓舞士氣,反倒是一心逃命,丟了九殿下的臉面。此又是一罪,你認還是不認。”
白統領此時只求活命,哪裡還有心情去管金將軍話中的內容,只是連連應是。
“爾身爲金焰兵將領,負責招待九殿下的貴客,此次九殿下的兩位貴客身死,你已是失職。此也是一罪,你認還是不認。”
“卑職認,卑職認,將軍所言句句屬實,卑職瀆職啊。”
金將軍的話宛如索命閻羅,從上方冷冷傳來,讓此時已經是失了心神的白統領心中崩潰,大聲哭了出來。
“既然魔公子原諒你的罪過,本將軍也原諒你損失慘重的罪過,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棄衆將士如敝履,只顧自己性命而逃,單憑此罪就饒你不得。”
聽到此言,白統領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大禍臨頭之感,而一旁的魔元龍也是急聲道:“金將軍饒...。”
話音未落,一顆臉上佈滿了恐懼之色的頭顱已經是落在了地上滾了兩滾,化成了一顆碩大的白色蛇頭。
“金將軍,你...。”
魔元龍也沒有想到這金將軍居然說翻臉就翻臉,身爲魔道之首——天魔宗的少掌教,魔元龍只感覺猶如被人欺騙,不由地指着金將軍怒道。
“魔公子莫非認爲本將軍處置自己的手下有什麼不妥。”
被人一指,金將軍臉色一變,冷聲說道。
而被僵無命暗中拉扯着衣服的魔元龍聽到此言之後才醒悟過來,自己現在寄人籬下,還有依仗對方的地方,哪裡還能指示對方做事呢。
想到這裡,在魔道之中一向金口玉言、無人敢逆的魔元龍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屈辱之感,但此時還不是翻臉的時候,還要等到自己的事情辦妥之後再另行計較。
“金將軍是在處置自己的手下,我魔元龍不過一外人而已,哪裡會對將軍指手畫腳。”
沉默半晌,魔元龍雙眼微閉,抱拳說道。
“如此便好,畢竟魔公子是九殿下的貴客,本將軍也不敢得罪魔公子的。”
看了一眼彎腰抱拳的魔元龍一眼,金將軍也知道對方畢竟是九殿下的貴客,而且九殿下還有用對方出手的地方,此時還是不能太過得罪。
“既然如此,那貧道師兄弟就先去休息,不打擾將軍了。”
感受着營帳之中凝固的氣氛,魔元龍便開口告辭。
而金將軍見到此幕,也是大喝了一聲:“帶兩位貴客前去休息。”
營帳門外走進了兩名妖兵,對着魔元龍兩人一拜,便將其帶了出去。
等到兩人走後,金將軍纔看着此時已經現出白蛇妖身本體的白統領,心中輕哼。
“你這叛徒莫非以爲投靠了太子之事九殿下不知道嗎?此次本就想找機會將你收拾了,沒想到被那幾個人族先動了手,也省去本將軍一番手腳了。”
心中想着,金將軍也是怒氣大聲,喝道:“來人啊,給我把這蛇頭掛在營帳之前,看看這敗壞士氣之人的下場。”
“是,將軍。”
等到白統領的妖身被拖下去之後,金將軍才喃喃道:“此事還是要向龜老稟報,請龜老出手將那幾個人族的位置算出,我妖族男兒的血不能白流。”
說到這裡,金將軍眼中也是閃爍着危險的噬人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