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那錦衛頭目的話,我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
以前在姥姥的書上我曾經看到過這麼一個精怪,名爲行屍新娘。
照上面的記述,說是有些命格極爲特殊,而且思想極爲純潔的女子,新婚之夜忽然暴斃,原本對男女之事滿心期待卻未曾如願,最後心念化作不甘和怨氣,四九還魂之夜,就會從墳中爬出來,給地方帶來不寧。
這種行屍新娘,有很多極爲特別的地方,但凡見到她的人,有關她已經死了的記憶,都會被抹除,就好像給她入殮發喪之事從未發生過一般!又有說法,說是這種行屍新娘擁有能將人催眠的能力,她想讓對方怎麼覺得,對方就會怎麼覺得。
除了這個特殊的能力外,其面貌和身體跟常人無異,能在陽光之下行走自如。
由於這種行屍新娘一直對男女之事憧憬,所以會到處尋找男人,但由於生前極爲單純,對男女之事未曾經歷,所以一般只是用催眠的方法跟人親嘴,卻不懂得更近一步。
不過,只要被這種行屍新娘親住,陽氣就會在瞬間被抽取!要是時間稍微長點兒,能讓人喪命,甚至是將人吸成乾屍!
這東西沒什麼東西能剋制,除非是火化,而且一旦讓它吸夠一定的陽氣,就算是火,也不見得能對付它了!除非是引下天雷!
白菜從來不近女色,就算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脫光了擺在他面前,他也不見得會有反應,更別說是心動!
但現在,他卻竟然主動輕薄人家姑娘,這不是被催眠了又是什麼?而且那錦衛頭領說我們闖了大禍,應該也是指的這。
見狀,我當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着白菜那邊砸了過去!
我這一石頭當然不是想真的砸死白菜,只是想轉移一下那行屍新娘的注意力,讓白菜死得慢一點兒。
然而,我那一石頭剛砸過去,那行屍新娘,忽然就眼中含怨的睜開了雙眼朝着我望了過來!
就在我跟對方目光接觸的一瞬,眼前的事物忽然改變,只瞬間,我就掉進了一片汪洋大海里!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我明明會游泳,但無論我怎麼划水,都就是浮不上水面!
不用說,我也被催眠了!而且這種催眠的可怕之處在於,如果你在被催眠的時候喪生了,那現實中的你,也會在那強烈的暗示下死亡!
這你大爺的就難辦了,如果說我現在是在跟什麼陰物接觸倒沒事兒了,手鐲項羽已經幫我弄了回來,只要那東西敢碰我,就會在瞬間引下天雷將其擊斃。
問題是對方跟我根本沒有任何的接觸!
一邊儘量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以保證肺部所剩的氧氣能堅持更長時間,我一邊飛快的想起了辦法。
可能是求生欲使然,也可能是人在生死邊緣那一瞬的靈光一現,就在我感覺快要憋不住氣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出現一個辦法,也不管能不能行得通,二話不說摘下手鐲就朝着正前方扔了出去!
剛纔我雖然在“水裡”掙扎了那麼一會兒,但在感覺到無法浮上水面後,就立馬放棄了。
這樣說來,我的身體應該沒怎麼移動過,方向應該也沒什麼變化。
所以,我才照着之前白菜他們所在的方位丟過去了自己的手鐲。
興許是命不該絕吧,我剛一丟出手鐲不久,一聲尖叫就傳進了我的耳朵,眼前的景物,也在瞬間變回了之前村口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白菜,已經是一臉烏青的倒在了井旁,雖然看上去有些嚇人,但好在還有氣兒在。
而之前那女子,則是已經不知了去向。
遠處那女子的父母,也一臉莫名其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邊抓着後腦勺,一邊滿臉疑惑的朝着村子裡走了回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一個問題,我好像確實是錯怪好人了,而且還把人給揍成了豬頭三!
弄明白這一點後,我不由有些尷尬的回頭望向了那錦衛的頭領,但對方,卻只是朝着我投來了一個責怪的眼神,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報復舉動。
這一點,倒是讓我對這個特勤部的戒律堂產生了極強烈的好感。
不過,簍子是自己捅的,總不能讓別人來給我擦屁股吧?
所以,我當即上前一邊賠不是,一邊向對方詢問起了那行屍新娘的逃跑方向,並拍着胸脯打着包票說這件事情我會解決好。
“就算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就你一個莽漢,能對付得了一隻已經成了氣候的精怪?你去了不等於是去送死?”
