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袁家的祖上,也有人做過官,官至大理寺正,倘若沒有這層關係在的話,袁家根本就無法積攢下來如此大的家業。
但到了袁永裕這一代,袁家逐漸衰落,許久未能有人考中科舉,入朝爲官。
即使近些年,袁家靠着資助那些不得志的書生,以及賄賂那些高官,在朝中積累下來了一筆深厚的人脈。
但這些人脈,都是需要時時刻刻進行打點的,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遠不如讓族內的自己人,踏上仕途來得划算。
畢竟,倘若族內的人攀上了高位,日後必定能夠反哺家族。
在袁永裕看來,現在的袁家,只不過是寒門而已,要想徹底蛻變爲官宦世家,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而寒門這個詞,也不是誰都能夠擔當得起的,對於那些名下無土地,且無正式行當的人,充其量只能夠被稱呼爲氓,與盜匪、地痞無異。
幸運的是,他袁永裕的兒子袁誠,順利考中了科舉,併成爲了舉人。
而在這個時候,朝廷發佈公告,說要在明年,再開一次恩科。
袁永裕覺得,這分明是老天在幫助他袁家,只要自己的兒子袁誠,能夠參加來年的恩科,就能夠順利步入仕途,到時候,袁家也會在自己的手上變得更加興盛。
就在這時,一聲輕喚,將袁永裕重新拉回到現實:“孩兒見過父親!”
袁永裕聞言,猛地回過神來,將目光從面前的袁誠身上掃視而過,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隨後,只見其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誠兒來了啊,坐!”
“是,父親!”
袁誠聞言,未作推辭,在應聲後,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wWW▪TTκan▪C O
在這之後不久,袁誠看着此刻難掩愁色的袁永裕,鼓起勇氣,出言勸慰道:“父親,孩兒覺得,三弟這件事,您還是不要管了,再這麼下去,他會拖累整個家族的!”
袁永裕眼見自己平日裡,最爲器重的孩子,居然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種話,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由得錯愕了片刻。
旋即,只見袁永裕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袁誠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誠兒,你剛纔說什麼,你是說,讓父親不要再管這件事了?”
迎着袁永裕的目光,只見袁誠點了點頭,又將先前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是的,父親,三弟這件事,您不要再管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袁誠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補充道:“父親,實不相瞞,眼下三弟的這樁案子,已經在浙江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上官府那邊,遲遲未曾審理此案,導致百姓的怨氣極重!”
“雖然咱們袁家在朝中有些人脈,但是,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貿然插手進這樁案子,因爲弄不好就會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袁永裕在聽完袁誠的這一番分析後,臉上浮現出猶疑之色,其在思襯片刻後,出言反駁道。
“不,不會的,去年嚴閣老過八十大壽的時候,我袁家可是派人給他送去了價值不菲的禮物。”
“自那以後,各種孝敬不斷,像這種小事,只需要他吩咐一聲便是,另外,我還派人去找了徐閣老……”
“還是再等等吧,京城那邊,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袁誠眼見父親袁永裕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誡,心中仍舊抱有幻想,臉上也不由得閃過一絲焦急之色。
隨後,只見其猛地從座椅上起身,沉聲道:“父親,您就聽孩兒這一回吧,別再插手這件事了,再這麼下去,咱們家也會受到牽連的!”
袁永裕聞言,將袁誠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嘆了一口氣後,緩緩道:“還是再等幾天吧,等京城那邊有消息了再說!”
袁誠想不明白,平日裡異常精明的父親,爲何會變成現在這個執迷不悟的樣子。
隨後,只見其將目光收回,臉上滿是憤懣之色,沉聲道:“父親,往後你會後悔的!”
袁誠在丟下這句話後,沒有絲毫停留,當即離開了房間。
……
紫禁城,幹清宮。
此刻,嘉靖正坐於龍椅之上,隨意翻看着由司禮監那邊送來的奏疏,而呂芳則如同往常一樣,侍候在嘉靖身旁,不發一言,猶如一尊雕塑。
隨後,只見嘉靖將手上那封瀏覽完畢的奏疏放至一旁,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呂芳,出言吩咐道:“呂芳,來陪朕下一盤棋!”
