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逗孩子玩了一會兒,他妻子從衛生間出來,接過孩子,換柯南進去洗。柯南只洗了一把臉,簡單,他不注重細節,這個習慣由來已久。如果頭型長得好,可以剃平頭,這個更簡單,每天都可以洗頭。在洗臉的時候,順便擦洗一下頭,就算洗頭了,多省事。頭髮長得快,給理髮師帶來了好處。理髮師是不可能失業的,如果技術過硬,一把推子走天下,到哪裡都不會捱餓。因爲太隨意,可能忽略了一些細節,就讓柯南有了一些問題被人看出來,想要彌補,困難重重。生成的骨頭長成的肉,有的東西與生俱來,無法改變,不如順其自然,相信一切都有天意,所有的都有美意,從不浪費一個人,不淹沒一個人的才華,到了一定的時候,都會有一個交代。
正因爲如此,柯南的所謂的女友,被另一位小哥給蠱惑走了。那位小哥比柯南乾淨,臉皮白淨,愛整潔,喜歡在家收拾東西,物件擺得井井有條。臥室裡總是擺着一口大魚缸,裡面總是遊着不死的金魚,可能死了的都被清理走了。剩下來的都是半死不活的,還行,慢悠悠地游來游去,無憂無慮。
總之,那魚缸裡有氣泵,總在冒泡,魚總是活潑得游來游去,很美。
就這樣,柯南在律師事務所辦業務,沒有時間守在家裡,也沒有閒情逸致去玩魚,家裡也擺得不整潔,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他的心思用在學習和業務上,沒有用在休閒娛樂上,因此,女孩子不喜歡,不願意跟他繼續來往,柯南的婚姻就推遲了幾年。他的所謂女友,就跟了那位小哥。那位小哥咋說也在事業單位,另外,家庭條件也好,算是官二代,雖說官不大,也比柯南強得多。柯南完全是沒有這個背景的,拿什麼和小哥比較,完全沒有可比性。生活在底層時間一長,就會變得憤世嫉俗,就像一條魚,拼命像跳出龍門成爲一條龍,從魚到龍,這個過程十分複雜,聽起來不簡單,事實上也不容易,需要付出較大的努力,需要時間精力和平時捨不得用的東西,才能促成這件事。總之有了希望,就有了一切。要做的就是付諸行動,向着希望飛奔,馬不停蹄,不捨晝夜。
當時結婚,還是柯南做的伴郎,那滋味,的確有些複雜。自己也喜歡,偏偏得不到,得不到還不說,還要假裝歡笑去送親,簡直讓人,讓那些知情人,笑掉大牙。這就是一個情結,我唉的人不愛我,愛我的人在哪裡?到底怎麼解釋愛情?這肯定是個難題。愛情不是想象,的確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內容。沒有面包,愛情也不長久。最終都會歸結到人間煙火上面來,任憑誰都無法迴避或者逃脫。不過,柯南有義膽俠心,不和那女友計較,也不跟那小哥計較,還是參加了婚禮,還是爲他們禱告,希望他們幸福一輩子,白頭到老,不吵架也不打架,也不精神出軌,總之,就是要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不過,從那以後,柯南也偶爾注意一下,自己不是洪七公,幹嘛要往丐幫首領的方向打扮,也不是蘇乞兒,不會奉旨乞討,那就做個正常人,該講究的時候還要講究,該認真的時候就要認真。否則,真的成爲剩男,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兒。不是面子問題,也是面子問題。不是自己的面子問題,是父母的面子問題。現在的紅色催款單滿天飛,父母送出去的紅包,起碼要保本。柯南總是沒動靜,自然讓父母覺得有些失落,紅包送出去,何時能收回來?給柯南辦婚宴,起碼是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收錢。也讓父母揚眉吐氣一回,不是兒媳婦多麼漂亮,而是將多年 的投資收回,哪怕不賺錢,起碼也要保本。
結婚之後,柯南有所收斂,對個人穿着方面,稍微有些留意了。因爲,自從將新娘接過來,成爲柯南生命中一部分,他就要讓出一部分自由給配偶,結束單身時代的自由散漫,和光棍的光輝歲月揮揮手,說永別,不要留戀曾經的浪漫,面對現實,重新做人。
柯南洗完出來,他妻子抱着孩子在看電視,柯南說:“這麼點時間還看,真是爭分奪秒!”他妻子說:“這有什麼。不是還沒準備好嗎?哎,老公,對了,我們怎麼去?”
