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的話我明天陪你去,不過我要幫你化一下妝,不能讓別人認出你來。”趙恆語氣有些低沉,畢竟他在意的人心思在另一個男人身上,即使再大度也會不好受吧。不過曾瑤的請求他會盡力滿足,只爲自己的心能夠落到實處。
曾瑤很感激趙恆,特別是這幾天的相處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是孤立無助的,也並不是單純的感激可以報答對方,可是除了感激她沒有別的方法了,因爲對方想要的她做不到。
客氣的話已經成了多餘,曾瑤微微向趙恆點了下頭表示同意,第二天一早趙恆在市場上購買了化妝面具過來了,由他親自打扮先讓瑤瑤換上衣服。由於懷孕的特殊原因,曾瑤已經不適合扮演年老的人,趙恆只能將她打扮成另一名女子。
穿好衣服、戴上假髮、化好妝後曾瑤簡直認不出自己,因爲鏡子中的她完全變了,寬額頭、高鼻樑還是藍眼珠的西方美人,唯一不變的是肚子。她化的是豔妝,脣上塗着鮮豔的口紅,手指甲也弄了假的,還戴着相應的配飾。
“記住你的新身份是出國旅遊的印度女人,到醫院後我們是情侶關係,到病房裡探親的。”趙恆也將自己弄得煥然一新,穿上了高檔衣着,打起了領帶。
曾瑤吃驚不小,問道,“這些你怎麼會的?”
“業餘愛好而已,以前在國外我擔任過話劇演員和團隊的隊長。”趙恆說得毫不誇張,彷彿只是在跟友人敘述一件往事。
兩人上了公路坐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醫院,他們趕過去時保鏢已經不在那裡了,兩個人裝作走錯病房闖入了真空隔離區,只可惜病牀上躺着的不是陳文斌,而是另外一個人。
“你等一等,我出去問一問”趙恆出去了大約有十分鐘,回來得到了確切消息,“陳文斌已經出院了,昨天下午才走的,我們來遲了一步。”
曾瑤聽到消息很震驚,陳文斌恢復了嗎,不是住院才十五天嗎,爲什麼他沒有聯繫她?
“你知不知道他轉到哪裡去了?”
“這個不清楚,醫護人員沒有說,我們先出去再談。”趙恆扶着曾瑤,他能感覺到她全身無力、接近崩潰的狀態,他好想給她力量。
兩個人剛出走廊,不幸的是又碰到李茉莉過來,才連忙裝作情侶的樣子站好。
李茉莉是過來拿東西的,檢查一下有什麼遺漏的,順便觀察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曾瑤一走,她就派人下去打聽了,要想除掉她又偏偏經過法律允許就必須狠狠傷害她。
路過兩個打扮奇怪的西方人士時,李茉莉還盯着看了兩眼,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恰好出現在陳文斌原來的病房前,不過想想也就過去了,她只是繼續走自己的路罷了。
曾瑤深深呼吸了一下,她伏在趙恆的肩膀上,真的很想衝過去詢問陳文斌的消息,只怕問了也是白問,李茉莉又怎麼可能告訴她呢?最後只能在趙恆的引領下走出醫院。
……
陳文斌搬到了新的住所中,可他並沒有如願見到瑤瑤,反而是李茉莉每天至少有三次在他眼前晃盪,如果說他可以對她置之不理,那麼這次李茉莉實在太聰明瞭,她將馨兒也帶了過來。女兒每天‘爸爸’‘爸爸’的叫着,陳文斌也不可能永遠是冷臉色。
李德全甚至給他們一家三口安排了一個房間,想讓茉莉跟文斌晚上睡在一起,也好照顧他。不過這個被陳文斌嚴厲拒絕了,他只需要一個保姆來照料。
“文斌,晚上你就換這件吧?”李茉莉這時候裝得還很像人妻的樣子,處處溫柔,即使在對方挑刺的時候也忍着沒發作,另外她還有馨兒給她幫忙。
陳文斌連眼睛都不擡,十幾天過去,他終於可以在牀上自由動一動了,也可以自己下牀小便,只不過腳上捆了石膏他還不能順利走路。視線餘光瞄到李茉莉一直在他休息的房間裡,從櫃子裡拿出一件白色t恤。這幾日,她一定將這裡當成自己家了,不,這裡本來就是她的家,是他走錯了別人的房子。
“我很累,你出去吧。”陳文斌冷冷地語氣,提醒他跟她根本不可能。
“爸爸,你不要對媽媽這麼兇,我會生氣的。”陳悅馨已然四歲,不止個子長高了點,也更成熟懂事了,知道怎麼幫媽媽說話,讓家裡的氣氛好起來。
陳文斌沒話說,他知道這一定也是李茉莉的伎倆,果然衣櫃前站立的她走了過來,將手中的衣衫往陳文斌背上一比,“我覺得這件衣服挺適合你的,你也這麼多天沒痛痛快快洗個熱水澡了,一會兒我幫你打水、順便上藥。”
陳文斌沒理會,這些他自己不能做的都是保姆代勞,總之不想讓李茉莉動手。沒想到等馨兒一走,李茉莉真的去準備去了。
一會兒出來後,她脫得只剩下一件單衫,浴室裡的熱氣騰騰的,“文斌,我扶你過去吧?”