呂芳聞言,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是,陛下!”
在這之後,很快便有太監上前,準備好了棋盤。
隨後,只聽‘啪嗒’一聲,只見嘉靖從棋簍中捏起一枚黑棋,下到了棋盤上。
待棋子落下,只見嘉靖擡起頭來,看向呂芳,緊跟着開口道:“呂芳,該伱了!”
呂芳聞言,也不甘示弱,當即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棋。
“對了呂芳,最近朝中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嘉靖在落下一枚黑棋後,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出言詢問道。
呂芳聞言,在思襯片刻後,方纔開口道:“啓稟陛下,奴婢得到消息,據說督察院那邊,又多了許多封請求朝廷嚴查鄢懋卿的奏疏!”
呂芳說完,不緊不慢地將手上的白棋落入棋盤。
嘉靖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閃過一絲嘲諷之色,出言評價道:“哼,這鄢懋卿剛死沒多久,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嘉靖在沉吟片刻後,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緊跟着吩咐道:“也罷,與其便宜了他們,還不如讓朕來,呂芳,把抄家這件事交給嚴嵩、嚴世蕃他們,他們會知道該怎麼辦的!”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遵命,陛下!”
在這之後,幹清宮內安靜異常,除了棋子落下的‘啪嗒’聲以外,再無其他。
……
夜幕降臨,京城,嚴府。
房間內,嚴嵩正一邊泡腳,一邊瀏覽着手上的《春秋》。
嚴嵩剛一擡腳,一旁等候的侍女當即上前,俯下身體,小心翼翼地用綢布將嚴嵩腳上的水擦乾。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嚴嵩見此情形,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不多時,只見管家邁着悄無聲息的步伐走了進來。
管家在進入房間以後,未作絲毫猶豫,當即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老爺,宮裡派人來了!”
嚴嵩聽聞管家此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詫異之色,挑了挑眉,出言詢問道:“哦,是誰來了?”
管家聞言,不敢有絲毫隱瞞,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回老爺的話,宮裡派來的人,是呂公公的乾兒子馮保!”
嚴嵩聞言,在沉吟片刻後,擡起頭來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嗯,我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是,老爺!”
管家在應聲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便邁步離去。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書案後。
不多時,在管家的引領之下,只見馮保邁步進入了房間。
“見過嚴閣老!”
剛一進入房間,馮保便俯下身體,向嚴嵩恭敬行禮道。
嚴嵩聞言,臉上滿是和煦的笑意,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馮保坐下,緊接着出言寒暄道:“馮公公此番前來,可否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馮保聞言,也不作推辭,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笑着迴應道:“嚴閣老,實不相瞞,咱家這次過來,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嚴嵩聽聞馮保此話,當即打起了精神。
馮保將嚴嵩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也沒有跟他繞圈子的打算,而是選擇直入主題:“近來朝中頻頻有官員上疏彈劾鄢懋卿,貪污受賄、枉顧朝廷律法等罪名,陛下對此頗爲重視,經查,這些罪名確有其事!”
嚴嵩聽聞馮保此話,擺出一副對此毫不知情的樣子,痛心疾首道:“啊,什麼,居然有這種事,老夫身爲內閣首輔,實在是失職啊!”
馮保見此情形,當即出言安慰道:“嚴閣老,您也不必太過自責,鄢懋卿此人兩面三刀,欺下媚上,您平日裡忙於國事,不小心受此小人矇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就在這時,只見兩名侍女上前,分別爲嚴嵩以及馮保,端來一杯熱茶。
馮保從侍女的手中接過熱茶,在輕啜一口後,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又繼續道:“因此,陛下打算將抄家的諸多事宜,交由您和小閣老來負責,您看如何?”
待馮保的話音落下,嚴嵩的臉上滿是激動之色,只見其從座椅上起身,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沉聲道。
“勞煩馮公公下來以後,轉告陛下一聲,就說老夫必定戴罪立功,將這件事情辦得服服帖帖!”
“嚴閣老客氣了,這都是咱家應該做的!”
