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楚王病的不輕,不然也不會用這種辦法意圖收集對自己有利的靈丹寶藥。
三十兩靈石其實不是一個太大的數目,哪怕是三百兩,在很多人眼裡也算不得什麼,比如現在的孟宣。能夠爲了省下這筆錢財而出手替楚王治病的,大概也就是剛剛步入真靈境的小仙門修士,他們窮,靈石都得省着花,只是,這樣的人又指望他們有什麼好丹?
不過話說回來,楚王庭或許是在用這樣的法子向修士們昭示自己的誠意。
只要肯晉升靈丹寶藥便可省去三十枚靈石,只要肯出手爲楚王瞧病便被奉爲上賓,那麼若是真的將楚王的病治好了呢?大概楚王庭一定不會吝嗇豐富的賞賜吧!
孟宣低頭想了想,便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在兩個衛兵驚詫的目光中離開了。
待到他回來時,已經換了裝束,改了氣機與容貌,任誰也無法與剛纔的他聯繫到一起了。
再次彬彬有禮的過來,直言自己是一介散修,擅長藥石之術,欲進宮爲楚王問診。
此時的孟宣看起來只是真氣境界,與剛纔的真靈模樣天壤之別,但兩個衛士見他是特意來爲楚王瞧病的,因此一點也不敢怠慢,恭敬的將流程與他講了一遍。
方法很簡單,城門左面便有一面黃色的求醫榜,只要認爲自己有能力替楚王瞧病,便可以將那張榜單揭下來,城內的高人們自然會有所感應,派譴人前來迎接。
孟宣便邁步過去。直接揭下了榜單。
在榜單離開城牆的一霎間。一道靈光沖天而起。整個楚王都的人頓時都擡頭觀看。
“又有人揭榜了,也不知道王上的病能否治好!”
“哼,世間修士裡也不乏裝神弄鬼哄騙銀錢的,這一個月裡揭榜的人難道還少了?還不是連楚王的病因都瞧不出來?甚至有很多連前面的考覈都過不了呢……”
孟宣接下了榜單後,便立在原地等候,城內的反應很快,一輛黃金異獸車在一盞茶功夫之內便到了城門口,車上有一個看起來身份不低的臣子與兩名內侍。打量了孟宣一眼便請他上車,言辭之內倒也客套,只是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眼底的那一絲狐疑味道。
沒辦法,他們已經遇到了太多騙子了,更何況此時的孟宣看起來又是如此年輕?
不過楚王庭對求醫一事實在太看重,哪怕有一絲希望也不想放過,所以他們雖然覺得孟宣太過年輕,而且修爲也不夠高,但也不敢將不滿神態擺在臉上。
“不知這位先生道號爲何?仙山何處?”
車廂很大,三個人並不顯得擁擠。還未下車,那名大臣模樣的人便恭敬的問道。
“一介散修而已。你可以喚我作去病道人!”
孟宣隨便向他拱了拱手,笑吟吟的回道。
“這……”
那名大臣有些爲難,他顯然看出了孟宣並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便是散修也該有名有姓,小先生既然敢揭王榜,便與咱家說一下姓名何妨?畢竟求醫的可是咱們楚王陛下,不管您能否治得好他老人家的病,我們也都擔着一份小心!”
一個細長眉眼,細皮嫩肉的胖內侍細聲細語的說道,言辭有些無禮。
“爲楚王治病還要通報姓名麼?這榜上卻沒有寫明!”
孟宣笑了笑,擡了擡手裡的黃榜說道。
“榜上確實沒有明寫,因爲公主殿下發話了,不論是何人,哪怕是商域的魔種,只要能爲王上治好病,我們也會奉爲上賓,但我們做下人的卻不能不加份小心,你們修行之人都是無法無天之輩,若被身份不明的人接近了王上,萬一惹出了什麼亂子,這干係卻要誰來背?”
