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卿一人跪在客廳,時間一長,恍惚間,她竟然有些犯困了。
就在她整個人要睡着的時候,身邊似乎有個人走了過來。
初卿微微擡眼,這纔看到是言司遠。
他來這裡做什麼?初卿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些疑惑。
可她始終沒有出任何聲音……
初卿索性假裝看不到言司遠,卻驀地感覺一陣暖和,她擡眼看了一眼身上的毛毯,狐疑的掃了言司遠一眼。
“你難道不介意我打了你的小情人?”初卿的下巴微擡,對待言司遠的態度完全不卑不亢。
言司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我不相信是你。”
“你相信我?”初卿驚訝的瞪大眼角,原本想問爲什麼,轉念一想卻還是算了:自己的職責,不過是拴住言司遠的心罷了……
何況,她和言司遠之間,也達不到交心交談的程度。
初卿抿緊脣,垂下了眼眸,不再看身邊這個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
她一時間沉默了,沒有吭聲,言司遠也沒有揪着這個問題不放,而是沉聲道,“算是吧。你真不回房間?”
“不回去了,你趕緊去睡吧。”初卿撇了撇嘴趕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她現在圖一時舒服回去睡了,等明天被打掃的傭人發現,告訴寧嫣兒,或者是更慘,直接被寧嫣兒,言振邦兩人抓了包,可就不僅是罰跪一晚上那麼簡單了。
她兩隻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揉捏着已經痠痛的地方,心中愈發堅定,初卿,你要撐下去!
言司遠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微疼,忍住覆蓋上去幫她緩解疼痛的衝動,看似淡漠道,“那我在這裡陪你。”
會在晚上出來看她,就已經夠初卿詫異的了,這會兒竟然還要陪着自己,初卿震驚的無以復加,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他,眼中明明白白寫着,“你,你不回去嗎?”
言司遠今天是怎麼了?
初卿心湖中好似被砸入了一塊巨石,翻滾出浪花朵朵,心緒因此不再平靜,她的神情變得複雜,最後只悶聲說了一句,“隨便你。”
“嗯。”言司遠說到做到,一隻手撐在羊毛地毯上,席地坐下來,一雙大長腿盤着,腰桿挺得筆直。這個得上天眷顧的男人,即使如此姿態,也沒削弱他分毫帥氣和吸引力。
他瀟灑如行雲流水的動作,讓初卿忍不住停留了片刻視線,愣愣地看了半響,當她對上男人好似浮現出笑意的眼眸,才猛然回神,淡然地再次低下了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水晶燈照耀下,感覺不出變化,但窗外的月亮,確實在一點點西移。
初卿輕輕地開口,“你還真在這裡陪我麼?再不回去睡覺,明天上班可能要遲到了。”
言司遠精神奕奕的坐着,聞言瞥了她一眼,道,“沒事,我精力好。何況……”他說到這裡,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頓了一下。
初卿好奇心起,追問道,“何況什麼?”
言司遠脣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何況我是老闆,我說了算。就是不去公司,也沒人敢說什麼。”
初卿被這句話噎了半晌:“公司員工是不敢說什麼,但父親要是知道……”
想到嚴肅得跟國家領導人似的,隨時都像是在開會一樣的言振邦可能會因此對身邊的男人發火,初卿不禁在心裡笑了一聲。
言司遠疑惑的瞟她一眼,“你怎麼會覺得,他會因這種小事生氣?”
況且,他隨口就能說出一大堆正當的理由,讓人挑不出刺。
“沒什麼。”初卿比了個止住的手勢,不再吭聲。每次和言司遠計較,她都佔不到上風,乾脆閉嘴算了,還能清淨點。
言司遠收回目光,如她所願,沒再說話。
客廳裡重又恢復了安靜,只有窗外的風颳着,能聽到一絲絲細微的風聲。
在這種適合睡覺的環境裡,初卿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不過幾分鐘,下巴抵在鎖骨上,眼瞼漸闔,很快在這一片寧靜中睡了過去。
倒是言司遠,一直精神的很,黝黑深邃的眼眸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眼角餘光瞥到她有些歪着腦袋的姿態,眉梢一挑,輕聲喊着初卿,“初卿,初卿?”
初卿絲毫反應都沒有,確定她是真的睡着了,言司遠看着她單薄瘦消的身體,跪一夜鐵定膝蓋受不了,可能還要感冒發燒,一想到此,身體快于思維的行動起來,言司遠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已經睡過去的初卿,從冰涼的地板上抱起。
等言司遠反應過來的時候,初卿已經在他的懷裡了。言司遠懷中的分量清晰提醒着他,剛纔做了什麼。
他竟然因爲擔心初卿會生病,直接把人抱起來,還準備就這麼抱着她回房間!自己這是在關心這個女人麼?還是不由自主的……這種超乎自己計劃和控制的感覺,好像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言司遠眼神莫測盯着初卿的小臉瞅了一會兒,長腿邁開,朝樓上走去。
隨着走動,初卿身上清馨的體香氤氳在他鼻翼間,擱在肩膀上的腦袋更是有幾縷碎髮在他脖頸上來回浮動,傳遞出酥麻瘙癢的感官刺激,小腹間一團火焰冒出,很快盛大。
言司遠腳步不禁加快了些,到達臥室外,維持着雙手抱人的姿勢,一手擰開門,正要進去,初卿嚶嚀一聲,睜開了眼。
她眼神迷茫了一瞬,呢喃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雕花欄杆和佔據了一大片天花板的水晶吊頂直直落入視線裡,明擺着告訴她,自己目前的位置不在客廳地毯上。而被言司遠公主抱的姿勢,更是讓她不自在的很。
這種親密的行爲……
言司遠垂眼看她,聲音喑啞着解釋,“你睡着了,我抱你回臥室睡。父親那裡,明天有我,不會讓你再被責難。”
他難得爲初卿做些什麼,這麼直言護着她,更是第一次。
但初卿並不感動,耳邊聽着他的話,一字一句猶如冰雪落在身上,她很快清醒的不能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