在對方的命令下,其他錦衛也閉上了嘴不願向我透露任何消息。
其實,別說是向我透露消息了,他們不羣起而攻的圍上來揍我,我已經是燒了高香了!又怎麼還敢奢望他們能告訴我什麼?
剛纔被催眠的,除了我,還有我這邊的所有人,就連袁柳也不例外,只不過除了我,其他人好像都沒遇到什麼危險。
不過也因爲這樣,看到那行屍新娘逃跑的,除了特勤部站在另一個方向的一些人,基本上就沒人了。
沒辦法,爲今之計,也只能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等到白菜的情況穩定了,再問問米看看了。
警戒一解除,其他村民就圍攏到了村口,開始交談起了剛纔聽到的情形。
由於見到過行屍新娘的人都是被催眠的,所以大家的記憶,都是零零散散的,有的說聽到了鬼叫聲兒,有的,則是稱那是殭屍,總之是亂七八糟沒一句可信的。
好不容易找了家願意收留我們的人,我二話不說就把白菜給扛了進去。
白菜陽氣喪失過多,雖然還有氣兒在,但也已經跟個死人沒多大區別,現在能把他救醒的方法,就只有人工過陽氣給他了。
而這個方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畢竟我是鋼鐵直男,別說是跟男人嘴對嘴了,就是女人,我也只碰過鍾靈兒那麼一個,而且當時還是在藥物的作用下。
但救人要緊,我也只能是勉爲其難了。
當然,這種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我是謊稱要問米,把房門鎖死了,連袁柳也沒讓進來後開始的。
過程就不說了,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大約一刻鐘後,白菜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而我,也因爲陽氣虛耗過度,一腦袋倒在了牀上昏睡了過去。
由於這種陽氣的虛耗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恢復的,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
我是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後驚醒的。
剛一打開門,袁柳就一臉曖昧的往裡頭探,“昨晚,你們怎麼沒動靜啊?”
一看對方的眼神,一聽對方的語氣,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兒!
“去去去,瞎搗什麼亂?什麼動靜不動靜的?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
“喲!你們做都能做,還不讓別人說呀?再說了,我也沒說什麼不是?你這麼緊張,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原本我就有些心裡發虛,被她這麼一說,還真是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更要命的是,白菜這個時候也醒轉了過來,而且張口就給我來了一記神補刀!
“怎麼?就算我們兩個有點什麼又怎麼樣?礙着你了?”
白菜早就看出了袁柳對我有那麼點兒意思,只是我一直都沒承認。他早就在找機會想從袁柳那裡套話,這麼一說,袁柳當即就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而就在我們三個在這兒亂扯,我剛想以要問米爲藉口把袁柳轟出去的時候,村子裡忽然響起了急促的鑼鼓聲!
那鑼鼓聲我是再熟悉不過。以前我們村兒出了什麼大事兒的時候,都是用這種方法把人召集起來的。
而這次,剛有一處傳來鑼鼓聲,第二處鑼鼓聲就緊接着響起!接着,是接二連三,響起了十多處的鑼鼓聲!
一時間,整個村子都被鑼鼓聲所充斥,鼎沸的人聲,也跟着傳了過來!
“怎麼回事兒?怎麼這麼熱鬧?”
“熱鬧你個頭啊!肯定是出大事兒了!”
在責罵了袁柳一聲後,我和白菜就急急忙忙的奔了出去,直接朝着離我們最近的一處鑼鼓聲就奔了過去。
“我的兒呀,你怎麼了這是?可千萬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啊!我們這孤兒寡母的……求求你們,快給我兒找個郎中吧!”
我們一到,就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癱坐在了地上,懷裡,是一個跟白菜昨天的情形一樣的男子,只不過這個男子的情緒比白菜還要嚴重,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難不成,昨天一夜……”
“難說,昨天那錦衛頭領也說了,我們闖了大禍,那東西已經成了氣候了!”
“那我們現在……”
我跟白菜正商量着該怎麼辦的時候,昨天那錦衛頭領已經帶着人衝進了院兒裡。
“你不是很喜歡管閒事嗎?怎麼這會兒卻不管了?”
“就是!昨天還拍着胸脯說什麼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合着就是一個光說不做的軟蛋!”
一看到我,兩個錦衛就開始在那兒冷嘲熱諷了起來。
而昨天那錦衛頭領,則是二話不說就衝上了前去,一邊從那老婦的手裡把人接了過來,一邊快速的下達了讓所有人分頭去救人的命令,而且命令一下達完畢,二話不說對着對方的嘴就吹了過去!
一見到那畫面,袁柳當即就朝着我投來了怪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