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陛下,嚴閣老他們在外求見!”
導引太監的話音落下,嘉靖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疑惑之色,無聲自語道。
“這個時候,嚴嵩他們不是應該在內閣嗎,跑來朕這裡幹什麼?”
隨後,嘉靖回過神來,看向導引太監,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罷了,讓他們進來吧!”
“遵命,陛下!”
導引太監聞言,未作絲毫猶豫,旋即邁步離開了幹清宮。
在這之後不久,嚴嵩等人便進入了幹清宮。
“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進入幹清宮以後,衆人便在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帶領之下,跪伏於地,異口同聲道。
嘉靖見此情形,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將目光落到了嚴嵩的身上,轉而出言詢問道。
“嚴嵩,你如此興師動衆,是有什麼事情向朕稟報嗎?”
嚴嵩聽出了嘉靖話中的責怪之意,隨後,只見其將早先那封由馮嶽派人,八百里加急送至內閣的戰報從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沉聲道。
“啓稟陛下,這裡是湖廣巡撫馮嶽,送來的前線戰報,微臣不敢怠慢,這才……”
嚴嵩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嘉靖打斷了:“什麼,是前線送來的戰報,快給朕拿過來!”
嘉靖的話音剛落,一直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當即上前,從嚴嵩的手中將戰報接過,畢恭畢敬地遞到了嘉靖的面前。
“陛下!”
“嗯。”
嘉靖應了一聲後,便從呂芳的手中將前線送來的戰報接過,開始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只見上面寫着。
“啓稟陛下,目前微臣已率大軍,攻克桑木關,並設伏殲滅前來支援桑木關的四萬播州兵,經此一役,短時間內,楊烈將再也無力組織有效的抵抗!”
“此戰,我軍傷亡五千六百八十二人,微臣下一步打算統領大軍,進攻綏陽!”
“待大軍攻佔綏陽以後,倘若川師三路、黔師兩路進展順利的話,便能夠兵分三路,分別由綏陽、仁懷、桐梓三個方向發起進攻,圍攻海龍屯!”
“除此之外,經過幾場戰鬥的驗證,兵器司那邊送來的紙殼子彈,能夠顯著地提高火銃的裝彈速度,具有極高的可靠性,另外,新式大炮以及改進後的火銃……”
待嘉靖將其中的內容瀏覽完畢後,臉上頓時流露出笑意,當他看見由兵器司那邊製造的紙殼子彈,經受住了戰爭的考驗時,臉上的笑意更甚。
隨後,只見嘉靖將那封戰報隨意放至一旁,自顧自地說道。
“嗯,這個馮嶽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一旁的徐階見此情形,連忙上前,拍起了馬屁。
“陛下,請恕微臣直言,這都是陛下知人善用、慧眼識珠的結果,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徐階的話音剛落,嚴嵩等人也很快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
徐階的馬屁令嘉靖很是受用,只見其擺了擺手,緩緩道。
“哪裡,這多虧了前線將士英勇殺敵,朕也只不過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罷了!”
正當衆人打算趁此機會,再好好拍一拍皇帝的馬屁時,嘉靖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這封戰報是十天前送出的,也就是說,目前大軍的推進速度,應該遠不及於此,另外,馮嶽還在信中提及,待攻克桑木關後,下一個目標便是綏陽。”
“楊烈不久前剛剛損失了四萬播州兵,短時間內,應該暫時無力組織起有效的反抗,說不定,馮嶽的大軍,此刻已經攻佔了綏陽!”
“到時候三面合圍,朕看這個楊烈該怎麼跑!”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對於嘉靖來說,以平叛的名義出兵播州,不僅能夠極大地震懾,地方上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等在當地施行改土歸流以後,便能夠真正地將播州一地,納入到朝廷的統治當中。
不僅如此,嘉靖還能夠藉着改土歸流一事,親自選派宗室、勳貴子弟去往播州任職。
藉着這個機會,鍛鍊他們的能力,讓宗室、勳貴逐步恢復實力,能夠在朝堂上發出自己的聲音,進而成爲自己的助力。
對於嘉靖來說,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回過神來,將目光從在場衆人身上掃視而過,點了點頭,旋即繼續道。
“你們幾個來得正好,朕這裡,恰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辦!”
