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同剛勃然大怒,向喬喬瞪去,道:“你這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再敢多嘴我把你的嘴撕了!”
喬喬也瞪着他,道:“怎麼了?我就不能開口嗎?你這乳臭未乾的大胖小子!”
呂同剛向衆人道:“我師父本西域聖主,如今既爲武林盟主,更爲……”喬喬又道:“武林大肥豬!”
呂同剛被她接二連三的打斷,忍無可忍,道:“你找死嗎?”喬喬向他做了個鬼臉,跳到臺上去,用那稚嫩可愛的聲音道:“我纔不找死呢!你們要做什麼武林盟主就做唄,我們又不是不願意。只是看你對我一個小女孩都要大喝大叫,徒弟不好,師父也不好,你師父怎麼能做得了武林盟主嘛!而且他又醜又豬,怎麼做得了?”她口齒清楚,一字一句說來,當真是可愛之至,更似天仙。羣雄都不禁臉露微笑。
呂同剛道:“容貌乃外物,我師父又如何做不了?”喬喬道:“那你師父會給我買冰糖葫蘆嗎?”呂同剛一怔。
喬喬道:“肯定不會!所以你師父也算不上什麼德高望重啦!反正本座就不服他!但你師父既然武功高強,而且長得又醜,比你還醜,做個武林小豬還是可以的。”
呂同剛勃然大怒,喝道:“找死!”一掌拍向喬喬。羣雄無不震驚大呼。
程問曉猛然衝上臺上,擋在喬喬身前,龍泉劍一轉,向呂同剛刺出。他這一劍刺得十分詭異,呂同剛竟不知爲何,將掌迎上劍尖,登時刺得穿掌破手。呂同剛劇痛之下,失聲驚叫,向後一躍,右掌上的鮮血仍滴答滴答的流着。捂住手掌,臉顯怒色。
衆人見忽然上來的一個男子竟以一劍刺穿呂同剛手掌,不少人失聲喝彩。
向漸離臉上陰沉,右手握住了劍柄。全天妖臉上一冷,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傷我弟子?”
程問曉笑道:“我不向你發罪,你還先向我發罪了!你那弟子不恃身份,以大欺小,竟對一個小女孩下手。你又該怎麼說?”
全天妖看向呂同剛,道:“你沒事吧?”呂同剛道:“師父,沒事。”瞪向程問曉,道:“你敢對盟主無禮!把他殺了,把他殺了!”周圍全天教弟子刷刷刷抽劍向前。
張正清大叫道:“這個番人欺人太甚,我們把他殺了!”雄豪俱齊聲大叫,抄了兵刃也要上前。
全天妖高聲厲叫道:“慢!”羣雄駭於他的威懾,竟不敢上前。全天妖立直了身,道:“難道中原人便是這般不講信用、背信棄義嗎?你們可是說過,誰有生死旗,便尊他爲武林盟主,如今四支生死旗俱在我手上,我便是武林盟主,嘿嘿!你們誰敢放肆?”他緩緩在衆人臉上望過,每一個被他看過的人皆後退一、兩步。
別人怕他,喬喬卻是不怕,道:“喂!死老頭子,你不是要做武林盟主嗎?我相公也要做,你要做先來打一架呀!”
全天妖看向程問曉,陰沉沉的道:“你也要爭這武林盟主?”呂同剛上前道:“師父,他沒有生死旗,沒有生死旗不能爭武林盟主!”
程問曉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生死旗?”呂同剛道:“生死旗止有四支,分爲青龍旗、朱雀旗、白虎旗、玄武旗,如今四支旗皆在我師父手上,你怎麼有生死旗?”向羣雄道:“有生死旗,便爲武林盟主,無生死旗便當不得武林盟主,這可是你們自己定下的規矩!如今我師父聖主四支生死旗俱在,他不尊武林盟主,誰尊?”
羣雄默不作聲。原來他們當初四爭生死旗,打得宗派散分、師兄弟結仇、夫妻反目,江湖中有幾個有名目的便出來說,持有生死旗的人到天尺谷來,以武較高,輸者將生死旗交給贏者,最後勝的人便得到四支生死旗,以尊盟主。如今全天妖來時持了一支生死旗,打死了吳洞主又得了一支,現下殺了朱川,打傷張正清又得了兩支。已得了四支生死旗,衆人也無法反駁,
呂同剛見衆人如此,更爲得意,正待說話。程問曉突道:“是嗎?敢問全教主,你可當真有四支生死旗?”
全天妖道:“這還有假?”伸手一揮,四支生死旗皆在手上。程問曉笑道:“確實是生死旗。但……請問全教主,你這生死旗是真的嗎?”
全天妖眉頭一皺。呂同剛道:“生死旗那還有假?”
程問曉笑道:“世上萬物,有真必有假,生死旗自然也有假。”呂同剛道:“我師父手上的生死旗自然是真的。”
程問曉道:“你又怎麼確定一定是真的?”呂同剛冷笑道:“你又怎麼確定是假的?”程問曉笑道:“真金不怕火燒。這辨別生死旗真假者,便是火。只要用火燒過,旗不壞,金更亮,這生死旗纔是真的!若非如此,生死旗怎能長存於世。你說你的生死旗是真的,請用火驗證下罷!”
全天妖臉上微變,看着手上的生死旗不語,心中遲疑不定:若這生死旗真的是假的呢?那此次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呂同剛惱道:“你休說什麼假話,這生死旗都在我師父手上,我師父便是武林盟主!”
