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對阿玲的生活並不瞭解,甚至說只見過幾次面,這一次阿玲突然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我和雯雯的面前,我覺得我也有必要了解她的生活並且要將她的生活秘密的記錄下來,然後以可以報道的形式報道出去。
“他又打你了?”我和雯雯同時問了出來,雯雯看了看我,然後把阿玲帶到衛生間裡面洗了洗,半個小時候阿玲紅着眼睛出來了。
我知道,她剛纔一定在雯雯的面前哭了,並且哭得非常傷心。我不知道阿玲和那個男人繼續下去的理由是什麼,但我知道阿玲和那個男人應該分手了。
“蒂娜說你是記者。”阿玲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由雯雯陪着。
蒂娜就是雯雯的“藝名”。
我點點頭。
“求你,不要拍我,也不要報道我。”阿玲帶着哀求對我說。我問她爲什麼,阿玲說:“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理由上電視報紙。”
“我不拍攝。”我說,“但是你要告訴我,爲什麼那麼忍氣吞聲。”
阿玲沉默了許久,雯雯給我使勁的使眼色,讓我不要再問下去。阿玲看見雯雯在給我使眼色,她向雯雯表示沒必要。
“沒什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就是這樣的脾氣,脾氣過了就好了,他其實對我挺好的,只是你們沒有發現而已。”
阿玲的解釋很蒼白,也很無力。打人就算對她好嗎,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那都是歪理,那是長輩對待晚輩的,晚輩不成材,長輩恨鐵不成鋼纔會打罵,但現在這個社會不提倡如此。
“這個理由可不夠。”我說,“也許分開一段時間就會好一些。”
“我愛他。”阿玲說,“不能分開。”
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好像雯雯擠兌我那樣,讓我突然啞口無言。小姐的心裡還會有愛嗎?小姐的字典裡還能查閱到愛的定義嗎?我想沒有了。但是眼前的阿玲卻讓我知道,在小姐的心裡也是有愛的,哪怕是被打得遍體鱗傷那也愛着,只是這種愛已經畸形,至少在我看來是畸形的。
雯雯告訴我的那些並不是空口說白話,那是實實在在存在的。那個男人今天能帶個女人回來,那明天依舊會繼續帶女人回來,反反覆覆無窮盡,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但是阿玲都容忍了,她用女人特有的心包容了那個男人的一切缺點。
這種愛是否值得提倡暫且不討論,它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已經可
以提上討論的序列。
“既然你愛他,那你爲什麼還能容忍她帶女人回家?”
阿玲聽到我這樣問,她立即看向了身旁的雯雯。雯雯說:“他都知道了,我說的。”
阿玲長長的嘆了口氣:“爲什麼要說出來,我可以忍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嗎,幾個女人同時伺候一個男人又有什麼不可以,只要他的心在我這裡就好了,我是管不住他的身體的。”
“話不能這樣說!”雯雯終於開口了,“阿玲,你那麼愛他,那他愛你嗎,他平時對你非打即罵,動不動就帶女人回家來,上此你忘了,上次你還來着月經呢他還那樣對你,他還是人嗎?這種禽獸還要他幹什麼?你不是非要一個男人嗎,那他行不行,你不是說兩個女人可以同時伺候一個男人嗎,那我們兩人一起伺候他好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
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你們先聊着,我出去抽支菸。”我打算避開她們兩人的討論,等過一會再回來繼續問我的問題。
雯雯突然叫住我:“你別走,你就坐在這裡。”
我剛離開沙發的屁股又坐回到沙發上,拿出煙給她們兩人每人發了一支,然後抽了起來。
阿玲看了看我,然後說:“算了,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算了。我回去了,他還在家等着我做飯。”
我忽然覺得阿玲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同情,她甘願把自己葬送在那個男人的手裡。老天爺給了她一條路,她卻自己主動把路封死了,然後繼續在原地打轉,圍繞着一個所謂的愛情,盲目的過着自己的日子。
“你們認識多久了?”我問她,“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你要幹什麼?”阿玲警覺的看着我,“你不要傷害他。”
我說:“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傷害別人的人嗎?”
我勸說了很久,阿玲才答應帶着我和雯雯去她住的地方。
阿玲住的地方簡直就是豬窩,一棟四層的民房內住着十九戶人家,其中有一半是和阿玲一樣工作的女人,有的也是在某個KTV裡面上班的公主,最好的也就是在酒店裡上夜班的服務員。
我不歧視這些人的工作,每一份正當的工作都是偉大的,勞動是最光榮的,但是我不明白既然有人能找到在酒店裡上夜班的工作,那爲什麼阿玲和雯雯也不去找一個呢?
十九戶人家把這棟四層民房佔得滿滿的,天井內晾衣服的
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到處都是垃圾,到處都是鞋子,到處都是堆放起來的要或者不要的生活用品。
阿玲打開了門,我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味。我這樣抽菸的人都受不了這種煙味,真不知道阿玲是怎麼忍受下來的,幸好阿玲也抽菸。
那個男的就在牀上躺着,穿着花褲衩,一手拿着煙一手拿着手機,我們進門的時候,他正拿着手機在傻笑。
“阿東,來朋友了。”阿玲進門打了招呼,隨即把包放了下來,然後換了拖鞋又拿出拖鞋來讓我們換。
雖然外面亂得像個垃圾場,但是阿玲的房間裡面倒是很乾淨,除了煙味。
我們進門後,這個叫阿東的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從牀上起來,而是擡眼瞄了我一眼和雯雯,然後直直的問我:“你是誰?你幹什麼的?你怎麼認識阿玲的?”
我笑了笑說:“一個朋友而已,阿玲在外面帶個朋友回來難道不正常嗎?”
“你他媽的誰啊?”阿東聽出我話裡嘲諷的意味,立即跳起來要打人。當他從牀上站起來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叫作瘦。阿東就是一副行走的骷髏,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倒是胸口那條已經因爲身體瘦弱而變形的紋身龍還證明他曾經胖過。
“別衝動。”雯雯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走上前:“我坐坐就走,兄弟怎麼稱呼?不會就叫阿東吧?”
“你他媽到底什麼人,阿玲的新客人?”阿東又看向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阿玲,“什麼服務,包你了?多少錢?錢給了沒?拿來!”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但還是把肚子裡的氣忍了下來:“我不是阿玲的客人,剛纔也說了,我們只是朋友,朋友你懂嗎?”
“朋友你媽!”阿東從頭到尾就沒客氣過,拿起桌子上的盤子就要砸我。我一伸手接過來,順勢把阿東按倒在了牀上。
“阿東,給你臉你得接着,嘴裡說話乾淨點,別你媽你媽的,你媽的聽懂了沒?”
阿東胳膊吃痛,嘴裡不停求饒:“大哥大哥,我錯了,錯了錯了,小弟錯了,大哥放手,疼哎喲我草,真疼,你把阿玲帶走,要怎麼玩隨你,我做主了,免費的!”
雯雯聽了在一胖直嘆氣,阿玲似乎很心疼阿東:“算了大哥,算了,別打他了,他身體不好,受不了你這樣打的,你饒了他吧,今晚我跟你,你饒了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