衆人聽聞嘉靖此話,內心不由得‘咯噔’一聲。
隨後,只見嚴嵩鼓起勇氣,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出言詢問道。
“還請陛下直言,微臣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嘉靖聞言,瞥了嚴嵩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久前,錦衣衛鎮撫使劉密,給朕寫了一封信。”
“在信中他提到,早先被錦衣衛扶持的一名叫做角田誠的傀儡,目前已經在日本九州地區站穩了腳跟,但由於崛起的速度太快,引起了周遭那些大名的忌憚!”
“那些大名聯合起來,出動八千軍隊向他宣戰!”
“由於角田誠此人,曾經受過錦衣衛的教導,以及資助,因此,其麾下士卒的武器裝備,以及戰鬥技巧,都要遠遠強於那些大名的軍隊,雖然軍隊的數量不多,但戰鬥力極強,雙方由此陷入了膠着!”
“眼下,這個角田誠寫信,請求我大明給予他更多的援助,以幫助他打敗那些大名!”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說話。
衆人對於當初的計劃,還留有印象,在思襯片刻後,衆人也陸續回想起了,當初在內閣議事上制定的計劃。
最令衆人感到後怕的是,錦衣衛已經悄無聲息地,將計劃推進至這種地步了,而他們卻對此沒有絲毫察覺。
而此刻,張居正臉上的震驚之色更甚,因爲正是他在內閣議事上,向嘉靖提出了三步走的戰略。
“第一步,便是派出商船,前去日本九州地區進行通商,順帶着瞭解當地風土人情,以及水文地貌等等,爲大明的水師,提前掃清障礙!”
“第二步,便是趁着眼下日本還處於戰國時代,整個國家四分五裂,地區與地區之間相互敵對的機會,在九州地區大力培植反叛勢力!”
“第三步,則是欲要滅其國,必先去其史,待佔領九州地區後,便派遣專人,前去教化當地的百姓,待局勢穩定後,再以九州爲跳板,圖謀整個日本!”
而眼下,整個計劃已經悄無聲息地進行到了第二步。
“接下來只等兩支水師徹底建設完畢,朝廷便能夠正式出兵!”
張居正如此想着,臉上滿是希冀之色,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
嘉靖將衆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旋即繼續道。
“伱們不用着急,朕打算將這件事情,放到下次的內閣議事上來商討,你們先下去好好想想吧!”
“是,陛下!”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衆人皆是躬身於地,異口同聲道。
隨後,只見嘉靖擺了擺手,將目光收回,轉而吩咐道。
“行了,接下來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可以離開了!”
“遵命,陛下,臣等這就告退!”
在這之後,嚴嵩等人未在幹清宮內停留太久,而是徑直離開。
……
待嚴嵩等人離去後,嘉靖看着一旁的呂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
“呂芳,你有什麼話想對朕說嗎?”
呂芳聞言,當即將頭低下,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纔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陛下,按照流程來說,內閣那邊在收到前線的戰報後,應該將其交由司禮監,可是,嚴閣老他們卻屢次三番地……”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不由得怔楞了片刻,旋即,只見其回過神來,笑着應聲道。
“嗯,朕知道了,朕下來會好好說說他們的!”
“多謝陛下!”
呂芳見此情形,也只得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話鋒一轉,瞥了一眼呂芳後,出言吩咐道。
“走吧,呂芳,陪朕去一趟甘露宮!”
“遵命,陛下!”
嘉靖的話音剛落,呂芳的眼中便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當即應聲道。
此刻,呂芳的心情分外雀躍,之前的那點不愉快,已經被他徹底拋之腦後。
隨後,只見其亦步亦趨地跟隨着嘉靖的步伐,向着甘露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最近一段時間,陛下去往甘露宮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勤了,娘娘,你可不能夠辜負陛下啊!”
“等您肚子裡的孩子順利出生,那麼您就是大明朝的皇后了!”
呂芳看着走在前面的嘉靖的背影,如此想到。
根據早先太醫院那邊的診斷,皇貴妃肚子裡的孩子,最遲將在九月份的時候出生。
而伴隨着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皇貴妃沈氏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起來。
嘉靖爲了確保皇貴妃沈氏的安危,特意命太醫院那邊,將李太醫等技藝精湛、醫術高超的太醫,盡數派去了甘露宮。
正當呂芳遐想之際,路上那些正在忙碌的太監宮女,眼見聖駕到來,盡皆停下手上的活計,退至一旁,誠惶誠恐地跪伏於地。
很快,嘉靖一行人便到達了甘露宮。
甘露宮的諸多太監、宮女見皇帝到來,盡皆跪伏於地。
他們對此早已是見怪不怪,最近一段時間,嘉靖來甘露宮的次數,相較於以往,要多得多。
“嗯,都起來吧!”