程問曉哈哈笑道:“那爲何不驗證一番?”羣雄俱叫道:“驗證清楚再說…”
全天妖見衆人如此,若不驗證誓難服衆,道:“備火爐!”當下便有人取了火爐來,置到臺上,點起了火。
全天妖緩緩將四支生死旗放到火爐中,衆人的眼光也緊緊貼了過去。只見生死旗在火中一卷,旗面最先着火,不一會,便燒了一半。全天妖臉上大變,搶上前去將生死旗奪起,卻已燒燬了。
衆人見狀,又喜又惱,喜的是這生死旗是假的,全天妖做不了武林盟主了,惱的是這讓他們爭得家破人亡、兄弟反目成仇的生死旗竟是假的!
張正清仰天哈哈長笑,道:“假的……假的!”笑中卻無高興之意,反倒多了七分淒涼。全天妖怔怔不語。
喬喬嘻嘻笑道:“這生死旗果然是假的!怎麼,你還想爭什麼武林盟主嗎?”
呂同剛惱羞成怒,道:“難道你有真的生死旗?”程問曉道:“在下正好便有!”取出青龍旗,擲到火中,火焰燒而不壞,反而越燒越亮,青龍遊動擺尾,竟似活過來般。
衆人湊近前,看得瞠目結舌,道:“這纔是真旗!”
呂同剛突然衝向那火爐,伸手便要搶旗。衆人齊叫:“卑鄙,住手!”
程問曉安能讓他搶到旗,龍泉劍一橫,刺到呂同剛胸前。豈知呂同剛不管不顧,撞了上去,伸手從火爐中搶出生死旗。那龍泉劍鋒利無比,他硬是撞上,早被刺透了胸腹。後退幾步,將青龍旗交給全天妖,胸口鮮血直噴,笑道:“生死旗是我……”倒地氣絕。
羣雄大怒,都大罵卑鄙無恥。
向漸離忽然怒喝一聲,一劍刺向程問曉。原來全天妖見生死旗是假的,便知不妙,若眼下不奪了真旗,殺了這個鬧事之人,絕難懾衆。想離開中原尚是兩說。眼光示意呂同剛搶旗,向漸離對付程問曉。
向漸離早認出程問曉是當初敗他之人。他當初被程問曉連敗兩次,失心落魄,走到關外,遇見全天妖,又被全天妖打敗,硬逼他做了徒弟。但他見全天妖武功高強,也很是心服,便拜了他爲師。此時見到舊敵,自認如今劍法大進,程問曉並非他敵手,全力刺出一劍。
程問曉手上龍泉劍彈出,只與向漸離長劍一接,“當”的一聲,一劍揮過。向漸離臉上劇變,胸口上一灘血跡緩緩顯出。手上長劍“叮叮噹噹”碎在滿地。他喉嚨中咯咯兩聲,道:“你……你的劍……”倒地氣絕。可憐他劍法已是極高,卻不料程問曉手上龍泉劍吹毛斷髮,削金如泥。剛使出半劍,劍已折斷,龍泉劍已刺入他胸口。程問曉心中大叫僥倖,若非龍泉劍鋒利,想對付向漸離也沒那麼容易。
全天妖見向漸離被一劍刺死,駭得臉無人色,但也看出程問曉只是憑着手上長劍鋒利而已。衝向程問曉,一掌拍出。
程問曉急使幾招顛狂劍法擋住了。全天妖出掌甚快,掌上黑氣陰陰,每與龍泉劍接過只在劍背一拍,果非他人能及。
程問曉見他身法如星斗移位,掌力強橫,一掌一拳均有摧山倒海之勢,比當初妙生的硬功亦不差半分。心道:“難怪此人能懾得羣雄尊他爲武林盟主,武功果然不差!”
全天妖忽然使個破綻,讓龍泉劍撞上懷中。程問曉對敵不少,自然看出是個破綻,也不收手,一劍刺入。全天妖將身一閃,一掌拍向程問曉胸口。程問曉忙提掌去接,枯骨掌神功運轉而出。全天妖硬接一掌,登知不好,急忙後退。擡掌一看,掌心黑氣浮升,已然中毒。
程問曉微微驚詫,能接他枯骨掌的人並不多,這全天妖一掌接過,竟也並無大礙。當下龍泉劍一橫,又刺了過去。
再鬥過三十多個回合,全天妖忽然喝道:“中!”脫身離開,竟一掌拍向旁邊的喬喬。喬喬嚇得臉無人色,怎能接他這一掌?
程問曉心中大叫卑鄙,一劍刺向全天妖后背。哪知全天妖只是虛幌一招,回過身來閃開龍泉劍,一掌拍中程問曉胸口。程問曉臉上一青,已知受了內傷,左手抓住全天妖肩頭,猛一運功,毒過骨枯。
全天妖怒道:“小輩找死!”舉掌再拍。程問曉伸手接住。掌心相對,兩股強勁內力衝到一起,掀起一片厲風。
衆人見兩人比拼內力,無不大驚,比拼內力非同尋常,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喬喬卻不懂兩人在比拼內力,只見全天妖打了程問曉一掌。心中大怒,伸手一招,不知從何處爬來一條***,上了土臺,“嗤”的一聲鑽入了全天妖褲襠中。
全天妖正與程問曉比拼內力,哪有時間顧着蛇?
喬喬從袖中取出一支青笛,吹響起來。一會兒從四下聳出一條條五花七彩的毒蛇,衝到臺上。衆人大驚,都閃身閃過。那些毒蛇衝到臺上後便圍住全天妖,嗤嗤吐着舌叉子。
全天妖見如此多的毒蛇,不禁大驚,氣一塞,內力不繼,被程問曉掌力衝入胸腹。向後猛摔出十多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全天教弟子忙搶了過去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