馮保聞言,連忙從座椅上起身,向嚴嵩恭敬行禮道。
在這之後,二人又寒暄了幾句,氣氛也逐漸變得融洽起來。
馮保眼見此行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未作絲毫猶豫,當即從座椅上起身,向嚴嵩告辭:“嚴閣老,既然話已經帶到,那咱家就先告辭了!”
嚴嵩聽聞馮保此話,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緩緩道:“嗯,馮公公慢走!”
待馮保離開以後,只見嚴嵩喚來奴僕,出言吩咐道:“去,把嚴世蕃給我叫過來!”
“是,老爺!”
奴僕在聽聞嚴嵩的吩咐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在應聲後,便快步離開了房間。
……
在接到奴僕的通報後,嚴世蕃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嚴嵩所在的房間,剛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出言詢問道。
“父親,您找孩兒有什麼事嗎?”
“先坐吧!”
嚴嵩聽聞此話,並未着急迴應,而是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
嚴世蕃聞言,未作絲毫推辭,當即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看向嚴世蕃所在的方向,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就在剛剛,陛下派人來了,說是讓咱們抄了那個鄢懋卿的家!”
嚴世蕃聽聞嚴嵩此話,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只見其下意識地攥緊拳頭,向嚴嵩承諾道:“陛下那邊總算是下命令了,父親,您放心,孩兒一定將此事辦好!”
嚴嵩聞言,在上下打量了嚴世蕃一番後,緊跟着開口道:“抄家的具體事宜,就讓張潤德來辦吧,他是刑部侍郎,明面上也說得過去!”
嚴嵩的話音剛落,只見嚴世蕃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是,父親!”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沉吟了片刻,又繼續道:“現在派人去把張潤德請到府上來,我有事情要跟他交代!”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又出言補充了一句:“這可是陛下親自交代的事情,容不得半點馬虎!”
對於嚴嵩的話,嚴世蕃自然是不敢違背,只見其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是,父親,孩兒這就派人去請張潤德到府上來!”
嚴世蕃說完,在向嚴嵩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在嚴世蕃離開房間以後,房間內就只剩下了嚴嵩一個人,此時,他的心情異常地雀躍。
因爲,這樣一來,便可以將許多的罪名,都嫁禍給鄢懋卿這個死人。
“看來有時候,死人比活人有用!”
隨後,只見嚴嵩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回過神來,出言感慨道。
……
另一邊,刑部侍郎張潤德位於京城內的宅邸。
自從先前被馬寧遠的那樁案子捲入其中後,張潤德便聽從了嚴嵩的建議,平日裡深居簡出,下值以後也不參與任何的宴會交際,以免授人予柄。
後來,張潤德在得知馬寧遠畏罪自殺,獨自一人扛下了所有罪名的消息後,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自此便放下心來。
在他看來,這件事肯定出自於嚴嵩的手筆,畢竟,嚴嵩當了二十多年的內閣首輔,在朝中可謂是隻手遮天,能做到這些,並不奇怪。
儘管明知道,嚴嵩會對馬寧遠的家眷做出相應的補償,但張潤德還是派人給馬寧遠的家眷寄去了一封信,以表慰問,並在信中表示,日後他們遇上了麻煩,可以找自己幫忙。
此刻,房間內,眼見天色已晚,正當張潤德打算吹滅房間內的燭火,去牀上休息的時候。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驅散了張潤德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睡意。
隨後,只見張潤德強忍心中的不快,沉聲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一名奴僕快步進入了房間,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老爺,嚴閣老派人來了,說是有要事相商,讓您儘快去一趟嚴府!”
張潤德聞言,當即披上外套,點了點頭,緊跟着開口道:“嗯,我知道了!”
在這之後,只見張潤德乘上轎子,匆忙去往了嚴府。
……
待轎子在嚴府門口停穩以後,只見張潤德下了轎子,隨後,他便在早已等候於此的管家的引領之下,進入了嚴府。
在管家的引領之下,張潤德很快便來到了嚴嵩所在的房間外。
管家先行一步進去通報,趁着這個間隙,張潤德開始思考起了,嚴嵩叫他過來的用意。
“按理來說,倘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的話,嚴閣老他們是不會輕易將我叫過來的,難道,最近朝中又出什麼事了嗎?”
