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噗通!
嘩啦!
噗通!
在一片看不到海岸線的汪洋大海中,一股暖溼洋流與冰洋海水攪合在一起,衝擊形成了一人多高的海浪,起伏高低不定,海浪延綿不絕。
天空中盤旋着成羣的海鳥,不時有幾隻俯衝入海水中,再次飛起時,嘴裡都會叼着一條海魚。
暖溼洋流給這片冰洋帶來了豐富的食物,各種微小的浮游生物,不同品種成羣的海魚,鋪天蓋日捕捉魚羣的海鳥,一條完整的食物鏈圍繞着這道洋流運轉着,千百年來一直如此。
撲騰撲騰……
一些的海鳥落在暖溼洋流上的一塊浮冰上休息,它們對暖流中出現浮冰感到不理解,但這確實是一個極好的臨時棲息場所,海鳥們在浮冰上吞食小魚,排泄糞便,甚至好奇地去啄這塊晶瑩透明的人形冰塊。
冰塊不大,容納的海鳥數量有限,爲了休息落腳,一番爭鬥打鬧是少不了的。
呼啦啦!
遠方的海鳥羣全部驚慌飛起,冰塊上的海鳥同樣一走而空,不遠處出現了一艘人類捕魚船的桅杆,這是一羣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暖溼洋流給人類帶來幾乎享用不盡的財富,人類是此片海洋的霸主,就連強大的海洋妖獸也不敢靠近這片海域。
“收網!”
一個身材高大,肌腱發達的大漢站在船頭龍首位大聲喊着,大漢赤着上身,渣須黑臉,古銅色的肌膚,胸前背後紋着咆哮的海龍,看上去就是一個強人狠人。
其他的船員聽命行事。喊着口號拉起一側龍吊上的繩索。
整齊的聲音充滿力量,巨大的漁網一截一截向上跳起,逐漸升出海面。出水後,魚網與海交界處如同沸騰的鍋底一樣。產生密密麻麻的大動靜,無數肥壯的雪白海魚跳躍着,想要衝出漁網,向四周瘋狂逃竄。
“恭喜家主,第一網就是鱈魚大豐收啊!”一個老海員湊在大漢身後,笑着說道。
大漢同樣滿臉微笑,摸了一把臉上的海水,眯着眼看向沸騰的漁網:“今天加餐。好酒好肉伺候!”
老海員一臉欣喜道:“多謝家主,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大漢心情很好,看着被海員拖上來的巨大漁網,縱是做這一行數十年,第一網能打到這麼多的海魚,也屬罕見。
他準備跳下甲板檢查,忽然聽見瞭望塔上傳來驚呼聲:“一千步外海面上飄着一個古怪的冰塊!”
大漢一驚,一個健步衝向船首,舉起胸前的千里鏡看過去,很快就找到目標。
晶瑩透明的冰塊沿着暖溼洋流起伏不定。不斷折射着太陽的光線,閃閃發光,相當刺眼。
大漢心中一沉。暖溼洋流中出現浮冰很不正常,他的眼睛很毒,看到冰塊裡面明顯是一個人,不知死活,不知底細。
在海洋中討生活的漁民們千百年來都秉承着一個信念,看到海上落難者必須相救,因爲不知道哪天自己也會落難在海洋中。
“阿星阿昆,你們去看看!漁船衛隊跟我來,提高警戒。小心這是陷阱!”大漢大吼着命令道,船上的海員加快速度。迅速處理倒在甲板海倉中的收成,衛隊全副武裝。進入戰鬥警戒狀態。
阿星阿昆兩個人放下一塊小舢板,兩人揮舞着船槳,逆着暖溼洋流前行,沒用多久就來到浮冰前,用特製的漁網長兜抓住它。
“家主,這是一個冰封的人類男子,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怎麼辦?”阿星手中拿着一個通訊文盤,仔細打量着冰塊中的男子,警惕彙報道。
船首大漢道:“四周有沒有異常?”
“一切正常,阿昆說沒有聞到海妖海獸的氣味,應該不是海妖獸放出來的誘餌。只是這個冰塊有點古怪,好像怎麼都不化!”阿星用手摸了摸,確實是冰塊不假,表面上還有冷霧在四周蘊漾,可即使在暖溼洋流沖刷下,也沒看到冰的體積減少。
大漢想了想說道:“先帶回來再說,今天先收工!”
漁船返航,帶着沉甸甸的收穫,衆海員喜氣洋洋,今天家主心情好,好酒好肉加餐,回去還有一筆獎金,誰不高興?
船艙內部,四五個大漢警惕地看着那塊浮冰,一個乾瘦的老頭正蹲着檢查,他手邊醫藥箱內擺放着各種瓶瓶罐罐,正試着用各種手段清理冰塊,查看裡面人的情況。
艙外,阿星阿昆正在甲板處理海魚,一旁工作的海員全都在聽他們吹噓。
“嘿!我阿昆活了三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浮冰順着暖流漂移的,這冰塊根本就沒有融化的跡象,我感覺這是海神的力量!”
“最奇怪的是,裡面那個人面容扭曲,好像蒙着一層黑霧,看不清楚他的真實相貌,不過我敢肯定很醜陋,說不定是妖邪一類的惡人!”
“就是!要是我,絕對會將這個冰塊重新丟進洋流,也只有家主好心救他!”
“哈哈阿昆,要是裡面封印着一個不穿衣服的美女,你恐怕就會立刻改變說法吧?”
“那還用說?啊!玉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喜歡你!真的,你要相信我……”
甲板上歡聲一片,衆多底層海員麻利地幹着活,在勞累的工作中,這種偶爾穿插的笑話可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讓勞動不再枯燥。
叫玉兒的女廚娘俏臉微紅,不過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她與其他女人一起在魚羣中走來走去,很快就挑出魚羣中的珍珠魚種,珍珠魚比一般的海魚要貴上許多倍,但是數量非常稀少,這種萬中挑一的細活只有女人才能幹。
等她離開底倉時,好奇地來到客艙區,想要看看冰封中的神秘男子究竟長什麼樣。
她在船長室門外聽見了家主的聲音,還聽見了衛隊長,隨船靈師這些人的說話,她好奇地扒在窗沿,悄悄探頭向內張望着。
船艙地上躺着一個男子,冰塊已經融化完了,地面上到處都是水,這個男子看上去身體虛弱,動彈不得,靈師羅老頭正在用手扒拉着他的腦袋,搖着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