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星一定要遵循本心,你在幻境中的文符很罕見,但也不要勉強追尋,屬於你的永遠屬於你,即便這次錯過,將來還會成爲你的,所以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爲好。”
文掌院的話若有所指,“甲”和“鼓”文符是極少在復考中出現的,一般人若是看到必須拿下,現在就看嶽恆有沒有這個機緣了。
“謝文大人指點,學生知道了。”嶽恆恭恭敬敬稱謝。
文掌院不再多言,來到紀琮的面前說出類似的話,然後再換下一個,低聲囑咐。
嶽恆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紀琮,正好對方也在看他,兩人對視一笑。
嶽恆一直都對這個紀公子充滿好感,不像匡青匡雲那般敵意,他自覺自己獲得頭名是運氣,紀琮纔是真正的實力,兩人此時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此時引星最重要,嶽恆閉目思考,神識來到神宮內。
他體內神宮空間再次變大一點,經歷了《常武》幻境的洗禮,擴大是必然的。
除了“生”文符圓盤在神宮空間按照軌跡飛舞之外,嶽恆注意到還有兩個若隱若現的乳白色光點在空中飄蕩,看不清楚上面的具體字跡,僅僅只能感受到它們力量的大致方向。
“一個輔助性,一個防禦性……看起來匡青說對了,我還真怕死,一個進攻性的文符都沒有。”
嶽恆笑了笑,也不知選哪個好,乾脆聽從文掌院的建議,隨心而爲。
“伏羲神靈在上,楚國祁郡洪縣,楚幽王十四年入春考覈,求伏羲星辰之力加持,助文人考生引星,激活神宮,孕育文符,壯我人族,揚文人之威!”
隨着文掌院的祈福祝願,洪縣縣學府院大陣激活,一股紅色光柱沖天而起,射向茫茫太空,正對遙遠的伏羲星辰方向。
很快,反射過來的紅光灑落在每個考生身上,從他們頭頂眉心上穿透而入,考生們表情各不相同,有人痛苦,有人迷茫,有人安詳,有人欣喜。
站在第一個的嶽恆,他竟然是愁眉苦臉的表情,看得其他文人考官們暗自稱奇。
嶽恆意識停留在神宮內,那道突然射入的紅色光芒如同耀眼的太陽一樣,懸掛在神宮空間外部,照射着扁平的神宮區域。
“被紅光照射後,‘生’文符的轉速更快,這必定是伏羲星辰的光芒。那兩個發光點應該就是文書典籍中所稱的‘孕育文符’,孕育嘛,不懷胎十月,估計不得出來。文掌院說過,隨心而來,這兩個文符肯定是最適合光照的,我該選輔助呢?還是選防禦呢?”
嶽恆在猶豫這一點,他仔細回想之前學習過的文章,又在腦海中快速搜尋類似的詩文,試圖找到自己文心中最突出的意識。
很快他就放棄了,穿越前學的那些東西基本上都無用,記憶中詩文太多,許許多多文章不知道究竟會與哪個甲骨文產生共鳴。
現在考慮這些沒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孕育出新文符再說!
“點兵點將,點到誰是我的大兵大將……嗯,如果這次引星能再次孕育出新文符,我就是二級學員,而不是一級童生了……好!就是你了!”
嶽恆點到了輔助性光點,試圖用意識控制整個神宮旋轉方位,想讓那個輔助光點固定下來,慢慢移動到紅光照射最直接的地方。
但是,他的意識根本無法移動光點的位置!
不僅僅是兩個孕育中的文符,就連“生”文符也無法從軌跡中跳出來。
“什麼!文符竟然是固定軌跡,不可人爲移動的?”
嶽恆以前只是召喚使用過它的才氣能量,從來沒有做出移動位置,改變運行軌跡的事,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他傻眼了,他發現自己對神宮和文符瞭解的太少,假如所有的文符都不是依據他自己的想法孕育而出,萬一哪天幾十個文符在神宮內運轉,碰撞到一起,或者是哪天飛出神宮,失去控制,他該怎麼辦?
“還好,伏羲星辰的紅光是可以控制方向和強度的,先衝擊再說!”
嶽恆將神宮和文符的不解暫時放下,決定等引星之後再找機會問文掌院,在文人修行的道路上,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新手,還得要前輩指引教導才行。
考生們的引星時間各不相同,已經有考生醒過來,臉上充滿興奮,如夢如幻一般。
不少文人考官看着這幫童生,又想起當年自己成爲童生時的場景,第一次激活體內神宮後,看着那個將會伴隨自己一生的文符漂浮在神宮內,那種激動的心情與今日考生無異。
崔侍郎的眼睛一直盯着嶽恆,就連嶽恆身邊的第二名紀琮睜開眼,他都沒有轉移目光。
不僅崔侍郎,幾位主考官都在觀看嶽恆的表現。
他們成爲文人已有幾十年時間,對神宮和文符,個人修煉,才氣訓練,文心培養,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看別人修煉也能給自己帶來啓發,尤其是如同妖孽一般的嶽恆,身上蘊藏着太多的秘密。
“他是考前童生,神宮已經成型,伏羲星辰之力對他的作用遠比其他人要大,別人要浪費力量開拓神宮,而他可以完全用於文符孕育成長,說不定今日能孕育出第二枚文符……”
“這可不好說,文符孕育不是說有就有的,不知道他對神識分裂懂不懂,他只創作出一首‘共鳴之文’而已,談何容易?”