“等一下,我朋友來車接,然後載我們去。”柯南說。
“是什麼朋友?”她問。
柯南說:“是女的,是個司機,跑短途客運。”
她說:“是嗎?那好啊,我老公有女朋友陪着,在小城不寂寞啊。”
柯南說:“我從不寂寞。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哪有心思去交朋友,瞎搞呢?”
她說:“我又沒有說你瞎搞,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吧?”
“我可沒有什麼可招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麼怕?!” 柯南說。
她說:“好吧。你是正人君子,我信了。如果不信任你,就不放你出來工作了。”
柯南說:“我經常在鄉下村裡,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那個時代早已過去了。現在村裡的姑娘絕大部分出去打工了。留在村裡的要麼是要生孩子了,要麼是要結婚了,要麼是在鬧離婚。五花八門,啥都有。我有了你這位大美女,還想別人嗎?”
“少來,又耍貧嘴了嗎?”
正在說話,外面有摁汽車喇叭的聲音,柯南說:“走,車來了,她在外面催了。”
柯南的妻子抱着孩子往門外走,柯南把電視機關了,拔下插座。柯南清楚,每次看完電視節目,他妻子就忘了拔掉插頭。
果然,是圓臉來了,她沒下車,先看到柯南的妻子,然後是柯南,她笑着問:“這是嫂子吧?”
柯南說:“嗯,怎麼樣?你不是很想看到嗎?”
圓臉說:“是啊,比想象的還要漂亮。嫂子,上車吧!”
柯南的妻子聽了,嘴角一揚,開心地說:“原來,老公在小城有這麼一個小妹妹啊!”
圓臉說:“怎麼了?我可是很想見到嫂子的,盼了好久,今天才終於見到了。真是幸運啊。”
他們上了車。柯南他妻子說:“上次你來,她聽說了,就要去碼頭去接你,不怕你有誤會。也擔心她要做生意,不能特意去,耽誤了生意,她不好向她媽交差啊。”
柯南的妻子問:“誤會什麼呢?皇帝都還有個遠方的親戚呢,何況你在小城除了政府,就沒有一個朋友了嗎?在這裡,我很放心。如果不放心,我怎麼會放你出來,到這裡上班呢?”
接着她對圓臉說:“我老公不會隨便交朋友的,他願意和你來往,證明你是一位好姑娘。哎,對了,我老公說,你不好向阿姨交待,交待什麼啊?”
圓臉說:“這車和線路都是我媽買的,我給我媽‘挑土’開車,我媽是我老闆。”
柯南的妻子終於釋懷,不再追問了。圓臉拉開手閘,麪包車朝山下滑去。滑到下邊的公路上,圓臉發動了汽車引擎,車朝前方開去。
柯南心想,女人還是具有嫉妒心的,自己的老公跟異性在一起時間長了肯定會有嫌疑。瓜前李下,說不清,道不明。現在還處於觀察期,圓臉和妻子在僵持,在爭鬥,看看誰最後得勝。
柯南是肉身的人,克服不了完全的肉體的軟弱,面對一位年輕女子,長得一般,身材苗條,比妻子起來,多少都佔了年齡的優勢,看起來,圓臉比妻子要水靈些。但是,到底怎麼樣,柯南從沒有試過,雖說他有些異想天開,但是,最終還是在面對現實,要考慮周全,在關鍵時刻要把握好自己,不至於墜入陷阱,成爲魔鬼的俘虜。截止目前,柯南還沒有越雷池半步,處於身穩的狀態。
在沒有結婚的時候,柯南完全可以理直氣壯,不對任何女人有什麼虧欠,但是,柯南說話柔和,似乎讓人感覺到有什麼問題,但又沒有什麼問題。這個問題有點曖昧。
但是,在這個問題上,柯南的想法是,如果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也是好的。但是,這樣的人,一是有權,二是有錢。
柯南什麼都沒有,只是在拼年輕,可是,中國的年輕人多得很,也拼不過。拼爹更不行,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拼爹的話,柯南寧願到涼快的地方呆着去,絕不參與這樣的討論。
既然這樣,柯南的優勢就是可以決定租車,租誰的,不租誰的,這個權力算什麼?讓小司機賺點錢,也發不了財,也虧不了本,賺得的是個友誼,哪裡敢有非分之想呢?