陳文斌的確想洗個熱水澡,雖然現在某些地方還不能沾水,但他也想擰着毛巾好好洗洗。不過他不需要李茉莉攙扶,而是藉助李德全的柺杖和輪椅。
到了浴室裡,李茉莉把自己脫得更少,只穿着塑身衣,她早已經檢查過了,陳文斌雖然全身都有傷痕,但要緊部位沒有受傷。她就不信在她的誘惑下男人不乖乖就範。
剛剛想替陳文斌解衣服,她卻被人一把推出去了,“行了,李茉莉,你我的演戲到此爲止,我不欠你什麼,請你也不要來煩我。”
“你——”剛好門外有人在叫她,李茉莉捂緊了身軀,生怕那人進來看到,同時又憤憤不平的,“好你個陳文斌,我跟我爸那麼好心,你卻當驢肝肺。供你在這裡好吃好喝,像個僕人一樣殷勤服侍,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那好,我只想得到那份應得的,這些所謂的好條件你可以收回去,我不在乎!”陳文斌冷冷地說完,關上了浴室的門。
他也知道李德全和李茉莉沒那麼好心,拖了這麼久都不讓他見瑤瑤,只好自己聯繫心愛的女人。當晚,李茉莉氣憤離開之後,陳文斌用李德全給他配用的新撥打了熟悉的號碼,只可惜卻是空號,試了三遍都沒有撥通。
陳文斌只好放棄了,窩在被子裡卻想不明白,曾瑤她換號碼了嗎?
第二天,依舊是繁瑣的工作要處理,不過幸好陳文斌有幫手,不至於跟不上進度。會議結束後,李茉莉不高興地將一個信封甩給了陳文斌,“你不是想見這個女人嗎,自己看看吧,別人怕是一丁點也不想見你。”
陳文斌從信封紙裡抽出一疊相片,裡面全是些近期相片,右下角還附有日期。熟悉的人影旁還有另一個男生。陳文斌看着這些相片,心中有許多的感動,他想不到那次災難後還能再一次看到瑤瑤,卻是隔着千山萬水一樣。
李茉莉給他看相片一定是爲了讓他生氣吧,陳文斌默默地想,她太不瞭解他們之間的感情了,也一樣不瞭解曾瑤。每一張相片裡雖然都有心愛之人跟別的男生親密相處,甚至兩人在一起吃飯、喝茶、聊天,可她們卻看不出瑤瑤憂傷的眼神以及低沉的心情,但他卻能瞭解。
“她在哪兒,我要去見瑤瑤。”陳文斌只想飛快地趕到曾瑤身邊,緊緊擁住她,唯有這樣才能滿足自己空虛的心靈。可是一動,就牽扯到腳上的傷口,讓陳文斌疼痛不已。
李茉莉還以爲她的目的達成了,只要陳文斌生氣、失望就好,慢慢就會接受她吧?
“你看清楚這個女人了吧,她現在過得好好的,你又何必要打擾她?”李茉莉過來扶住陳文斌的肩膀,爲他臉上抽搐的表情而動容。
“我們的事情不要你插足,你也不必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阻攔我,告訴你,我要見的人誰也阻擋不住!”陳文斌氣憤加警告,拉住了李茉莉的衣領將這些話原原本本告訴她,隨後拿上了柺杖出門,今天他一定要見到瑤瑤!
李茉莉已經目瞪口呆了,張開的嘴裝得下一個雞蛋,陳文斌他竟然這麼說!是她插足了他們的感情嗎?明明是曾瑤那個小賤人!他們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呀!還有什麼、這種卑劣的手段?她在他心中就這麼可惡嗎?
李茉莉還沒來得及反應,陳文斌已經走出了房門,他真的要這樣子出去嗎?
“你們還站着幹什麼、還不給我去攔着!”陳文斌傷還沒好全,他這麼出去對身體不好不說,要是被羣衆圍觀不是很丟臉嗎?李茉莉是很在乎面子的人,當然她也真的很害怕陳文斌見到曾瑤,從此這個家他就不來了,發出命令讓站在屋裡畢恭畢敬的傭人去攔阻。
但最後卻沒能成功,因爲不敢在哪裡,陳文斌的實權都比李茉莉的大一級,別說家裡的女傭攔不住他,就是來幾個保鏢陳文斌也有辦法。
他好不容易上了車,這時候李德全帶醫生和護士過來了,阻攔他冒險出去並作出保證,“今天之前一定讓他見到想見的人。”
陳文斌只好作罷,對方也是爲他好,希望傷口不要感染。既然能夠見到瑤瑤,他也就放心了。