“文大人真認爲他只有一首‘共鳴之文’?”
“‘共鳴之文’豈是這般容易作出來的?”
“幻境中不是有強光出現嘛!文大人,你家小女與嶽恆也是男才女貌的絕配,爲何不給年輕人鼓勵,反而百般刁難?”
“蘇大人誤會了,文某擇婿可沒這般隨便,嶽恆也非我良婿人選……”
“喏,齊大人,你可聽到了,要爲我作證啊!文大人不想招嶽恆爲婿,那我蘇某可就不客氣了,今日事畢崔大人帶他去了祁城,明日我必定攜侄女相邀,我侄女二八年華,善解人意,文采過人,貌美如花……”
“蘇大人!你可不能這樣,我小女已經與他發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
“哈哈!文大人你終於承認了!不過,今日所有人都會忘記《常武》之事,這個誓言誰又能記得?齊大人,或許明年今日,我會再來洪縣,廣撒喜帖!”
“……”
考官人羣中,幾人說着說着就笑着爭起來。
文掌院心中不捨,可又拉不下臉皮,蘇巡檢似乎真有爲侄女拉郎配的打算,齊縣令也湊起熱鬧,連連嘆氣,說自家沒有適齡女子,否則必定加入爭搶嶽恆的大軍中,急的文掌院臉紅脖子粗。
衆人說笑歸說笑,眼睛一直沒從嶽恆身上挪開過。
一百三十九名童生都引星完畢,人人面露喜色,低聲交流,只有引星時間最長的嶽恆仍然被紅光籠罩,雙目緊閉,體表藍色光芒頻頻閃爍,紅藍交替明顯。
考官們沉吟起來,崔侍郎心中暗暗稱奇:“考前童生在引星時大多選擇擴大神宮空間,夯實基礎,將伏羲星辰之力轉化爲才氣,這樣與同級別文人相比,可以使用出更多次數的文符。可像嶽恆這個狀況的,似乎是在衝擊孕育文符呀!”
在場考官多則孕育出八枚以上文符,比如四級儒士崔侍郎就是十枚文符的文人,三級學士齊縣令體內也有七枚文符,對孕育文符的過程太瞭解不過,這藍光狂閃,不是突破前兆又是什麼?
“此子妖孽,不僅考前已經自我突破,竟然在引星時想再次突破,難不成他想一次就成爲二級學員不成?”
“突破了!他竟然成功了!”
“天哪!他小小年紀,竟然連番孕出文符,選擇在引星時二次突破,這可是文人史上極爲罕見的事情,必將打破文部記錄!”
在場所有人都看着全身被濃郁藍色包圍的嶽恆,感受到天地元氣的壓力,旋轉的風暴中心正是嶽恆,來自伏羲星辰的紅光被濃縮成一道鮮紅的光亮,刺入嶽恆眉心,最後隨着元氣潰散四散炸開,徹底被藍色光芒替換掉。
嶽恆睜開眼,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喜色,他竟然在引星時激活了體內第二個“春”文符,想必是春考寫出韓愈那首《早春》時,共鳴自行孕育出的文符種子,今日突破,水到渠成!
他發現所有人都盯着他,像看怪物一樣,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眨眨眼,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無辜表情。
文掌院說道:“引星已經結束,首先恭喜諸位全部成爲童生,成爲真正意義上的文人!”
低低的歡呼聲不斷,這些十八歲左右的孩子們總算是邁過門檻,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大多數人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表現地更加沉穩一些。
文掌院繼續說道:“其次,所有的童生都要入住縣學府院繼續鞏固境界,系統學習文人修煉方法,終身信奉伏羲大帝神靈,文名入籍,換童生服。”
考生欣喜之極,無數人等的就是這一天,只要文名入籍後,就再也沒有血徵之憂,成爲文部一員,從此走上一條文人升級的康莊大道。
“切!不就是一個文人公務員身份嘛,國家開工資,安排工作,養老,醫療,分房……”嶽恆一點都不以爲然。
文掌院又說過幾條注意事項,下面就是專人帶考生登記文名,童生入縣學府院等事。
嶽恆剛準備走,崔侍郎叫住了他:“嶽恆,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