嘉靖見此情形,將目光從那些太監宮女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
“多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那些太監宮女們方纔戰戰兢兢地從地上起身,正當一名太監總管打算進去通報的時候。卻被嘉靖出言叫住。
“不必進去通報了,朕只是順道過來看看!”“是,陛下!”
隨後,嘉靖便帶着呂芳,邁步進入了甘露宮。
進入甘露宮以後,首先便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倘若細嗅的話,還能夠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花香。
而李太醫等一行人,早就得知了皇帝到來的消息,因此,早早在必經之路上等候。
待看見嘉靖和呂芳的身影后,只見那些太醫齊刷刷地跪伏於地,異口同聲道。
“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都起來吧!”
嘉靖見狀,將目光從那些太醫身上掃視而過,旋即出言吩咐道。
“多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太醫院的那些太醫方纔從地上緩緩起身。
隨後,只見嘉靖看向李太醫所在的位置,出言詢問道。
“李太醫,目前皇貴妃的情況如何了?”
李太醫似乎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只見其思襯片刻,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啓稟陛下,目前貴妃娘娘的身體十分康健!”
李太醫的話音剛落,剩下的那些太醫也緊跟着出言應和道。
“是啊陛下,目前貴妃娘娘的精神很好,每天一沾枕頭,便能夠睡着!”
“另外,陛下,貴妃娘娘的食慾也沒有因此減退太多!”
“除此之外,貴妃娘娘還時不時地繞着花園散散步,運動一番……”
嘉靖在聽完那些太醫的稟報後,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應聲道。
“嗯,朕知道了,近段時間勞煩諸位了!”
“陛下言重了!”
那些太醫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惶恐不安的神色,當即低下頭,恭敬應道。
嘉靖見此情形,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帶着呂芳,向着皇貴妃沈氏所在的房間行去。
待嘉靖來到皇貴妃沈氏所在的房間後,未作絲毫猶豫,當即便推門而入。
房間內,沈氏正與自己的貼身婢女,一同在房間內刺繡。
沈氏明顯沒有預料到嘉靖會在這個時候到來,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羞怯之色。
只見其連忙將手上的東西放下,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恭敬道。
“臣妾見過陛下!”
“嗯。”
嘉靖聞言,只是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而沈氏的貼身婢女,也十分識趣地離開了房間。
那名貼身婢女在離開時,還順帶着將房間的門也給一併帶上了。
隨後,沈氏便打算起身給嘉靖倒一杯茶,嘉靖見此情形,連忙上前,制止了她的動作。
“不必了,朕自己來就是!”
嘉靖說完,便來到沈氏的旁邊坐下,順帶着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以及沈氏都各自倒上了一杯茶。
在這之後,沈氏那輕靈的聲音在嘉靖的耳旁響起。
“陛……陛下,您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來甘露宮,朝廷那邊……”
“怎麼,不歡迎朕來?”
嘉靖聽聞此話,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詢問道。
沈氏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霞紅,就連耳垂都變成了粉色,只見其頗爲慌亂地擺了擺手,出言解釋道。
“陛……陛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嘉靖見此情形,臉上的笑意更甚,只見其將沈氏輕輕攬入懷中,出言安慰道。
“朕只是逗逗你罷了,朕最近沒什麼事,就特意過來看看你!”
隨後,只見嘉靖話鋒一轉,又緊跟着詢問道。
“最近感覺怎麼樣,身體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沈氏察覺到嘉靖話中的關切之意,躺在嘉靖的懷中,甕聲甕氣地迴應道。
“陛下,臣妾近些日子,吃得好,睡得香,平日裡沒事還總到花園裡逛逛!”
“嗯,好好,等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朕就正式冊封你爲皇后!”
“到那時,你就是母儀天下,受萬人敬仰的皇后了!”
嘉靖聞言,用一隻手輕輕撫摸着沈氏的秀髮,旋即直視着她的眼睛,頗爲認真地開口道。
沈氏明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是這般發展,一時間,竟陷入了呆滯。
隨後,只見沈氏回過神來,支支吾吾道:“陛……陛下,這……這……”
嘉靖將沈氏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輕笑一聲,出言安慰道。
“不必說了,你擔得起這個位置!”