想到這裡,張潤德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不過縱使張潤德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蒐羅腦海中那零碎的記憶,也沒有發現,最近朝中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大事。
就在這時,只見嚴府的管家來到張潤德的身前,恭敬道:“張大人,您可以進去了,嚴閣老和小閣老在裡面等您!”
張潤德聞言,猛地回過神來,在向管家略微頷首後,便邁步進入了其中。
在進入房間以後,只見張潤德將目光分別從嚴嵩、嚴世蕃的身上掃視而過,低下頭,畢恭畢敬道:“下官見過嚴閣老,見過小閣老!”
坐於主位的嚴嵩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坐吧!”
張潤德聽聞嚴嵩此話,連忙拱了拱手,向嚴嵩道謝:“多謝嚴閣老!”
在張潤德坐下以後,只見嚴嵩將目光從張潤德的身上收回,緊跟着開口道:“就在剛剛,陛下派人來了,說是已經查明瞭鄢懋卿的罪行,要從嚴拿辦!”
“老夫打算,將抄家的諸多事宜,都交由你來負責,你覺得如何?”
嚴嵩說完,便看向啊張潤德所在的方向,靜靜等候着他的迴應。
張潤德聽聞嚴嵩此話,呼吸都不可避免地變得急促起來,他沒有想到,嚴嵩如此大張旗鼓地把自己叫到嚴府來,便是爲了這件事。
要知道,這抄家一事,可是妥妥的肥差啊,只需要稍微動一動手腳,便能夠賺得盆滿鉢滿。
隨後,只見張潤德神色一凜,從座椅上起身,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頗爲鄭重地保證道:“嚴閣老,您儘管放心吧,下官一定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
嚴嵩將張潤德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出言解釋道:“這一次不比以往,從鄢懋卿家中抄沒出來的銀子,要如實上報,一兩銀子也不能動!”
張潤德明顯沒有預料到,嚴嵩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因此,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在怔楞了片刻後,方纔開口道:“啊,嚴閣老,這、您老這是……”
一旁的嚴世蕃見此情形,當即接過話頭,出言解釋道:“想必你應該知道,鄢懋卿溺亡的這樁案子,還存在着諸多疑點,況且,咱們這次,可是把許多本不屬於鄢懋卿的罪名,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要是從鄢懋卿家中抄沒出來的銀子,只有那麼一丁點,這又如何說得過去呢?”
嚴世蕃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無比冷峻,只見其看向張潤德所在的方向,冷聲道:“銀子什麼時候都能賺,但是能夠像現在這樣,洗脫罪名的機會可不多!”
“替我轉告他們一聲,是要銀子,還是要自己的身家性命,讓他們自己選!”
張潤德見嚴世蕃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心有不甘地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
見嚴嵩沒有說話的意思,張潤德便知道,嚴嵩已經默認了此事,此事將再無任何妥協的餘地!
旋即,只見張潤德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是,小閣老,下官一定照辦!”
眼見張潤德答應了此事,只見一旁久未言語的嚴嵩站了出來,出言安慰道:“來日方長,往後賺銀子的地方,還多着呢,要把目光看得長遠一些,不要拘泥於眼下的得失!”
張潤德聽聞嚴嵩此話,臉上適時浮現出感激之色,恭敬應聲道:“多謝嚴閣老教誨,下官明白了!”
眼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只見嚴嵩擺了擺手,下了逐客令:“嗯,時候也不早了,就先這樣吧!”
張潤德聞言,當即躬身於地,分別向嚴嵩、嚴世蕃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沉聲道:“嚴閣老,小閣老,下官這就告退!”
待話音落下,張潤德並未在房間內停留太久,而是徑直離去。
在張潤德離開房間以後,只見嚴世蕃憂心忡忡地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父親,您覺得,那些人會照辦嗎?”
嚴嵩聽聞此話,只是顫顫巍巍地從座椅上起身,轉過身來,瞥了嚴世蕃一眼,冷冷道:“哼,這件事由不得他們,只要我嚴嵩還是內閣首輔,那他們就得乖乖聽話!”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面色冰冷,自顧自地說道:“不然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收拾他們!”
“到底是銀子重要,還是身家性命重要,這筆賬,想必誰都會算!”
“多謝父親教誨,孩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