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能沒有邵家的支持,否則,他別說是將來登基爲帝,甚至連命都未必保得住,在這樣的誘因下,他自然要比二皇子更加着急。
二皇子有着周家鐵了心的支持,可是太子殿下只能夠依賴邵家,一旦他失去邵家的支持,他就是一顆廢棄的棋子。
邵書桓想到這裡,心中不僅隱隱爲太子感到悲哀,他本來就是一顆棄子,早晚的問題。但是,如此一來他卻是想不通安王的打算,安王如此大張旗鼓的把他推向明面,卻是爲什麼?難道就是讓他被人暗算?
還有,邵瀾居然會幫着太子暗算他?他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
隨即,邵書桓自嘲的笑笑,他若是真的死了,就算邵赦惱怒,最多就是把家中的護院小廝殺了一批替他陪葬,還能夠怎麼了?邵瀾是邵赦的長子,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把邵瀾怎麼了。他若是死了,也是一顆廢棄的棋子。
“你在想什麼?”顧少商低聲的問道。
“我想知道,你又是誰?”邵書桓側首,看着顧少商問道。
“我是誰,重要嘛?”顧少商淡淡的道。
“那你爲什麼又要幫我?”邵書桓淡淡的問道,“我就是你們的一顆棋子,任由你們擺佈,對不?”
顧少商沒有說話,半晌才道:“有些人想要做棋子,也未必有那個資格!”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們的目的?”邵書桓問道,把他推到明面,到底有什麼好處?安王如此安排,卻是爲什麼?很明顯的,邵赦原本是準備藏着掖着,能夠瞞多久就瞞多久的,但是……安王卻把他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
只是邵書桓不明白,安王和邵赦的關係似乎非常好,爲什麼要如此做?
顧少商呆了半晌,才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邵書桓冷笑道:“我的想法?我的想法重要嘛?棋子需要想法嗎?”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顧少商低聲道。
這算是向他效忠?邵書桓苦笑道:“我就在那局中,找不到出路,如今,倒是指望着你能夠指點迷津。”
“公子何必在乎那局?”顧少商淡淡的道,“只要公子把目光放遠一點,高一點……”
遠一點,高一點……終於說到正題了,邵書桓淡淡的笑,道:“我什麼都沒有。”
“這個!”顧少商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他道,“這本來是你的東西,我替你保管了一十七年,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玉佩不大,成橢圓形,羊脂白玉雕刻而成,上面雲紋雷飾,瑩潤光澤。
邵書桓慢慢的摩挲着手中略帶暖意的玉佩,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我下一步該怎麼做?”
顧少商沒有說話,只是在他手心中畫了一個字——忍!
邵書桓的嘴角扶起一絲冷笑,忍——說來容易,做到卻是何等難,忍字的頭上有着一把刀,那是插在心口的刀。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絕對的利益,既然太子可以利用邵家,你也一樣可以利用周家!”顧少商笑得比邵赦更像老狐狸。
“我明白!”邵書桓點頭,是的,既然二皇子想他示好,那麼,他也一樣可以利用周家,來平衡一下時局,目前他確實是風頭太盛,天知道安王和邵赦怎麼想?
如果邵赦在他失蹤的那兩天,沒有動用禁軍搜查全城,還不至於把他推到巔峰,現在他是騎虎難下。
“我會安排你進入邵家,保護你的安全!”顧少商繼續道,“邵家的人,現在也不可以信。”
“幫我查個人,可以不?”邵書桓問道。
“公子只管吩咐就是。”顧少商淡淡的道。
邵書桓想了想,把邵府遭遇刺客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又道:“那個叫做杏兒的小廝,失蹤了……至今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顧少商沉吟片刻,問道:“當初刺客出現的瞬間,難道令尊身邊竟然沒有人護衛?”
邵書桓點頭,顧少商思忖片刻,點頭道:“我明白,最多三天,我給你回覆。”
“如果有把握,看樣子你在京城的勢力也不小。”邵書桓淡淡的笑道。
“這個——”顧少商從衣袍下面取出一塊令牌,遞給他道,“我們這等人,都是見不得光的。”
邵書桓接過令牌看了看,令牌上刻着四個古篆“璇璣內衛統領”,反面卻是一個“御”字,心中暗暗震驚不已,他早就明白,顧少商身份不同等閒,卻也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是從事黑暗活動,皇帝身邊的最最恐怖的組織,璇璣內衛。
據說,璇璣內衛乃是大周國開國皇帝建立的一個特殊組織,超然於任何官職之外,從事着一些見不到人的勾當,從來只效命皇帝陛下一人。
普通人甚至不知道這麼一個組織的存在,邵書桓能夠知道,還是托賴於邵赦無意中曾經提到過一句。
就連着邵赦,隱約之間,似乎也對璇璣內衛甚是忌憚。
“是你的意思,還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邵書桓問道。
顧少商盯着他半晌才道:“你是聰明人,爲何問傻話?”
邵書桓住口不再問,把璇璣內衛的腰牌還給他,道:“這個璇璣,和璇璣洞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顧少商淡淡的笑道,“不過是當初先皇仰慕璇璣洞之飄渺神秘,所以就用這個命名內衛罷了!”說着頓了頓,問道,“我倒是好奇,你爲什麼只要鴻通錢莊的銀票?”
“鴻通錢莊是最大的錢莊啊。”邵書桓淡淡的道,想來他和陸無雙、以及了空大師之間的種種,他也都知道了,這璇璣內衛還真是無孔不入。但想想不僅着惱,如果他真和無雙那啥了,這些內衛是不是也準備偷偷在暗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