“嗯。”
緊接着,傳來的是沈氏那嚶嚀到幾乎聽不清的回答,嘉靖只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握住,隨後,沈氏那略帶搞怪的聲音,在嘉靖的耳旁響起。
“那臣妾請問陛下,是想要一個男孩,還是女孩?”
“無論男孩還是女孩,朕都不介意,不過最好是個男孩,這樣的話,許多人也能夠安心了!”
嘉靖聽聞沈氏此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沈氏在聽完嘉靖給出的回答後,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嬌笑了兩聲。
隨後,沈氏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只見其鼓起勇氣,看向嘉靖,小心翼翼道。
“陛下,就在不久前,定國公、成國公、以及英國公他們,都派人送來了許多禮物!”
“他們送來的禮物,臣妾都命人好好保管了起來,沒有動過,您看……”
嘉靖聽聞沈氏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無奈之色,自顧自地說道。
“唉,看來這個消息,還是流傳出去了!”
沈氏聞言,很快便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隨後,只見其看向嘉靖,出言確認道。
“陛下,您的意思是……”
嘉靖迎着沈氏的目光,點了點頭,緩緩道:“嗯,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隨後,只見嘉靖話鋒一轉,轉而吩咐道:“也罷,既然是英國公他們送來的禮物,你就好好收着吧!”
“是,陛下,臣妾知道了!”
……
正如嘉靖所說的那樣,皇貴妃沈氏即將在九月臨盆的這一消息,也已經流傳出去,並被京城內的高官們所知曉。
當日,在下值以後,裕王朱載坖,破天荒地將所有人都召集至裕王府。
裕王府書房內,此刻,坐於主位的朱載坖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因爲不久前,他剛剛得知了皇貴妃沈氏,即將在九月臨盆的這一消息。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朱載坖方寸大亂,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儘管朱載坖曾經預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是當這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而自己和朱載圳,作爲嘉靖僅剩的兩個兒子,一個被嘉靖所不喜,另外一個則去了封地就藩。
倘若嘉靖再多活個一二十年,保不齊,皇位就會落到皇貴妃沈氏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身上。
畢竟,凡是帝王,尤其是年老的帝王,都比較偏愛小兒子,這是經過歷朝歷代驗證後的鐵律!
在朱載坖看來,倘若到時候皇貴妃沈氏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是兒子的話,那麼自己的儲君之路,恐怕得到此爲止了!
“孤不甘心啊,孤好不容易在招待羅剎使團的宴會上表現出色,現如今,卻又要面臨……”
“要是皇貴妃沈氏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女兒就好了!”
朱載坖如此祈求着,旋即回過神來,看向房間裡的衆人。
朱載坖臉上的表情,自然逃不過張居正的眼睛,此刻的張居正,正眼觀鼻鼻觀心,漫不經心地看向地面,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早在朱載坖召集衆人至裕王府的時候,張居正便已經大致猜到了朱載坖的目的。
畢竟皇貴妃沈氏,即將在九月臨盆的這一消息,已經流傳了出來。
朱載坖身爲陛下的皇子,自然感受到了危機,想要召集衆人,商討應對之策,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只不過,在張居正看來,眼前的裕王,分明還沒有認清楚自己。
“你朱載坖,早就已經從儲君之位的爭奪中出局了!”
“你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從政治漩渦中脫身,而不是繼續謀求本就不屬於你的、虛無縹緲的皇位!”
張居正如此想着,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輕蔑之色。
就在這時,張居正的目光與一旁的高拱對上,此刻的高拱,眉頭緊鎖,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張居正能夠看出來,此時的高拱,正在斟酌語句,思考如何安慰朱載坖。
隨後,只見徐階訕笑兩聲,打破了房間內的平靜:“裕王殿下,您不必太過於擔憂,至少明面上,您是陛下最大的皇子,您還有足夠的時間!”
“況且,誰也說不準,皇貴妃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裕王殿下,您不可因此自亂陣腳啊!”
朱載坖在聽完徐階的安慰後,點了點頭,在內心如此勸誡自己。
“對,徐閣老說得沒錯,眼下還未塵埃落定,誰也不知道皇貴妃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要是女孩的話,那麼就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
“況且,就算是男孩又如何?我朱載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無論是勢力,還是其他方面,都不是這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能夠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