孟宣越聽越不舒服,好好的揭榜治病,而且他估計着,這世上能治好楚王之病的人也就自己了,偏偏中途跳出來了一個太監,陰陽怪氣的擠兌自己,心裡沒火纔怪。
當然了,這也是孟宣少在紅塵行走的緣故,他自然不知道,楚王庭各地的官員,尤其是楚王宮之內的人,內心裡其實都把仙門中人當成無君無主的逆賊,內心好感欠缺,若是孟宣顯露了自己真靈境的修爲也倒罷了,但他偏偏看起來只是一個真氣境的少年修士,這內侍自然就忍不住嘴欠要敲打他兩句了,說白了就是過過嘴癮,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孟宣爲了隱匿自己的身份,特意換了真氣境的氣機,其實是一步臭棋。
“某家是來爲楚王治病的,卻不是來聽你這陰人胡說八道的,若是王庭有誠意,某家便去爲楚王施展一下回春之術,若是信不過某家,這王庭不進也罷!”
孟宣冷冷說道,只聽得那內侍臉色大變,若是真靈境的修士罵他爲“陰人”也倒罷了,竟然連個真氣境的修士也敢如此,簡直就是翻了反了天了。
“大膽,竟敢這樣羞辱咱家,我看這王庭你也不用去了,直接剁了喂狗吧!”
那內侍火冒三丈,直接指着孟宣的鼻子罵了起來。
孟宣冷眼瞧着他,幾乎忍不住要一掌拍死他。
“哎呀,喬寒公公熄怒,這位小先生也熄怒,莫要因一兩句口角誤了大事……”
那名官員急忙出來調停,他卻是個有眼色的,雖然初時見到孟宣年輕,有些懷疑,但見到孟宣敢直面臭罵那內侍之後,他反倒對孟宣另眼相看了,畢竟沒有本事的人可沒有這麼大火氣,這少年受不得一點辱,反倒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他肚子裡其實是有貨的,不是江湖郎中。
那內侍也不敢真個對孟宣怎麼樣,畢竟一個專程來爲楚王瞧病的大夫若是被自己中途便砍了喂狗了,傳出去就是一個包藏禍胎的罪名,王庭的怒火他可承受不住。
“哼,真以爲楚王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凡欲進宮爲楚王醫病者,都會先展露一下自己的醫術,真有真才實學的,纔可以進宮,沒有真才實學,便直接就逐出王都,你若是真沒有與脾氣相匹配的本事,待你被逐出王都之時,便是咱家要你喪命之時……”
那內侍喬寒想着,陰瘮瘮的看了孟宣兩眼,也不再開口了。
直到來到了王都西北角上的一座荒廟之後,孟宣才知道,所有準備自薦爲楚王瞧病的大夫,都要先在此測試一番,有本事的纔會允許進入王宮,沒有本事的倒也不會殺你,只是會直接逐出王都,這也是人之常情,楚域之王確實不是某個人說句自己懂醫術便可以見得到的。
而這測試,倒也簡單,這荒廟裡關押了數十個身患惡疾的病患,若是能將他們中的某個人治好,便算是過關,若是治不好,那就收拾一下滾出王都吧!
孟宣也不知道楚王都哪裡來的這麼多病患,當然楚王庭有的是辦法,有很多可以讓健康人染上惡疾的方法,隨便哪種都能夠製造出這種身患惡疾的試驗品。
“給他安排一個最難治的人過來!”
內侍來到了荒廟之後,便向負責這裡的一個官員說道。
那官員會意,很快便有配帶着護身玉符的侍衛將一個菴菴一息的老者帶了過來,看這老者的模樣,似乎隨時會斷氣了,這樣的病者,哪怕是他的病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也會變得非常難治,因爲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一些常規的醫治手段用在他身上他也承受不住。
“病的還不夠啊……”
這內侍繞着這個老頭轉了一圈,忽然一腳踹在了老頭背上。
他的修爲竟然不弱,足有真氣七重,這一腳登時踹的老頭口噴鮮血,本來還剩一口氣的,如今卻只剩半口氣了,只怕盞茶功夫都撐不過去。
“去病道人是吧?請出手吧,若是治的好,便舉薦入宮,若是治不好,嘿嘿……”
那內侍陰瘮瘮的看着孟宣,不懷好意,他這般做法,倒也符合楚王都的規定,因爲爲了得到楚王的賞賜,前來揭榜爲楚王治病的人實在太多了,爲了考驗醫者的水平,他們經常加重這些考驗病患的病情,連傷加病,越重越好,越是這樣越能顯露醫者的手段。
不過,這個舉動卻頓時惹怒了孟宣,眼神冰冷,寒聲道:“半個時辰之內,我要你的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