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廢柴道：“怎麼？你不想練了？”斜着眼睹程問曉。程問曉道：“我練，我練。”將兩本小冊揣入懷中。
寧廢柴點了點頭，自出去了。程問曉先翻看一本，將其中招式記熟了開始試練。他一見要練熟兩本，也沒空去吃飯，邊練劍邊記書。
傍晚時分，寧廢柴又來到這，見程問曉剛好坐下來歇息，道：“喂！你坐的地方是白寒冰的墳墓，不要打擾人家了。”
程問曉急忙站起來，走到另一邊，道：“師父。”寧廢柴道：“將兩套劍法演給我看。”
程問曉聽言一一演出，其中仍有幾個動作雜在一起，又或是並不標準。寧廢柴卻不指出，只道：“行了，今晚再抄兩本書。”程問曉這才鬆了口氣。
次日再來，見程問曉雙眼佈滿血絲，精神不振，道：“你怎麼了？睡不夠啊？”
程問曉心道：“廢話！整天練劍，夜晚抄書，當然睡不夠了。”但嘴上卻不敢這樣說，道：“嗯……弟子確實有些睏乏……”
寧廢柴微微一笑，倚着門戶道：“既然這樣，我再教你一門功夫，一門睜着眼睛睡覺的功夫。”
程問曉大奇，道：“什麼睜着眼睛睡覺的功夫？”寧廢柴道：“自然是雙眼視物，身體動作，人卻在睡覺，只留一分神智清醒着。不會說話，不能分辨外物，但抄書還是行的。”
程問曉道：“請師父教授！”寧廢柴道：“這門睜眼睡覺的功夫也不算什麼難玩玩意，只是一個小法門。你就地站着，雙手下垂，輕擺動上身。”
程問曉道：“是。”依言而行。寧廢柴又道：“物前一事，全在外物。雙眼見物，不在眼前。緩緩擡頭，飲天之氣，緩緩低頭，汲地之魂。神智爲出，三分之二。一分守則，二分遊神。”他一句一句口訣說出，程問曉便一一聽行。
寧廢柴說罷後，道：“你開始練它，暫時難以入覺。自已在這練一下。”說罷便走出去了，留下程問曉一人在練功。程問曉依言行得幾次，前三次尚沒什麼感覺，後幾次便入了神，半眠半醒着。
下午時，寧廢柴又來了一次，給他帶來了一碗藥和兩隻燒雞，一本小冊。道：“這一本是虎門劍法，下午練熟。”又走了。
程問曉有了這套睜着眼睡覺的法門，睏意大消，這套劍法倒是練得有模有樣的。
約莫過了半個月後，一天寧廢柴道：“書可以不用抄了，你晚上可以放鬆了。”程問曉大喜，笑道：“謝謝師父！”
不料寧廢柴後話在尾，道：“抄了也沒什麼用，你用背吧。看你白天練武辛苦，兩天背一本吧。就從左邊書架上的《道德經》開始。”
程問曉臉上一陰，愁眉苦臉道：“這……師父……我可以抄嗎？”寧廢柴道：“不了，你抄也抄得辛苦，背吧，背容易些。”
程問曉欲哭無淚，還要再說。寧廢柴已先道：“不背？也行，一天練熟十本劍法吧！二者自選。”程問曉陰着臉道：“我背……我背……”
又過了七天，這天程問曉練熟兩門劍法，到外面買了燒雞與酒，悠哉悠哉的倚在門前吃着。一邊吃一邊與賣燒雞的老闆娘說笑。
正聊得開心，寧廢柴從街角處走來，道：“你劍練好了？”程問曉得意的道：“練好了，師父，兩套劍法都熟了。”
寧廢柴點了點頭，笑容滿面，道：“你玩得開心嗎？”程問曉道：“還行，燒雞挺好吃的，師父你要不要？”
寧廢柴道：“不要，你把兩套劍法演給我看。”程問曉邊吃邊道：“待會再說，你說黃昏時再演的，現在時間還多着呢！”
寧廢柴笑眯眯的道：“時間很多是吧？你很閒是吧？”程問曉悠哉悠哉的道：“還行。”
寧廢柴從懷中取出兩本小冊，道：“今晚我睡覺之前，練熟了！過期了，練錯了，練少了，你會知道的。”
程問曉臉上大變，道：“師父，你不能這樣！”寧廢柴將兩本小冊塞到他手上，道：“過期不候！”轉身就走。
程問曉叫道：“不，師父，師父……你不能這樣……喂！廢柴！廢柴！”寧廢柴已遠遠離去。
程問曉看着手上的兩本小冊，當真是欲哭哭不出，欲罵罵不得，自言自語道：“我幹嘛要在他面前閒着呢？我真是沒事找事做！”只得將燒雞撇一邊，翻起小冊練起劍。
深夜時寧廢柴來查看了四套劍法，道：“還行，過了。”又讓程問曉去背書，第二天繼續檢查。
又過了數天，一天早晨時，寧廢柴直接抱來十本小冊，道：“今天都練熟了吧，練不全，練不出……抄一百遍《心經》。”
程問曉道：“你……你太過分了！爲什麼是十本？平時不是兩本嗎？”寧廢柴道：“你可以選擇再加兩本。”
程問曉道：“不！師父，你減了五本吧，十本劍冊我實在練不完……”寧廢柴道：“嗯，你想練十五本？”
程問曉道：“不，不要，師父……”寧廢柴道：“二十本嗎？反正我這劍冊多得是，你還嫌不夠？”
程問曉咬牙切齒的道：“十本……十本……我練……”
一天下來，拼死拼活的練到晚上三更，纔將十本劍冊練會了，熟是說不上了，反倒是使得顛顛倒倒，亂七八糟。
寧廢柴看了後，道：“行，我去睡覺了，你去背書吧。”程問曉道：“還要背書？師父，能不能……”“咚”的一聲，寧廢柴已關門出去了。
又過了數天，數着已練了將近一個月，上下劍法也不知練了幾百本了。有的練過就忘了，有的只記得一、兩招。
寧廢柴道：“行，你已經練得差不多了，這兩天把練過的再練一遍。”程問曉道：“是。”
寧廢柴道：“這些劍法雖看似千花百門，各有各招。其實大道同合，同理是一樣的，只是變動了一些地方。你練百劍，若能通悟一劍，便通悟了百劍。”程問曉道：“弟子不懂。”寧廢柴道：“慢慢的你會懂的。”
程問曉將練過的劍法再練完一遍後，寧廢柴便牽來兩匹馬，道：“我們到一個地方去，讓你將這百種劍法，化成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