到了,圓臉將車停好,邀請柯南一家下了車,然後指了指一處樓房,說:“這是我二姐家,請吧。”
他們上了樓,左邊的客廳門已經打開,圓臉的二姐抱着孩子迎出來,請他們進去,圓臉分別做了介紹,雙方相互寒暄就座,柯南問:“你的二姐夫呢?”
“二姐,姐夫呢?”
“在廚房切西瓜呢。”圓臉的二姐說着,她二姐夫就端着西瓜出來,請客人吃瓜。柯南拿了一塊西瓜,開始吃起來。柯南的妻子也想拿,但是,孩子在懷裡,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圓臉的二姐說:“我常把孩子放在地上。我老公常常出差,跑長途,我要忙家務,孩子沒辦法,就放在地上,讓她爬着玩。”
說着,她拿出一堆泡沫板來,是拼圖用的,在地上拼了一塊地,將孩子放在上面,柯南的妻子見了,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於是,也把孩子放在地上,兩個小傢伙看着對方,正好是一男一女,年齡都不足一歲,都不會走路,會坐,會爬,小寶貝們在地上玩,大人們在說着話,吃着瓜。
圓臉的姐夫非常細心,對老婆和孩子都有耐心,說話也溫柔,完全顛覆了柯南對大卡車長途運輸司機的印象。有幾次,柯南的妻子都小聲對柯南說:“你看看人家老公,對老婆有多好,對孩子有多好。你要像人家多學習學習。”
柯南點了點頭,說:“我是要向人家學習。但是,我不知道我哪裡做得不好。”
柯南妻子說:“你愛發脾氣,自私,專顧自己,不管家人。”
柯南說:“我現在改變不少了。以前,我不是這樣的。”
圓臉問:“你以前是什麼樣的?”
“我以前不談戀愛,天馬行空,我行我素的,從沒有人說我,也沒有人指點我幹這幹那的,很不自由。”柯南說。柯南很清楚這些屬於酸葡萄定律,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自己的本錢不夠,吃飯都成問題,哪裡能養家餬口?多一張口,就多一份責任。很多人都是自顧自己,不會考慮別人。一個人呢,自己吃飽了,就算全家都飽,自己捱餓,算全家捱餓。吃飽穿暖,能生存下來就算成功,沒有溫飽,怎麼去談情說愛?說來說去,還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像這種情況,就不能有什麼奢望。還是接點地氣,踏踏實實才好。
圓臉說:“我現在是單身,也怕談戀愛,更怕結婚生孩子。看看我大姐和二姐,每天圍繞着孩子轉圈,自己想玩都玩不成,真的辛苦死了。人這一輩子就完全奉獻給孩子和老公嗎?”
圓臉的二姐說:“女人結了婚後才能算是大人,沒結婚的,遠遠長不大。”
圓臉說:“我這不是長大了嗎?難道我長得不像女人嗎?”
二姐說:“不是這個身體的長大,是心理成熟了,能夠有責任心和幸福感。”
圓臉說:“我有責任心,我每天早起晚歸,爲媽媽開車,給家裡掙錢,我還沒有責任心嗎?我不談戀愛,是因爲我沒有找到我喜歡的男人。想再看看,再想想。”
二姐說:“算了,人各有志,等你想通了,怕是成了齊天大聖了。”
圓臉說:“現在的剩女多了去了,多我一個不顯得什麼。我不怕。”
正在這時,圓臉的手機響了,她一接聽,臉色變了,然後她掛了電話,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有很重要的事,我要先走了。”
二姐說:“什麼重要的事,連飯都不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